婚礼还有三天。当萧弃取出从二手服装店里取来的婚纱时,亦依被惊艳到了。
那是一款复古婚纱,高收腰,裙摆逶迤拖地,纯手工绣制着一朵朵娇艳的芙蕖,胸前花边设计小巧又精致,完全是为亦依量身定做一般。
“好漂亮!”她眼眸明亮,惊喜的望着挂在屋子中央的婚纱。
见她喜欢,萧弃柔了眸角,“你喜欢就好。”
亦依不住点头,伸手抚上了这件婚纱,“我真的好喜欢~”
能穿上它,成为他最美的新娘,她的人便不再有任何的奢求,就这样,陪着他一直一直走下去……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恬姐指挥着底下的兄弟们,把39层全部腾空,重新装饰一遍,做堂主和夫人的新房。而他们则搬到了38层,跟兄弟们一起住。关凝很义气的向报社请了两天假,专程过来帮忙,顺便也陪陪亦依。亦依朋友不多,有她在倒也开心许多。
众人都满怀期待的等着婚礼的到来,对獬豸堂的人来说,这可是头等的大事!亦依也是既紧张又兴奋,不敢想像,她重生之后,这一切居然会来得这么快!她竟真的可以嫁给萧弃,就像,做梦。
只是,这个梦会让她幸福,让她心安,她情愿就此长眠。
萧弃依旧都是事不关已的样子,但他却对婚事亲力亲为,一点也不马虎。只是,眉梢会时而染上一层淡淡的凝重。当恬姐告诉他,无法联系到萧绝时,那份凝重,已经渐渐变为厚厚冰层,冷得纯粹,难以凿穿。
婚礼前一天。
按照习俗,亦依是需要从章家被迎娶的,所以,下午的时候,关凝和章亦淳就陪着她回到了章家,第二天从这里出嫁。萧弃暗中又派了小强还有丁骞带着人守在了章家四周,确保她的安全。
章怀卿是独子,家里亲戚不多,当亦依的爷爷女乃女乃,还有几位堂叔都过来章家时,一家人也显得热热闹闹的。杜阿姨忙前忙后,就像自己要嫁女儿似的,尽心尽力。章怀卿也特意早点下班,一起准备明天的婚礼。
与章家喜庆的气氛不同,恒原道却显得严肃凝重许多。他们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出状况。
尤其是,萧绝现在的动静越来越大,毒品生意已经持续性的垄断了大半的省市,买家多是政商名人,他手底下又有一批彼此都不知名的供货商。以他这种铺货方式,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全国最大的毒枭。毒品赚钱最快,到那时,这笔钱的可用性就太多了。比如,培养势力或是……买军火。
他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其威力,可以想象。
当天晚上,刑老出现了,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39层的客厅里,盘腿坐在沙发上,抽着他的烟袋锅,吐出一圈呛人的阵雾,脸色深沉着。
萧弃坐他对面,也没吭声。
刑老抽了一杆,抬头了他,“婚期不能改吗?”
萧弃敛着眸,眸中覆着一片迷雾,难以窥透。
刑老叹息,“当我没问过吧。”
他太清楚萧弃的脾气了,他要么凡事不上心,要么决定了的事哪怕代价再大,也绝不更改。当初,也正是他的这股劲儿,对了刑老的眼,生拉硬拽的给弄进了獬豸堂,私心的留给自己用。
这时,萧弃终于开口了,颇淡的态度,怎么听都有些指责意味,“他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人。”
“哎,”刑老摇了摇头,不可否认,“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不好驯的那只魔,谁知道,因为有了那个丫头,你变得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可是,那小子就越来越魔性了。你们两个啊,真是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萧绝是刑老一手训练出来的,在他压抑着的内心深处,是不断扩张的邪恶巨,当刑老发现时,已是来不及制止了。他早已羽翼丰硕,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就因为是作为影子来培养的,他那种想要报复,想要证明,想要月兑离的心理十分强烈,直接的体现就是,他开始处处与洪门对着干。
洪门戒毒品,他偏偏就要做毒品生意,而且,还要做大做狠。现在,他的举动已经惹怒了老门主,勒令刑老务必要除掉这个祸害,刑老不忍,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这步棋,是他托大了啊……
说着,刑老又有些矛盾的视线又凝向他,“你知道的,他明天很有可能会出现。”
因为要做为自己兄弟的影子,萧绝对萧弃有着一种他人很难理解的执着,他研究他,将他研究得比对自己还要了解。
他在参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萧弃结婚这种大事,萧绝是绝不可能忽视的。同时,萧弃对章亦依,更是表现出了另一种执念。刑老长久以来都不曾发现,除了萧弃以外,萧绝竟也会对旁人感兴趣,甚至超出了对萧弃。
这种发展,令事情极端化了。
萧弃目光显得有些飘忽,忽轻忽重,忽近忽远,眸中闪烁着的,是种决然。
“我会等他的。”
刑老望着他,将烟袋锅别进腰间,好像也下了决心,沉着声音说,“你结你的婚,这小子,就交给我吧。”顿了下,他说,“人是我带出来的,也该由我来善后。”
刑老心里也明白,萧弃的婚礼,是个引萧绝现身的大好机会!他习惯了黑暗生活似的,只要是他成心掩藏,就没人能够找到他!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一绝后患。
尽管,刑老还是有点不忍心。
但,大局为重。
他离开后,萧弃就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低着头,下颚微收,眸光垂落。
也许是双胞胎特有的心电感应,萧弃能感觉得到,对于萧绝而言,他的目标,是亦依。他想要得到她,就像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阳光一样,他渴望得到救赎,渴望由魔化人。
就像之前的自己。
如果,不借着这次机会,与他做个了断,恐怕,以后就永远也别想再摆月兑掉。
最令萧弃无法心安的是,他从亦依眼睛里,到了萧绝的影子。很诡异,像似透过亘古时空,那么飘忽,那么难以捉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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