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爱记 黑暗中的沉默

作者 : 苏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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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陆约安准备回二楼的书房,许南欢自然也不会问什么,走到沙发边打算坐下,正准备上楼的陆约安忽然转过头来冲她开口。舒榒駑襻

“我忽然想起来,我把一件东西忘在车里了,你去取一下吧。”

“我让美姨去吧,回头直接送到你房间里。”

“你去吧,美姨有别的事。”

许南欢扭头,看向立在盘旋楼梯口的陆约安,微微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起身走过去伸手接过了车钥匙。

许南欢去车库,看到那里停了两辆车,一辆是接送自己的雅科仕,另外一辆就是陆约安代步的宾利。

许南欢本以为,陆约安落在车里的,无非就是些工作资料袋,文件夹,或是笔记本之类的东西,但是,当她拉开车门,看到一束蓝色妖姬时,她握在车门上的手都忘记放下来,整个人也停止了动作,维持着那个状态数秒没有动。

车库里十分安静,外面是暴雨过后的宁静浅夜,许南欢有几秒钟觉得自己的心跳可以被耳朵感觉到,她慢慢伸出手去,将那束蓝色妖姬拿起来,这是她曾经最爱的花。妖娆而奔放的玫瑰,但又不同于常易得的红色,美丽的与众不同,别样诱人。

曾经,在美国时,陆约安为了能买给她一束蓝色妖姬,又不想开口向家里要钱,而做了他的第一份兼职工作。现在想想,似乎是昨天的事,但再一想,又远如前世。

捧着那束蓝色妖姬回到屋里,站在一楼大厅中央,许南欢抬头朝二楼看去,可以看到二楼书房的灯亮着,陆约安此时应该就在里面。

她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胎脚踏上台阶,但随后又缩了回来,转身去了一楼自己休息的客房。

这一夜,有些漫长,许南欢将那束蓝色妖姬放在床对面的桌上,桌子旁边恰七有一盏壁灯,壁灯幽暗的光打下来,正巧落在花束上,暗面美艳,半面黑暗的神秘,那种画面就如同是摄影艺术家的一个唯美镜头。

浅浅地睡了一小觉,夜半时分朦胧醒来,一眼看到放在对面的花束,许南欢的睡意渐渐消失。

睡不着了,所性起身,披了件束带的长袍睡衣,赤着脚走到桌前,捧起那束花,轻轻嗅了一下,然后转身轻轻打开了卧室的门。

大厅时没有开灯,许南欢就模着黑走出去,把那束花放到了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在黑暗中,对着放花的位置看了看,许南欢转身打算回卧室,却在要走时,忽然旁边的黑暗中有声音传来。

“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许南欢有些许的惊慌,听出是陆约安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说:“你……你只是让我去拿,没有说是送我的,我怕我会错意了。”

“这屋里,除了送你,还能送谁?你是不过是在计较,我没有亲手送你而已,小肚鸡肠。”

“我……我……”

许南欢一时语塞,吱吾了半响,才又换了话题,问:“你……你怎么没睡。”

“突然醒了,想下来倒些水喝。”

“嗯。”许南欢应着,弯腰伸手就要去模索着拿桌上的大厅电灯摇擦,却在伸手时手腕被人轻轻拉住。

“别开灯。”黑暗中,陆约安的声音传来。

许南欢只得放弃,垂下手重新站起身子,说:“那我给你倒吧。”

但是,陆约安并没有就此放开拉着许南欢手腕的手,反而轻轻用力一扯,将她拉倒跌坐到了沙发上。

许南欢斜斜地跌坐到沙发上,身子重心不稳,撞靠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上,即使是在黑暗中,她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真丝睡袍下胸膛的轻微起伏,鲜活而真实,这样近距离的亲密,她已经5年未曾感受过了。

许南欢感觉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热,挣扎着想要坐直身子,离开跌靠在陆约安胸口的身子,但得到的却是陆约安的不允许。

“别动,陪我坐一会儿。”陆约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恳求,这是再次重遇之后,许南欢从未见识过的,平和一面。

也许是这个请求并没有什么困难的,也许是这个请求的语气打劫了她,总之许南欢真的停止了动作,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任由陆约安握着她的手腕,安静地坐着,面对黑暗,不言不语,静到听到彼此的呼吸。

“你……你怎么了?”

“别说话。”

听陆约安这么说,许南欢也不好再出声,闭了嘴静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困意上头,人也就昏昏睡去。

翌日,许南欢醒来时,是睡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盖着被子,屋内一切无异,而那束蓝色妖姬就放在离床不远的桌上,如果不是摆放的位置有所变动,她会觉得记忆里昨晚的一切只是场奇怪的梦。

换衣起床,刷牙洗脸完毕出了卧室去客厅,许南欢猜料陆约安应该已经出门,因为按往常的惯例,她从来没有在早晨见过陆约安。

果然,客厅里美姨正在收拾已经吃过的早点餐具,许南欢问了声早上好,在桌边坐下。

“起来了。”陆约安的声音突然传来,让许南欢尚有些睡意的大脑瞬间一个激灵。

侧身扭头看过去,就见到陆约安正从二楼走下来,一身黑色西装,红色领带,手上拿着一只黑色公文夹,看样子是正准备出门。

“嗯,起来了。”

“今天司机有事不能来,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去上班。”

猫谢算餐什。“不用了,我可以请个假,或者到下面去打车,你工作忙就用不管我了。”

陆约安抬腕看了下手表,说:“没事,今天开庭的时间是十点,我送完你直接去法院就好,来得及。”

陆约安如此坚持,许南欢也不好再说什么,匆匆吃完早餐,拿了手包随陆约安出门。

陆约安开车属于那种平稳中速型,一路而去也没说什么话,许南欢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直到在一处十字交通路口堵车时,陆约安才开了口。

“今天我出庭的法院离这里不远,晚上下班后,我来接你。”

“好,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这么客气,我还真是不习惯。”陆约安侧脸看她,面上露出少见的温和笑意。

陆约安如此态度柔和,许南欢也微笑,说:“与人客气些,多言谢,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现在还学会讲道理了,就你有理。”陆约安笑起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伸过来在许南欢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这是一个近乎于下意识的动作,从前两人在一起时,因为许南欢的脸有些苹果肌,所以陆约安就喜欢捏她的脸颊,现在做出这样本能意识反应的举动,随后两人皆是微微一愣。

“红灯了,该走了。”红灯亮起,许南欢恢复一脸微笑开口。

陆约安微微颔首,驱车继续前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许南欢偷偷侧脸去打量陆约安。他正全神看着前面的路,面色微有些凝重,神情认真,如刀斧镌刻的侧脸,完美至极,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在心里问自己,要如何对待?

在离医院一个街区的地方,许南欢让陆约安停了车,许南欢下车,陆约安摇下车窗冲她微笑,许南欢也冲她摇手再见。

“开车小心。”

看陆约安驱车离开,许南欢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提着手包,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下,最后漠然一片。

到达医院,丝毫不意外的,许南欢听到了各种关于护士长的谈论。昨天的新闻被许多同院同事都看到了,就算是没看到的,也都在听到后急着去网上搜了视频来看。总之,关于护士长原来就是万太太苏胜男的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

“天啊,护士长竟然那么有背景,那么有钱,以前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就是就是,我要是那么有钱,我早去国外吃喝玩乐了,还待这个小破医院工作。”

“真不知道护士长怎么想的,竟然在我们这医院待了这么久,图什么呀。”

扎堆儿的小护士个言论纷纷,换个科室去,又见几个外科医生在聊着这些,无非就都先是惊讶,然后是不解。

十点钟,医院领导忽然发出通知召开临时会议,所有人赶到三楼会议室,人事那边发出了一份公告,护士长正式申请辞职了,因为工作需要,护士长的职务就由许南欢接手,实习一个月,一个月后没问题就正式转正。

这样的人事安排,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意料之中,因为在科室里,论资质、年纪、人人缘,许南欢都是众望所归。

“南欢姐,请客,请客,请客!!”会议一结束,一堆小姑娘就扎在一起将许南欢围住起哄。

许南欢笑着几番推辞,可到底还是没推掉,只得答应说会请的。

“什么叫会请的,要请就今晚了,不然回头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对呀,就今晚,我们去吃火锅,前天小罗还说景城街那里新开的火锅店不错,今晚我们就去那里。”

“对,就去那里。”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不一会儿就定了地方,还打了电话过去特意让留了位。

看着这是没办法推迟延后了,许南欢也只能跟着笑脸点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许南欢给陆约安拔电话,刚要拔,忽然想起来,早些时候陆约安说过的,十点开庭,这时候他肯定在出庭,又赶紧挂断了电话。

本来是想着晚些时候再打给陆约安的,但是没想到中午的时候因为医院来了个急诊的病人,因为是在附近发生的车祸,就把几个受伤的病人全送了过来,一死三伤,情况十分危急,许南欢这新上任的护士长,也忙成了个陀螺,电话的事,也就忘记了。

等好不容易把车祸人员安置好,重伤的两个在做了处理后,转送去了条件更好的市人民医院,轻伤的一个,因为只是扭伤了脚骨,但没什么生命危险,就留在了医院继续进行治疗。

天黑时分,众人才忙出个头绪,打了卡换衣下班,一堆小姑娘们就拉着许南欢要去吃火锅。

走出医院大门,一行人就站在路边商量着怎么打车坐车,商量着时,旁边有车子按了几次喇叭,许南欢侧过头去,看到路边的树下停着辆颜色辩不太清的车,就走了过去,一看之下,立刻恨不得拍自己的额头。

是陆约安的车,陆约安正坐在驾驭座上,看着站在车头前面打量车子的她,眼里带着些许揄揶。

发现许南欢看见了车内的自己,陆约安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许南欢模了模鼻头,硬着头皮走过去,陆约安就将车窗摇了下来,一只胳膊轻搭在上面,扭头看着站在车窗外的许南欢,说:“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不过……看样子你是却是另有打算了。”陆约安冲远处还站在路边等车的一帮小护士瞟了个眼色,问:“还是你根本不记得我说过来接你的事。”

“我今天太忙了,忘记告诉你,今天晚上我有些事情,你不用来接我了。”许南欢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陪笑。

“什么事,连我亲自来接你,都不能推掉?”

许南欢启唇,刚要解释原由,就被那帮小护士招呼她的声音打断了。

“护士长,你在干嘛呢,车来了。”

“南欢姐,打到出租车了。”

在路边拦到出租车的小护士们招着手叫起许南欢,许南欢应了他们一声,随后有点面带乞求地冲陆约安挤出笑意,说:“她们在等我了,我得先走了,我回头再向你解释。”

说完,许南欢也顾不得多解释什么,就提着包,一路小跑地回到了那帮小护士堆里。

因为是上下班高峰,打出租不太容易,这一行有七八个人,却只打到一辆出租车,就在众人商量着,要怎么先走几个人,留下另一批晚点过去时,冷不防,一辆银色宾利沿着医院前面的路边花坛过来,就渐渐滑停到了那帮小护士面前的马路上停下。

摇下车窗,见到一个眉目英俊的青年男子,那帮小护士立刻都目露狼光,惊艳于突然停到面前的豪车和帅哥。

“帅哥,我们正在拦车,你停在这里,不太好吧。”性子直爽热辣的前台导医神色暧昧地冲车内的陆约安调侃。

“唉,帅哥,话说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呀,我们是不是见过。”护士小罗也笑嘻嘻地接嘴。10gfz。

一听这话,许南欢都不禁为这帮小护士们捏了汗,生怕陆约安要是一个不高兴,就要毒舌些什么话,就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要自己难堪,赶紧侧过身子,挤到了人群前面,微俯子,压低了些声音,说:“请你先走吧,我现在真的走不开。”

相比许南欢的尴尬和刻意迂回的语气,陆约安却显得十分坦然,神色淡然是说:“要去哪,我送你。”

一听陆约安不是来找茬的,许南欢倒是有些意外了,愣了一愣后竟觉得受宠若惊,忙摇手,说:“不,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就好。”

“同一句话,别让我再说第二遍。”陆约安看着许南欢,对她的连连拒绝置若罔闻,只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副驾的位置,“上来吧。”

看陆约安如此,就知道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改变了,许南欢只得点点头表示答应,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14938749

如此的事出突然,将一帮原本有意调戏帅哥的小护士们看得有些呆了,见许南欢坐上了车,其中才有人如恍然大悟一般。

“唉呀,这下好了,反正帅哥要送南欢姐,我们坐他的车,余下的人再坐出租车,正好了。”

“对呀对呀。”

许南欢一听她们这样说,头皮瞬间发麻,陆约安的个性较静,不喜欢人太吵闹,让这样一帮叽叽喳喳的人搭顺风车,可是保不准他能立马一口回绝给冷脸的。正要出声说不要麻烦陆约安,可那几个护士也不管陆约安这个车主怎么反应,拉开后排车门就挤着坐了上来

“帅哥,谢谢你及时出现呀,可解了我们的急,你开车跟着那辆出租车就好了。”

许南欢不由是暗自龇牙叫着不好,这人都坐上来了,陆约安如果坚持不乐意,让人下车,这可比一开始回绝还要摔脸不给面子。

“帅哥,你这车可真不错,这座椅可都是真皮,模起来手感真不错。”

“这放的小垫子也不错,软软的,真舒服。”

…………

后面挤着坐下的几个护士将陆约安放在车里的东西一一拿来评价,如同参观博物一般,许南欢坐在前面的副驾上,皱着一张脸,低下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心想着这下完了,这些年轻小姑娘都是人来疯,拿来都当自己家。可偏生陆约安就是有一点洁癖的,但凡他的私人物品,是绝不许别人乱碰乱动的,更不说模来模去的评头论足。等会儿陆约安如果冷起来发火,那她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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