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下来之后,白雪还是和妈妈进行了一次沟通。舒殢殩獍
开始妈妈还是有些不理解。质问她为什么要放弃令人羡慕的金饭碗,而选择飘忽不定的打工生活,多少令妈妈脸上挂不住。再说了,离家这么远,三天两头见不上一面,心里有些不舒服。
而哥哥与妹妹的意见却不谋而合。
哥哥很明智地站在妹妹的立场支持她。
一个劲地说妈妈:“你思想太保守了,年轻人出去闯闯未必不是好事。守着一份看不见希望、望不见曙光的小职员工作,没有自己的想法,受别人的禁锢,工资少的可怜,干嘛当金饭碗一样捧着啊。妹儿,你放手去闯,哥哥挺你。家里有我顶着,你甭操心了。我会照顾好咱爸咱妈的。等你闯出一片天地来,我好借你的光呢。我也好奔你而来”嬖。
白雪很感激哥哥,一再嘱托哥哥照顾好爸爸妈妈身体,只要他们健康,妹妹就放心了。
又聊了一会儿家常,才挂断电话。
白雪如释重负,总算草草说服了固执的妈妈狼。
接下来,是该自己轻装上阵,好好拼搏一下了。
而聪明的白雪的确没有辜负她们,她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在编辑部干的不错,她的专栏很受读者喜欢,反响很热烈。订阅数量大增。小李子主编乐开了怀,同时也受到了厂里领导的关注。
红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己一手拉来的好姐妹,事业如日中天,也给她长脸了。更愉快的是,两人如影相随,心有灵犀,在生活中也是一对好伴侣,好搭档。
渴了有她递水,饿了有她煮饭,醉了有她搀扶,困了有她醒神,累了有她逗乐,烦了有她解闷,生活一下子有了规律,更象有了家的感觉。
红梅常开玩笑说:“雪儿,我咋觉得你是我的老公呢,上辈子的缘分么,这一辈子还,哈哈哈哈”。
白雪呵呵一笑:“拉倒吧,总有一处不是我能满足得了你的,比如一个人内心的寂寞就不是好姐妹能填补得了的”。
“哈哈,有你我就不寂寞。嫁给我吧,雪儿,此生你是我的唯一”。红梅继续调侃。
“得、得、得,肉麻死了,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是同志呢”。
“哈哈,我们是志同道合,不是那种定义的同志”。
白雪问:“咦,你那两个跟屁虫呢?还追你么?”。
红梅回话:“早踢了,现在的我,来无牵去无挂,我可不像有的人额,总有人牵挂,总被情牵绊。不过我挺羡慕你的,毕竟有人值得去爱,有人爱被人爱就是幸福,不在乎朝朝暮暮厮守。与你的甜蜜相比,苦的是我相思无门”。
话说到最后,有些悲催的味道。
白雪说:“嘛啊,我哪有幸福,我咋感觉更悲情呢,爱的人不属于我,爱是虚无缥缈的云烟,看得见模不着,可想而不可靠近,可恋而无缘分,我更悲,情何以堪”。说着说着,也有些哽咽。
红梅抱着白雪,轻轻拍打肩头:“好姐妹,咱不说这些了,其实我们很幸福,爱自己也很幸福”。
“呵呵”白雪淡淡地苦笑。
“哈哈哈哈”红梅爽朗地傻笑。
一段优美的彩铃响起,是红梅的电话,有人呼她。
她接了,只回了一句话:“老姐今晚没兴趣”。
挂了。
白雪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红梅说:“看我干嘛,你这好奇的眼睛问我吗?”。
白雪问:“谁啊,你这口气跟人家说话,不怕伤了人家吗?”。
“哈哈,伤谁了啊,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白脸,床上朋友,不值得呵护的”。
“你、你、你咋这样呢?”。白雪不解。
“你不懂浪漫的,雪儿,性福是女人的权利,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资源”。
白雪更诧异,说:“这个我不敢与你苟同”。
红梅笑笑:‘谁还象你这样冰清玉洁啊,雪儿,这是深圳,一座年轻的现代化开放性城市”。
“呵呵,你就开放吧,我管不了你,但我问你,以后你咋跟你未来的老公交代呢?”。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这会儿我老公正在别人的床上龙凤颠倒呢,要是处男,毛头青,资历浅,阅历不丰富,永远做不了我的夫君”。
“得得得,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还是读我的书去”。
脸颊红红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红梅电话又响起,感觉她要收拾出门过夜,又是施粉又是描红,白雪装着没看见,懒得问她,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看一本淡泊的杂志。
王子被市文学艺术家协会吸纳为正式会员。
邀请参会第一天,主席就把他的诗歌散文集介绍给了大家,引起会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王子礼貌地站起来,跟大家鞠躬。发言说:“认识各位前辈很荣幸,我是一名文学界新人,作品很稚女敕,尚不成熟,期待与大家一起切磋,还望大家多指导帮助”。
见识这些朋友,他很兴奋,在这里没有仕途的尔虞我诈,没有世事的纷繁浮躁。大家对文字的钟爱,是精神世界里另一派田园风光。或通过文字来感悟人生,或通过艺术的夸张来认识生活。聚在一起,探讨人生的哲学和意义,生活的真谛和信仰。文学的真正意义是觉醒。这是一片乐土,一座精神家园。
王子有找到方向的感觉,令他不再彷徨无助。
或许他是一条游走于滩涂的鱼,现在才回到属于他的这片水域。
第二天,王子随作家们一起去了樊建川博物馆采风。
在这,他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了解了这个人和他的博物馆。
这个军人出身的男人,身材魁梧,个性硬朗。1957年出身于四川宜宾,当过知青,扛过枪,34岁成为家乡的常务副市长。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而两年以后辞职,他给的理由是不善于做官。去了成都创建了建川房屋开发有限公司,在这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一度业绩斐然,曾经被列入富豪榜前500强。
事业如日中天的他,后来开始了收藏,他不同于别人,看重收藏利益,有些另类,不看重元青花,清三代。他砸进去近3.5忆资金搞起了近现代历史收藏。
2005年在四川安仁镇建起了博物馆聚落。馆藏文物涉及四大类。为和平而收藏抗战,为教训而收藏红色文-革,为传统而收藏民俗,为纪念而收藏地震。有137件文物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计划在全国建100座这样的博物馆,目前已建和在建的已达30座。身价数亿而不贪图享乐,收藏的唯一目的是留住这些不可再生的记忆。他对待金钱和生命的认识与众不同。多少人倾其一生为自己的名字描金,想方设法为自己的脖子挂上桂冠,终究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张没有生命的纸而已。收藏一段历史,哪怕是一种文化符号,或者是一种精神,都是可以永存的,其价值不可估量。
倾其一生精力,建数座博物馆。签订了律师公证,身后把建川博物馆全部交给国家管理,他收获了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安全感。他说:“从此我不怕死,因为我死了博物馆还在,国家会管理好这些历史遗迹。它们有生命,有意义,会象杜甫草堂那样活一千年”。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人活着是为什么?人一生该怎样渡过?。
王子如梦初醒,人与人之间的一切纠葛原来是庸人自扰,不值得一争的虚幻。
樊建川本身就是一座活的博物馆,他身上有太多值得借鉴的信息,他传达我们的是一种精神和信仰。
王子自感惭愧,相形见绌。
樊建川才是真正的当代诗人,不用华丽的词语堆砌情绪,不用风花雪月的文字烘托忧郁的气氛,而是用品质大手笔书写一生传奇。
这次采风,令他鄙视自己的稚女敕,包括他自命不凡的文字。
王子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重新开始,从意识形态开始历练,从修养品质开始淬火,直到灵魂的升华和成熟。
从此,不再轻易炫耀文字,做一粒诗歌的种子,扎根于生活之泥土,做生命的再一次体验。
不再浮躁,不再张扬。
王子把这些感悟,写成随笔,公开发表在他空间日志里。
白雪看到这篇随笔,很欣赏。
读后给他留言:“从低垂的头颅,我看见思想正渐渐成熟”。
白雪有话想对王子说。来深圳以后就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有种想见他的冲动,即使是在电话里听听他久违的声音也很满足。
有点纠结,最终还是拨通了王子。
“你好啊,王子”
“你好,白雪”
“有些意外吧,打扰你吗?,方便说话吗?”。
“怎么会意外呢,有事是吗?”。
“呵呵,没事不可以电话吗?”。
“当然可以啊,嘿嘿”。
从他简短的笑声里,王子的影子豁然在脑子里生动起来,感觉在他身边一般温暖。
她接着说:“读了你的那篇随笔,我有些感触。想与你分享一下呗。看来你正在蜕变,正化茧成蝶。我为你而骄傲,你已具备一个作家的基本素质,希望你努力哦,加油哦”。
“哈哈,只是有了感悟而已,离思想的真正蜕变还有距离,有你的鼓励,我一定走向成熟。谢谢哈”。
“用得着说谢谢吗?我咋不习惯听这两个字呢,真朋友不言谢,再说了,我也只是鼓励鼓励而已,我帮不了你什么,还得靠你自己努力呢”。
“嗯,我们一起努力”。
虽没有多余的话,两人都感知了对方的关爱。两颗心靠在一起,远隔千里却能聆听到对方的心跳。
太阳正暖洋洋地从窗户上照进来,白雪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