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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山冷笑一声.啜着茶悠悠说道:“你这次也被怨我自作主张.你凡事思前顾后想的太多.反而容易错过不少的好时机.新帝刚刚登基.这会儿挑乱子是最有成效的了.难不成.你只当个议政王便满足了.”
“前因后果.”萧劲寒一点沒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是重复了自己的话.那语气分明是在告诉他.他不想听那些废话.
徐博山却笑得明亮起來.说道:“其实真的是个意外.南阳太守有天忽然接了个偷窃的案子.替失主找回了一个玉枕.本來玉枕而已.谁也沒怎么注意.偏偏那天袁明过去拜访.一眼就认出了那玉枕.和北靖王府当时被皇上赏的玉枕是一对儿.”
萧劲寒点头.他知道袁明來了以后.有段时间是管理他府里的库房的.袁明看东西向來过目不忘.应该不会出错.
“我倒是想起來了.是有一对番邦进贡的东海玉枕.据说有使人好眠的功效.一只赏给了咱们.另一只.好像是被四公主讨了去.也难为他.这种小事儿都抓得住.看來心眼儿小.也不尽是坏处.”
徐博山低笑一声.倒是同意他的说法.然后继续讲道:“既然是偷了皇家的东西.这案子就不简单了.太守让小偷去指证了一下失主.结果发现.竟然是四公主的家仆.而且.那家仆长得是貌比潘安.玉枕又是女子的私密之物.太守本來就和卢家不和.这次算是抓着了丑闻.对着那家仆拷打了一番.那人便招认了和公主的私情.太守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家仆.还上报给了皇上.”
“嗯.皇上刚刚登基.人心正是不稳之时.忽然曝出这种丑闻.该是龙颜大怒了吧.那会儿我刚上路.京城的事儿都交给你了.倒沒想到错过这么一场好戏.”萧劲寒揉了揉受伤的右臂.淡淡说道.
徐博山喝了口茶.摆摆手道:“你是沒见到皇上见了奏折时候的脸色.嗬.跟开了染坊似的.秦江正那天称病沒上朝.朝里更就沒人敢劝了.皇上一怒之下.废了四公主.还把她在皇家的玉碟也销毁了.等于就是从皇族除名了.南阳卢家在朝中的官员不多.却也都被皇上贬了一级.”
“这就做的有些过了.明明是他自己的妹妹犯了大错.怎么还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卢家怕是不能忍了吧.”
“皇上向來如此.好大喜功.还从不知错.现在就算他知道是自己妹妹的不对.也要拿卢家出气撒火.不过卢家也不是好惹的.手里士族军不多.但是财大气粗.已经联合了南阳当地造反的农民军.准备向京城杀过來了.”
“唔——看來我这次來东陵倒是对了时候.要不然又要披挂上阵了.累啊.”
“怎么.晟戟.你一点不关心现在的战局.”徐博山对这个男人的淡然有些好奇.
萧劲寒摇头.道:“沒什么关心的.卢家输是肯定的.我就在这儿赈灾.哪儿也不去.让他们士族之间狗咬狗.两嘴毛最好不过.我这里不出兵.朝廷就只能用士族军.最好让秦江正把他们秦家的老本儿都拿出來.那才热闹.”
“怎么.现在又舍得对秦家下手了.我刚才可是听无意说.你被秦家那女人迷得沒了心智.连为如衣报仇的事儿都忘了.”
一提起慕苏.萧劲寒心尖一阵钝痛.恍惚间.她对自己说决裂时的决绝表情又浮现在眼前.
他放下了那么多.他的冷静.他的一点骄傲.他对花无意的承诺.他对如衣的誓言.他都想过放下一点点.好让自己能和她在一起走下去.他会对付秦江正.但会好好保护她.他娘留给他的金镶玉.他说服了自己那么长时间.才终于决定交给她.
可是.她不要.把东西从他手里拿走.把玩一番.然后跟他说.她不要.她不稀罕.
终究是他错了吧.怎么会蠢成这样.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那个女人.却不由自主地幻想.她对他一定是深爱.一定可以一直站在他身边.她那么弱.他还在想着怎么帮她变强.好让她有能力一直陪着自己.却原來.她早就不愿意呆在他身边了……
烛火摇曳.随着他的心摇摆的节奏一般.久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坚定.寒声道:“我从來.都沒想过对秦家心软.我对谁下手.都舍得.”
还好.有一句话.他沒说出口——昨天晚上.在听到她说不会离开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告诉她.他已经解决了宫里的难題.他不会纳妾了.以后.只要她一直陪着他.他就不会纳妾了……
还好差了这么一点啊.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她要是真那么爱自己.为什么连纳妾这种小事都不能包容一下呢.他真不该给自己找上这个麻烦的.
徐博山盯着陷入沉思的男人.忽然放声大笑起來:“晟戟.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我有把握.幽州城的瘟疫不出一个月就会有起色.到时候.咱们就算是在秦江正的老家给他立了大功了.”
“博山.你有沒有听过琅琊山的传说.”萧劲寒面沉如水.忽然换了神秘的语气.
徐博山耸耸肩.道:“琅琊山那么邪门的地方.传说多了去了.你指的哪一件.”
萧劲寒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盯着地上的剪影.道:“琅琊凤凰.还有那据说能解百毒的玲珑血.你说是不是真的.我觉得.找到那传说中的凤凰.沒准能治瘟疫”
徐博山终于明白他心里所想.原來是在愁瘟疫.那么.他这次倒真是來的巧了.铃兰那丫头.果然沒让他失望.她有她的玲珑心思.却在无意间帮了他一个大忙.瘟疫将萧劲寒引來了幽州.他正好趁机吩咐袁明挑起了南阳卢氏造反.
“你不必担心瘟疫的方子.不出三日.我和无意.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徐博山目光如炬地说道.
“我再说一次.让徐博山自己來找我.來跟我说这些话.无意公子走好.请恕铃兰不远送了!”铃兰安静地坐在榻上.一针一线地缝着棉衣.看起來贤惠柔弱.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冰冷刺骨.
花无意也不是自讨无趣之人.徐博山交代她的话.她已经如数带给了她.铃兰听了她的话.一直在说让徐博山來.她解释了沒几句.就把她惹火了.要不是这次有求于她.她绝对一大把银针射过去了.那女人身边的人.她都恨死了.
“徐叔在刺史的府衙.你跟我过去.他们事情很多.你别太”
“别太给脸不要脸.”铃兰忽然狠狠咬住了线头.咬着牙接了话.
花无意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铃兰却是忽然叫住她.道:“花无意.你也别欺人太甚.你自己跟叶辰做的那些丑事.真以为沒人知道吗.”
“咣当.”铃兰的话音一落.跛脚的少年一下子沒站稳.被门槛绊了一跤.整个人扑腾一下摔了下去.药箱里的东西也洒落一地.
“你.你胡说.你找死.”花无意浑身开始发颤.
铃兰抱着藏青色的棉衣.缓缓走到地上人的面前.噙着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奴婢也是不小心撞见了.可也沒往心里放过.无意姑娘放心.奴婢相信.无意姑娘的话在徐先生那里该是很有分量的.铃兰只是个俗人.想要的不过是嫁个好男人而已.我这里有药方.这么久不拿出來.就是等他自己过來找我要的.所以.无意姑娘回去该怎么跟他说.想必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你威胁我.你以为我怕你”花无意眸中迸射出的怒火.仿佛要烧了面前的人一般.
铃兰居高临下.向她伸出一只玉手.道:“你不怕我.但是你怕麻烦.你女扮男装暴露.你和叶辰那见不得人的关系暴露了.最多会引起一场风波而已.倒不至于言及生死.但是你怕麻烦.整天被人说三道四很麻烦.引得萧将军勃然大怒更麻烦.所以.无意姑娘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会拒绝我的.”
然后又抖了抖伸在半空的手.歪头一笑:“无意姑娘.不会拒绝我的吧”
花无意精致的轮廓渐渐地从白无血色到微微起了蜡色.沉默一晌.她终于伸出手搭在铃兰的手上.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她同意和她合作了……
慕苏是被人护送回的浮碧园.自从下了马.萧劲寒去疗伤之后.就再也沒了音讯.她曾经想去看望一下他.却被他的人拦了回來.她想.他大概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爱情.最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最先低头的.但是.低头不代表卑微.她可以不介意低头.但只能是出于爱情而选择的忍让.而不是在这种沒有应答的爱情面前去卑微.如果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他的话.她活得太卑微.她宁死都不愿意.
不愿意深想.他为什么不顾自己的重伤.一定要让她和他一起在他父母的亡灵旁边住一晚;也不愿意深想.他为什么会把他娘留给他的东西送给她.不能想了.心底总有那么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会让她想出一些不可思议的结论.不会是那样的.也不可能是那样了……
她和他.迟早是两条平行线.她不会让步.他从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