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心中格外地不安,有那么一瞬间,有点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舒残颚疈卢应羚传下话来,要将林东带上去,让来猛带上来。
方彪的心中也咯噔了一下。望着漆黑的夜空,整个人格外地渺小。
“那个他……回来了吗?”林东问道。林东口中的人正是“魏豹”,没见到魏豹,才有此问。林东惟愿自己看错了也算错了,出现在魏豹脸上的煞气只是假象。
来猛压着脸道:“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看来是没有回来了。我其实……”林东欲言又止,还有些没有说出来。
“你说吧……”来猛年岁要大,看出林东话中有话。
“如果预料未错,那位小兄弟生母过世,他也可能遭殃……具体什么我也说不上……”林东说道,然后闭上了嘴,这是他能看到的全部,不能再强行用力推断。
来猛江湖上走过,也当过十几年的兵,林东话里面的意思也能悟到几分,魏豹母亲历来身体康健,如果是**致死,以魏豹的脾气和血性,只怕要为母报仇。
来猛本想多问几句,但毕竟是自己多想,或许魏豹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想念老母,在家多呆了几个时辰,半夜就会溜回来了。
林东进了书房,第一眼就见到黑衣人,第二眼又看到了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身上散发着气息,墨镜盖住了脸颊,看不清他们的心思,可是墨镜后面的一双眼睛,就能看到林东的心思。
门被关上了,卢应羚道:“商公子是考古专业的高材生,你帮我看一看这手稿是不是真的?”
林东被当成了商云水,要让他看一看手稿的真假也是合情合理的。从一张纸上可以看出生产地在哪,经过哪些磨难,也能判断新旧,呆在哪些地方,过了多少年。
一张纸的故事有时候比一个人还要丰富。
“北大考古专业……”丁无情身子微微一惊,“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高手。就请鉴定鉴定……”
林东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祝无恨墨镜后的眼珠子转动,白晃晃的眼珠子藏在墨镜之中无人擦觉,右手上的青筋暴涨,看着林东的那张脸。
林东左脚刚迈出,额头上的汗水流出。一种奇怪的本能让他全身绷紧,手臂上的汗水也顺着手背从指甲留下来。
好热的天,窗户紧闭,窗帘拉上,一丝风都没有。
祝无情冷笑道:“雕虫小技。”
“是假的……”林东心中一转动,大声叫道。祝无情黑布鞋已经迈出,林东看不出是哪一门功夫,一双手缠绕牵绊,走得很快,踢出一步,单脚踢起,倒有点像一只螳螂,唱道:“祝无恨请教。”
卢应羚勃然大怒,道:“是假的!你们二人要骗我。”
“大帅,难道看不出这小子是个骗子!”丁无情说道,墨镜下的头慢慢地转过来,嘴角微微笑地安慰卢应羚。
卢应羚摇摇头。
“这小子脸上贴着一张人皮!”祝无恨叫道。
林东心中骂道,刚才叫一声是假的,只不过让卢应羚对这两人怀疑。
地牢里面的老秦头忽然一惊而起,惊道:”无情无痕,天下怪盗之首。”这两个黑衣人正是“无情无恨”二人,当年祝无恨一双眼被一高人刺瞎后,丁无情将自己的左眼挖下装在了祝无恨身上。两人共用一双眼睛,情深义重。
从此两人黑衣黑帽,黑墨镜黑布鞋行走天下。谁遇到这两兄弟,要赶快转身而去。
两个人既是怪盗之首,对易容术也钻研过,过的桥比林东走的路还要多,能一下子就看出林东易容,这也正常不过。
祝无恨往前一跳,单脚一弹,左手就扣来,林东手忙脚乱,倒退一步,脸上被祝无恨快如疾风的手一带。
一张薄若蝉翼的人皮一带而下,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
林东原本俊俏的脸庞露了出来,一双清澈的眼睛展现出来。
咚咚……
林东连退几乎才站住,靠在书桌上才勉强站住身子,桀骜不驯地看着眼前三人。
“你是谁?”卢应羚见林东,大声喝道。想起林东上午大吃大喝还骗了自己,自己脸面无处可放。
难道是祁汉典弄出的把戏,日后再跟他算账,只是这小子到底是谁,胆子还蛮大,卢应羚问道。
“我是你林东大爷。人称少年神相,可断生死,可穿阴阳,知天机解姻缘。哈哈。”林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啊,太好笑了。这不是一直螳螂吗?”
林东,听到这个名字,卢应羚在脑海之中翻滚。丁无情在心中默念。两人对望摇摇头,都表示没有听过这个人,像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人,没有师承也没有大靠山。
就是一个人。
林东是谁啊?两人心中打鼓。这一套说辞,完全是江湖上的神棍,能断生死,可穿阴阳,还真是笑死人了。
卢应羚和丁无情被这忽然出现的情形弄得哭笑不得,原本是一件很严密的交易,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
祝无恨叫道:“无知小子,螳螂拳你竟然不知。”
“亲娘啊,还真是螳螂拳啊!”林东笑到一半,再也笑不下去,再笑下去,这戴眼镜的祝无恨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可是的确像一只螳螂,特别是瘦高的样子……
哈哈……
“好狂妄的小子。说了这么大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卢应羚将枪支解开,放在茶几上。
林东喉结动了一下,道:“现在或许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以后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听到我的名字……而且你现在还不能杀我……”
丁无情看了一会林东,“啊!”手抖了两下,将墨镜摘了下来。
一只眼睛完好无缺,另外一只眼睛已经空了。
死死地盯着林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