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罗大凤还是十分不习惯,看到伊雷鹏对她不象以前那样热情了,心里很是失落,伤感,但随着时间逐渐的过去,她又在心里反思:其实人家教练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大概就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烧火棍子一头热?
还是年轻,随着假期的到来,与同学们一起开开心心地玩耍,嘻闹,那些烦恼的事逐渐地就淡了许多。
终于有一天,在体校她听到了这个消息,伊教练要调走了,去往省城。
这才理解了教练疏远她的真实原因。
是去找他的爱人去了吗?
他的爱人在省城,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但是他们俩能不能恢复关系,这可不是谁能猜得到的事。
这天离开体校,她看到伊雷鹏,教练握着她的手说:“小罗,我要走了,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没关系,以后如有什么事我们还可以在信中交流,祝你进步!”
说着,再次用力握了她一下,罗大凤能感觉到,伊教练的手在颤抖着。
罗大凤有一种那天晚上同样的感觉,只觉得眼里热乎乎的,心里一阵阵地发酸,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如同一股凉风迎面袭来,又迅捷地飘然隐去,带来了无限的伤感,掠走了心底那一缕绵绵的柔情
她赶快转过身去,头一低,迅速地走开,不多时,又转过身来,声音哽咽地说了一声:“教练再见……”
话没说完,扭头跑开了。
这一宿,是有生一来第一次,她失眠了。
与教练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如同电影一样,一幕幕接连不断地在脑海中映过,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第二天早晨,她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罗大凤再次去体校时,伊雷鹏就不在了,助手告诉她,伊教练是昨天晚上坐火车走的,体校的领导和几个同事去送行,学员他一个也没告诉。
他没告诉学员的原因别人大约不知道,可罗大凤却是一清二楚,这是怕她要是去了,一定会流露出异样,如果告诉别的学员落下她,别人又会感到不解。只有都不告诉为上策。
伊雷鹏的联系方式别人一定知道,可她不知道。
教练走后,就由助理教练继续带领她训练,也许助理教练看出了她们之间的那种微妙关系?在训练中她对伊教练一字不提,该怎样训练就怎样训练,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可在罗大凤的心里却彻底地空了,她这样觉得这个训练大厅怎么比任何时候都大,大得森人,在这里面都有些发冷。
往日那种温馨的感觉失去了,代之是枯燥无味的动作练习,耐力测试,眼前是千篇一律,数年不变的老一套。
白墙,穹顶,教练的训斥声,学员吃力的喘息声,单调乏味。
陌生了,一切突然间就如同她刚来这里时候一样,看什么都感到生疏,模什么都感到不适。
她变得无精打采,蔫头搭脑,训练的项目她是得蹭就蹭,常常稀里糊涂,马马虎虎就混过去,女助理看见她这种情绪变化,说了几回,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最后告诉助理:她身体不舒服,想请几天假。
女助理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她,同意了,“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训练了,下个月市里就要开始全国青少年中国式摔跤选拔赛,这次你很有希望,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知道了,“她那沉闷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亏得这是考试完了,要是赶上考试或者是考前怎么办,她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如真是那样,自己可就什么都交待了。
她当然是不知道,这一点伊雷鹏早已预料到了,这就是他的良苦用心所在,避免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因而拖延了这几天,从而保证了罗大凤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关键时期。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在家里憋闷了一个多星期,父母见了十分担忧,她父亲是海港的装卸工人,也是人高马大,体魄健壮,他是海港业余摔跤队的,正是在父亲的熏陶下,罗大凤才走上了这一运动生涯。
他那长期露天作业晒成的黝黑的面庞闪着亮光,伸出大手在女儿的额头上模了模,摇摇头对凑过了的老伴儿说:“不热啊,”
他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大凤儿,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那儿都挺舒服,”罗大凤原本是斜躺在床上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我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们别跟着操心了好不好?”
说完,撅着嘴蹬蹬地走出去了,扔下二老不解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她妈妈心烦意乱地说:“这孩子大了,事儿就是多,真叫人琢磨不透。”
罗大凤一人孤孤单单地在街上走,想找个人聊聊吧,又苦于没有合适的人,平时里她也是太忙了,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根本没有时间跟同学玩儿,就是有时间出来,同人家在一起走,乍看起这个大块头和女孩子在一起走,还以为那女生是小小的年纪开始早恋了呢,所以能和她说到一起,走到一起的女孩是少之又少。
这一来,她更感到异常孤独。
正好兜里还揣着几个零钱,她来到2号电车站,上了车,来到海边。
这时海已退潮了,露出大片的礁石,她顺着礁石一直往前走,走,直到礁石前端,她才百无聊赖停下来,迎着拂面而来的习习海风,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才觉得神志有些清醒了。
心里自忖:我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吗?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你什么时候谈过恋爱了,不就是那一次吗,还是你主动的,你就敢说人家伊教练对你就是有那个意思吗,既然不敢,那你还是在谈什么恋爱呢,你还谈得上什么失恋呢,想想,你这不是可笑已极了吗,拉倒吧,振作起来吧,别犯傻了,你小小年纪哪还懂得什么是恋爱,该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吧,别自作多情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转身,慢慢往回走去。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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