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烟呆在洛璞闲的院子里,因为无聊,索性让洛璞闲给她了几只毛笔,自顾自地画起了简单的黑白漫画。
漫画的内容基本上就是一直大灰狼欺负小白兔的过程,画着画着,自己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给爷看看,什么事情让你笑得这么欢?”景夜的声音徒然响起。陶晚烟吓得措手不及,连忙伸手想要将那些画收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景夜已经一手压在了之上,目光停留在画上好久。
随后又皱着眉,不屑地冷哼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陶晚烟自是听出了他口中的嘲讽之意。撅着嘴将景夜的手拿开,而后宝贝似的将自己画的东西收好,一面还不忘讽刺景夜,“七爷您是高贵之人,又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市井小人平时用来乐呵的东西呢?所以您还是别看了,免得瞎了您的眼睛!”
陶晚烟挑衅的话语让景夜的眉头自然的收紧,而后看着她的脸,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得意和不屑。
“爷喜欢,爷就要看!”景夜一边说着,一边从陶晚烟的手中抢过那些纸张。看了半天之后,才将目光移回陶晚烟的脸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陶晚烟看着景夜变脸了,慌忙讨好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些什么东西。”
干笑两声,陶晚烟承认自己是在赔笑。可是景夜是老大,这不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七爷,不知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你不准备回护国将军府了?”
景夜的话让陶晚烟愣了一会儿,随后将信将疑地问道,“七爷,你当真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其实那日景夜离开之后,陶晚烟便对他陪她归宁一事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自个儿想着想着便看开了。可现在他忽然出口的主意倒是让陶晚烟十分的惊讶。景夜可不是那种会动不动便大发慈悲的人,今日他这般做,恐怕又是为了利用她吧?
原本欣喜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甚至,她希望今天景夜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北苑。那种被人,尤其是被景夜利用的感觉真的让陶晚烟十分的不爽。
可奈何人家权势皆有,那是她这种市井小民可以反抗的?除了顺从,还能有什么?
于是乎,陶晚烟挎着一张脸,坐进了轿子中。一摇三晃地,总算是到了护国将军府。
这出嫁的女子归宁省亲怎么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不,陶凌早早地便派人在门口守望,那下人一见着凌王府的那些面孔,赶紧地跑进去禀告陶凌。
这陶凌一听,心中自是欢喜,也连忙跟着走了出来。迎接着自家孙女和孙女婿的到来。
“爷爷!”陶晚烟刚走出轿子,看着陶凌那张皱纹渐布的脸上浮现的那丝惊喜,眸子也忍不住热了起来,一丝水雾也跟着冒了出来。
要说出嫁那日,陶晚烟是真的半滴泪水都没有流。心想着,陶凌和她毕竟还是没有那种跌犊情深的亲情,可就在凌王府待上的这几日,她是真的想陶凌了。
在这里这短短的几个月里,陶晚烟接触最多的,始终还是陶凌。等到的关心,就说全都是来至陶凌也不足为过。
“哎,你这丫头,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啊?”陶凌虽是想着她,可毕竟是个男人。再加上一直是征战沙场的铁骨铮铮的汉子,要他面对这样的场面,终究还是有些许为难。
倒是景夜,看着这陶晚烟这样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自然地将陶晚烟揽入自己的怀中,眸中带着宠溺之色,“爷爷勿扰,晚儿这般,也正是她可爱之处。”
景夜的脸上与话中没有丝毫的失礼之处,反而变现得尤为地恰当。仿佛他就是乐意宠着这般的陶晚烟一样,那眸子中,更像是能挤出水一般。
陶凌好歹也比景夜年长了那么多年,景夜的动作和话意他还是能够听明白。
但他始终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看管家,笑道,“凌王这声称呼,老夫怎担待得起?”
“您是晚儿的爷爷,自当是我的爷爷!”景夜一边说,一边将陶晚烟揽得更紧,大掌紧紧握住陶晚烟的手臂。脸上随带着笑意,可是眸光却沉了几分,“您说这般见外的话,倒让我觉得是对我和晚儿的亲事不够满意,对小婿不够满意。”
景夜这番话,让陶晚烟的心忍不住打了一个紧颤。
这话中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了。爷爷原本是景桑的大将,现如今,是要成了几位皇子夺嫡的辅助工具了吗?
“爷爷,”陶晚烟挣开景夜,扶住陶凌的手。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有几分牵强,“我们走吧,进去说话。”
陶晚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景夜和陶凌之间的暗涌。
爷爷拥护的是陛下,那么自然也尊承景桑的意愿,当护太子景阳继承大统。可现如今她和景夜的关系,再加之景夜对皇位所持有的模棱两可的态度,着实让她担心。
陶凌,终究是要夹在两位皇子之间左右为难的。
细想下来,当初景夜说要与她为盟,在扬墨楼上促成一门亲事。皇帝赐婚之后,陶晚烟便猜中了这事情的主角之一便是自己,那另一个主角,是景阳,还是景夜他自己?或者说是其他的那位皇子。
想着,心里又冒出一股寒意。景夜这个人,冷情惯了。她留在他身边,究竟是对是错?
“晚丫头,晚丫头……”
想得出神的陶晚烟在陶凌三番两次的呼唤下才回了声,不好意思地冲着陶凌笑了笑。拿着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窘迫。景夜看了看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做多的解释。复将目光移回了陶凌身上。
“云容皇造访景遥,到不知您是如何看待此事的。”两人不知聊着什么,竟把话题扯到了政事上。陶晚烟心中暗自叫苦,却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他?”哪知陶凌听了这事,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变现得十分恼怒,“上次相思节一事,各地皆是传言说相思引潜在景遥。可云容国也十分清楚相思引并非在景遥,这般前来,借名是要一赌相思引,实则是为了借此来……”
接下来的话,始终是有些大逆之意,陶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收好了自己的表情。淡淡地将话题引开了,又随便聊了些其他朝廷已经南方灾情一事。
陶晚烟却想着,是该见一见四夏了。更应该约见景夜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