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忙前忙后。舒残颚疈几次催白雪收拾收拾,打扮打扮。白雪就是不理睬。依然一副素面,暗自想,人家相不中,才好呢。
刚吃过早饭,车就开进门了。
媒人是个胖胖的女人,一见面就乐呵呵地把小伙子介绍给白雪认识。
小伙子也很大方,伸手就要握白雪。随即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王强强,姓王的王,王强强的强。28岁,县医院外二科,上个月刚从北京进修回来,很高兴认识你”。矜持的白雪用余光斜了一眼,长的还不错,1米75左右,五官端正,白白净净,彬彬有礼,谈吐大方,举止得体。第一应象还蛮可以。
白雪妈妈可高兴了,连忙招呼,给了上座灏。
胖胖的媒婆,感觉引荐已经到位了,借故走开,和白雪妈妈一起去弄吃的去了。
老爸和哥哥嫂子也出来见了面,打了招呼,很自觉地把空间留给了一对新人。
其实,白雪好喜欢有一个人出来陪王强强说话,她实在是找不到话给王强强叁。
而王强强似乎很满意白雪,一个劲地套近乎。口若悬河地吹起他的工作和经历来,说到在北京进修的事更是一番炫耀,滔滔不绝。白雪明显感觉有些夸大其词的地方,但不好插嘴。
几番话下来,给白雪的感觉是虽仪表堂堂但内容不足,虽热情大方但内敛不够。总的来讲,没有多大的缺陷,也没有多大的魅力。是属于那种小姑娘喜欢的帅哥类型。适合一见钟情者。
而这些,也只有白雪才这么挑剔。也只有她才能这么审美至内心深处。
白雪妈妈,以至于更多的人不能明白白雪要什么。
但白雪在王强强身上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托词来搪塞妈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所有人,包括王强强。
她要推辞,只是现在找不到借口。
所有人都很热情地投入,唯白雪很勉强。
饭桌上,王强强似乎有点反客为主,兴致勃勃地依次给各位敬酒。白雪妈妈是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当着面,要他们两表态,想定下来这门亲事。
王强强第一个说话,表示很满意,希望能相处下去。乐得妈妈笑眯眯地接了一杯酒。
白雪心里可着急了,想妈妈太冲动了吧,怎么可能一下子表什么态啊。犹犹豫豫了半天,实在是不好伤谁的面子,脸张的通红,憋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媒婆出来圆场说“女儿家,腼腆,就不要表态了吧,我看你们都没有啥意见,就慢慢处处吧,处得来就是一场姻缘,处不来做一个朋友也不错”。
白雪一听这话,感觉很好,好歹留有回旋的余地,也不伤人。以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来回绝。用一个缓兵之计,也算给妈妈一个交代。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午餐,白雪心里总算落了下来。
王强强过来要白雪的电话,白雪给了,然后悄悄说了一句“我可没有答应你哈,咱们俩做一个普通朋友吧”。
王强强没有立即反对,说“当然从普通朋友做起啊,慢慢了解吧,也许我适合你”。
白雪没有回应,心里早有了主意。
快下午了,王强强起身告辞。一家人送贵宾似地相约再来。
白雪妈妈把白雪也塞进车里,说顺便带回去。
她明白妈妈的意思,搭顺风车可以,其它的事就由不得妈妈了。
一路上王强强依然很兴奋,聊不完的话。白雪几次打断他,提醒好好开车。除此之外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胖胖的媒婆也许看出个中端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到县城,白雪执意一个人回清平乡。王强强说什么也要送她,但还是被白雪婉言谢绝了。
和胖胖的媒婆说过谢谢,和王强强说过再见,白雪独自搭上了回清平乡的末班车。
她想尽快摆月兑这次尴尬的相亲,想尽快平静下来。
虽被妈妈绑票寻亲,但她自己明白,心依然没有上岸。
何处才是家。只有她知道。
小燕和赵县长的北京之行,真可谓硕果累累。
给广电局要来一套全新的前卫播音系统,回来一试,效果很理想。全局上下啧啧称赞。
出去游览了一趟,见识也多了,观念也发生了变化。
小燕对爱情婚姻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她不再对王子死缠难打,而是继续冷处理,采取不问不管不离婚的最新三不政策。
王子几次打来电话,她都接了。不激动不骂人也不热情。
但拒绝老公回家,也不给见面的机会。
王子似乎捕捉到一些异样的信息,他因此惴惴不安。哀莫过于心死。放手意味着放弃。
两口子为什么不能谈谈呢,即使是决绝。杀人也得拍醒啊。
我行我素的小燕,全然不理会,该上班时上班,该玩牌牌时玩牌,该酒酒时一醉方休,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小日子挺悠闲。
相比王子的隐忍,赵县长老婆就激烈得多。女人打翻了醋坛子,就相当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为此,昔日两好姐妹几乎闹得不可开交。但都是聪明的女人,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后静悄悄地进行暗战。
小燕每天都会接到赵姐笑眯眯的问候,还有善意的玩笑。甚至还有善意的提醒。
甚至还有玩笑式地摊牌。
赵姐说“小燕,我把老公交给你,我最放心,你可得好好替我照顾好”。
小燕说“你放心,赵姐,我只要我该要的,其它的,我分文不取”。
赵姐接着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就不信你没有礼物,会收到馅饼”。
小燕“我不贪,定量供应,按量付酬”。
赵姐“别榨空了,你得给我留一份”。
小燕哈哈一笑“姐够吃就行了嘛”。
赵姐威胁小燕“你得小心了,别让我逮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千万不要逼我亮剑,那样的话,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小燕也不示弱“不给你留机会,你的刀永远出不了鞘”。
你一言我一语,荷枪实弹,明争暗斗,两个女人的战争没有硝烟。
但说实话,县长和小燕之间是不是有一腿,也许是空穴来风,也许是深不可测。生活中充满了谍战,有人潜伏得很深,有人胜在于无声处。
张书记从北京回来,任然没有回清平乡上班,又一次请了假,住进市中心医院内三科。
王子请梁乡长代表乡政府去看望了他,希望他保重身体,安心休养。
梁乡长回来说“这个张书记啊,会保养得很呢,住医院里还偷偷跑出来,陪着喝酒酒,看起来气色不错,精神也好多了,他没事的,要我们不要挂念”。
王子心里想,谁都知道咋回事,谁挂念了呢。真会撂担子啊。
刚吃过午饭,包工头张扬来乡政府找王子。
一进办公室,满脸堆笑,敬烟又敬火。只可惜王子不抽烟。
王子知道他来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来这么快。
果不其然,绕了半天还是饶到了钱上。
工程款早结清了,分文不欠。就是那三万元借款,一时还没有来源,一直没有了清。为这事,王子没有少操心,找财政所长几次了,都要不到合适的资金。
这个张扬还真是翻脸不认人了,当初没有拿到工程,送钱都愿意。幸好只是借他钱了。工程才结束没多久啊,就急着来催。
但借钱不还,是说不过去吧。
王子当着张扬的面,再一次把财政所长找来。
所长依然哭穷,一脸无奈的样子,说“越到年关越紧张,方方面面都伸手要钱过年,现在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资金来源,一时无法找到合法的渠道来填补这个空缺”。
所长在乡长面前哭穷,乡长只好在债主面前陪笑脸。
王子给张扬说“所长已经亮家底了,现在真没有钱,是不是再等等,一旦有闲散资金到位,我们第一个给你,你看怎么样啊”。
张扬可不干了,说“我也没钱过年了,手下一大堆工人等工钱呢,农民工工资啊,谁敢拖欠啊,犯法呢,如果再不还钱,我让农民工来乡政府要,那时候可别怪我不仗义哈”。
王子耐心地解释,任然得不到张扬的妥协。
双方陷入僵局。一时找不到一个和解的办法。
已经是晚上了,张扬坚持不拿到钱不走。
王子是平生第一次耍赖,有些心虚,毕竟亏欠人家的。说话也没有了底气。
办公室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大家七嘴八舌地哄小孩子似地才把张扬哄开心。
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给王子“我可是借给你私人的,不是借给乡政府的,下次我只管问你私人要,乡长大人,你可得守信用啊”。
好不容易送了客,王子开始了不安,看来又是一件麻烦事。
水中葫芦瓢,按了这头,起了那头,真是不得安身。
好久没有上网了,一直没有心情写任何文字。今天更是不能安静,但想去空间看看,浏览一下网页,散淡一下自己。
小鱼儿没有上线,王子有些失落。打开她空间,没有见到日记更新。
空间里只有一条最新的说说“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偏来了”。
他似乎有些迷茫,不知所云。
但他更不知道的是,小鱼儿的日记已经全部上锁,只有她自己能浏览自己的心。
空前孤独的王子,信手写下了一首伤感:
一声叹息
试图穿越寂寞的厚度
夜深处
一粒坚硬的雨
自睫毛跌落
豁然惊醒
湿湿的枕边
一片
凌乱的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