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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将苏玄雪送回了苏公馆,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贫民窟,明花几次提议林东要换一处住所,但林东喜欢这里的市井气息,一直都没有换。
白毅和武开几人也要跟着林东住在这个破落的院子里面,这几日也说着要换个地方,只是林东没有点头,就一直没换。
夜晚格外地迷人。
林东不知为何心情并不太好,受了两个小报记者的影响,卖了点酒回来,找魏豹喝了两杯邋。
魏豹一身行头已经有了一番模样,指甲都修理得干干净净,眼神都充满着对大上海的***。
“大哥。我算计着,做点正当的生意不太赚钱。我想弄点偏门。”魏豹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忐忑地说了出来。
“魏豹。不是我不不让你去捞偏门,这上海滩捞偏门都被人把持着。你要去干,只会是一身伤。”林东记得洪刀跟自己说过,上海滩的利益布局早已形成,大家都不希望这个均衡被人打破氏。
“前段时间我认识个朋友,他说可以从江西陕西那边弄来鸦片。”魏豹说道。
“你真要买鸦片吗?”林东瞪大眼睛看着魏豹。魏豹一时看不准林东的心中所想,不由地犯怵,道:“大哥,你别生气,我不做就是了。”
“魏豹,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肯定想着什么时候出人头地给你老娘报仇。可……你要好好活着……”林东忽然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无力。
苏玄雪也好,魏豹也好,这些跟着自己的人,都过得不开心。
“大哥。我混出来,能够报仇吗?”魏豹狐疑地看着林东,他虽然相信林东,可是毕竟年纪还小。
“魏豹。如果你真的想攒大钱,你要去做什么,我不拦你。我们兄弟几个当中,我知道你绝对不愿意这样过一辈子的。“林东喝了一小口酒,不由地模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魏豹的面相,林东是看过的,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只是上海滩太凶险,林东不愿意让他去拼,万一死在路上,如何对得起结拜之义。
“我知道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魏豹心中的大哥。”魏豹听了林东话,心中也涌起一阵愧疚之感,自己真的离开万国杂货铺,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林东。
“没什么,人各有志。如果你愿意,巴特赫这条线我可以接着帮你牵起来。”林东沉思了一会,说道。如果自己如果只在上海滩逗留一年,要去北京上学的话,何不如帮魏豹在上海闯出一片天空出来。
“真的吗?”魏豹听了这话,不由地脸上笑开了话,军火和鸦片是绝对赚钱的生意,魏豹似乎眼前看到了一条金光湛湛的黄金大道。
林东自言自语地道:“我不知道害了你,还是……害了你……”
“大哥,江西那边局势不太明朗。当年跟我一起当兵的有些人都到上海了,卢应羚快要疯。整天装神弄鬼,全省境内捕捉风水先生,好像要算什么风水宝穴。我师父来猛可能也要过来。”魏豹兴奋地说道。
林东心想魏豹原本早就准备拉一票人干起来,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一直忍到现在才跟自己细讲。
“好,等有机会我请大家去梅园酒馆吃个饭。算我给大家接风。你明天可以去温经理那里支八千大洋,算是我给你的资本,等你赚钱就还给我。”林东知道魏豹对自己忠心耿耿,可手头只拿得出八千大洋。
魏豹笑道:“够了……够了……他们都是玩枪的,八千大洋应该有不少……”
林东知道几个人几把枪在上海滩讨生活,只要不太张狂,能过得小日子,道:“嗯。过几日,我要去苏寿庭家,你和兄弟几个跟我一起去。”
魏豹点点头。次日,温柔柔让寸红接替魏豹当起了五号店店长,又给魏豹开了八千大洋,供他使用。小蜜也从六号店调回来,给苏玄雪担当副手,苏玄雪昨晚醉得一塌糊涂,早上来得早早地,温柔柔安排了工作,也一本正经开始工作。
明花拿了林东军火的钱所得,出入政府和各界名流贵胄,原来在上海市内找了一块地,不过林东坚决要在租界内要了一块地,这样考虑到上海万一交战,孤儿们住在租界也避免被炮火重击。
明花又花了一番心思,终于在法租界里面弄了一块地皮,当即请了工人将破旧的建筑进行了翻新。骄阳似火,所有的建设如火如荼,明花忙得不可开交,人都消瘦了一圈。
一九二五年七月十三日,在逃离南昌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后。
魏豹和林东两人停在了上海火车站外,中午十二点,从车站走出了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右手食指上还能看到老茧,一看就是用枪的老手,一件洗得泛白白衬衣系得紧紧,风纪扣都系上。
魏豹快步跑上前,接过中年的行李袋,高兴地喊道:“师父。你可算来了。”
来猛见了魏豹,又朝林东微笑,道:“林东。快三个月不见了,你们都好吧?”来猛见了林东的气色,心中暗暗地一惊,这一段时间,跟着袁树珊和洪刀的日日练习,林东的精气神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比以前更成熟,也更有气质。
“来师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魏豹一个人现在在外面闯,我真是不放心。”林东成熟地笑道。
来猛道:“魏豹跟着你让你抄了不少心吧。这小子就是脑瓜太热。”
林东笑道:“来师父好好管教。省了我不少心。去梅园酒馆,给来师父接风洗尘。”
林东自从车子被炸毁后,一直没钱卖新的,这车还是苏玄雪的车,上了车后。来猛便讲起了江西那边的现状,卢应羚和赵小顺两人也闹得不开心,原本他的亲卫队也受了怀疑,有几个都跑出来了,来猛只是一个人在江西台寂寞,一颗不好心怀念大上海的繁华,也跟了过来。
“督帅卢应羚对付祁汉典,后来赵小顺又出了事,卢应羚一直花时间处理江西的事件。这两个月时间差不多已经处理好了,我离开卢府的时候,督帅准备派人来抓你回去。好像要你去帮他看风水什么的?林东你最好要当心。如果没猜错的话,方彪和谢保平近期就可能来上海。“来猛说道。
林东心道:“莫非卢应羚还要找《李莲英日记》?”口上却道:“这里是上海滩,是租界,他们要抓我回去没那么容易。我在这里等他们来,省的我们去找他。魏豹,你说是不是。”
来猛听林东的话,依旧是之前一般地生猛,依旧是目中无人,年少轻狂得很!自己当初预测林东和魏豹一龙一虎,魏豹的心一心一意在上海滩上,是一只猛虎。但林东却不是,几个月不见,来猛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魏豹道:“最好是谢小句也跟来,以慰藉我娘亲在天之灵。”
来猛道:“魏豹。你娘的坟我后来请人帮她修好了,只是坟墓上的墓碑用了普通的石头,等你以后发达了,到时候一起回去再换一块大理石花岗岩的墓碑。”
“应该如此。”林东打了一个方向盘,车子停在了大东旅馆。
林东的意思是先住在旅馆里面,到时候魏豹从贫民窟搬出去,换了新房子的时候,再让来猛跟过来住。来猛长了个心眼,问了房价听说四块大洋一个晚上,死都不肯住,宁愿去睡大街。
两人熬不过来猛,驱车到了贫民窟的小院,让来猛先跟魏豹挤着。
“我看那么亮的灯就觉得心口发疯,这个小灯泡,小窗子睡得才踏实。跟魏豹睡一屋,正好晚上还可以说说话。”来猛全身自在地说道。
原本就是泥腿子兵娃子,那睡得习惯大酒店的羽绒床单的酒店。
林东笑道:“来师父。这个小院也是我们暂时住着的地方,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离开这里。你要适应这种变化。今日的林东不是昨日的林东。昨日的魏豹也不是今日的魏豹。”
来猛笑道:“在我眼里,魏豹还是我的徒弟。你还是当初那个林东,一张口就吓得魏豹哭着要回去的那个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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