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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良在白云观自然得到司徒燕的悉心照顾.她曾经当过几年侍婢.对于侍侯人自然擅长.且厨艺精湛.她总嫌弃白云观里的斋饭过于素淡.如此下去.一个个都要面呈菜色了.她要给独孤良炖些有助于补血和愈合伤口的食物.还有玉芙蓉.断腿的骨伤还沒有完全愈合.走起路來尚一拐一拐的.少不得也要炖些有助于骨髓生长的补品.因此这段日子.她将心思都放在如何另开小灶.如何偷偷模模地给他们几个吃香的喝辣的.
害怕山下有李辅国的埋伏.无法亲自下山买肉.拜托年轻道士下山采买.人家是吃素的.又不理.司徒燕只得时常亲自到白云观附近的溪涧中叉鱼.或烤或煮汤.都十分鲜甜美味.或者用飞镖射下空中的飞鸟.偶尔还能掏到鸟蛋.或者抓到野山猪.一旦抓到野山猪.沈心和慕容雁就会帮忙宰杀.
这些事情.上清道人岂有不知的.但是因为白眉道长也是荤食主义者.老帮司徒燕他们说话和打掩护.上清道人看在白眉道长的份上.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闹去.更何况上清道人知道.这群人隐匿在白云观的目的.是要铲除李辅国这个祸国殃民的大奸宦.倒是一群敢作敢为的侠义之士.于是长叹一声.罢了.只要把握住大是大非.这些小节也就不拘了吧.但为免他们荤素相混.就将道观的别庄拨给他们居住了.
白云观的别庄里.便有了柔情蜜意的两对.司徒燕和独孤良这对.倒是你侬我侬.在日复一日的照料中情更深.意更切.另外一对玉芙蓉虽然还沒有完全忘怀司徒羽.却已经尽量试着接受慕容雁的柔情与殷勤.而失恋的伤痛也仿佛越來越轻淡了.
而形单影只的沈心.对付失恋的摧心疼痛的惟一办法就是尽量少跟司徒燕与独孤良会面.能远远躲开尽量远远躲避.只要一空闲下來.他就立刻去找上清道人.要拜他为师.缠着他教他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沈心本來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一不晓.若上清道人肯收他为徒.他必不会给他丢脸的.沈心想:如果龙啸山庄也能布下八卦阵.那么何愁他日再被人围剿呢.
至于司徒羽.总是來无影去无踪.他时常下山去.虽然什么都沒说.也沒交待.但大家心知肚明.一定是为如何刺杀李辅国及翦除他的党羽探路去了.而白眉道长武功出神入化.也是來无影去无踪.偶尔帮帮徒弟探听消息.但大部份时间是潜到长安城里的赌坊玩耍去了.白云观的清冷怎么能困得住他呢.
白云观的每个人仿佛都很闲散.但每个人心中都有数.暴风雨前的平静不会太久了.只等司徒羽拿出主意來.一声令下.残酷的嘶杀便要开始了.
这日.独孤良感觉伤口已经痊愈.已无大碍.连续多日司徒燕非强按着他卧床休息.其实伤并沒有那么重.被逼躺得骨头反倒酸了.这下好了.可以出门透透气了.独孤良忙穿戴整齐.佩上湛庐宝剑.步出房门.他想找司徒燕跟他一起到山上到处走走.或许一起练练剑.再帮她抓些可口的野味回來.
转了一圈.司徒燕并不在别庄里.也不在白云观里.他寻思着她可能是到山里的溪涧中捉鱼去了.于是他根据她平日叽叽喳喳描述的地点寻去.想着这样清凉的夏天的傍晚.纵然找不到司徒燕.去溪涧那里泡个澡也好.
顺着司徒燕所说的方向.很顺利就找到了溪涧.“小燕子.小燕子……”隔着三丈远.独孤良便呼唤道.“你在这里吗.小燕子……”
小燕子的确在这里.不过一听独孤良呼唤.猛然探头瞅见他那高大健硕的身影迎着霞光大步流星走來.她便像小乌鬼似的将头一缩.缩回溪涧中间那块大礁岩后面.羞红了俏脸屏息静气等待着.等待着独孤良找不到她就会自行离去.
此刻.她不着寸缕.一丝不挂.正在溪水里泡澡.如何回应独孤良呢.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找到这里來.平常总是自己一个人來此抓鱼的.也从沒撞见过任何人.谁知因为夏季天热流了汗.第一次想泡个凉水澡就被撞见了.
“唉……”她皱着眉.咬着唇瓣.又羞又急.今天下午抓的一篓鱼就放在溪涧边的草丛里.连同她的衣裳也在那里.可是怎么过去拿呢.这溪涧中间的大礁石可离岸边有一定距离.如果独孤良不走.该怎么办.
世事往往很邪门.越不叫它发生的事它偏发生.独孤良站在溪涧边.又往下游的方向喊了几声.见不回应.只道司徒燕并不在此.又见溪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令人产生像鱼儿一样在此间嬉游的冲动.独孤良缓缓宽衣解带.在养伤期间.好几天只是简单擦身.不曾痛痛快快洗个澡.正值炎热的盛夏.再不洗澡可真要人命.
司徒燕躲在礁石后面.只听独孤良唤了几声便不再呼唤.静待了一会儿.以为他走了.她悄悄地自礁石后探出脑袋窥探.俏脸“噌”一下立刻红到耳际.老天.他竟然也下到溪水里洗起澡來.
宽厚的胸膛是那样壮硕.古铜色的肌肤在夕阳余晖下焕发着令人晕眩的健康的光泽.而那完美的条块分明的胸肌上.缀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霞光的折射下晶莹夺目.司徒燕迅即将头缩回礁石后面.她紧紧捂住樱桃小口.生怕不小心惊叫出声.心脏剧烈地跳动.那跳动声如擂鼓般.她将小手轻柔地按着心脏的位置.仿佛怕心跳声被独孤良听见了.
但事实上.在寂静的黄昏的溪涧山林里.能够被听见的响声便是枝头鸟儿的鸣啭.以及独孤良洗澡时撩拨的水声.沒有任何办法了.司徒燕只能克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静待独孤良洗完澡穿衣离去.方能起來.
霞光渐渐敛去刺眼的光芒.变得柔和.且渐渐淡去.山风袭來.司徒燕不禁打了个寒颤.该死.一个大老爷们.洗个澡居然洗那么久.再这样赤身果*体纹丝不动.非感冒不可.
她垂头丧气百无聊赖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泡得太久起皱褶的小手.正暗自祈祷独孤良快点洗好时.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水底一道银白的闪光.
“啊……”她突然无所顾忌地放声尖叫.头顶瞬间发麻.花容失色.颤声惊呼.“蛇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