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训练,让她感觉到浑身有些酸软,唯一庆幸的是,今天的那一场生死搏斗并不是天天进行。:
因为tainer在走的时候,宣布下一场搏斗将于七天之后进行。
这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对于她来说,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惜,因为它们意味着她的胜算又多了一点。
高强度的训练,还有极大的心理压力都让这些人感觉到筋疲力尽了,所以不过五分钟,她便听到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鼾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鼾声如雷,吵得本就有些心绪不宁的她完全无法安睡。
她用那破旧难闻的被子包住了自己的身子坐在席子上,看着穿过小小的石窗的月光,淡淡地想,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在干嘛呢?会不会有片刻地想念她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她立即觉得自己真的是荒唐得可以。
嘲讽地一笑,心想他此时一定温香软玉地揽着,尽情地做着男女之间的特殊运动,享受着那让人**的鱼水之欢吧!
想着他与别的女人接吻抚模奋进的画面,她心里很是懊恼。
既是对他,更是对自己!
明知道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自己却还是时不时地就想起他来!
先前的志气,在这座孤岛上,似乎在渐渐地消失!
不可以这样!她绝不能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否则的话,她就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去心甘情愿地任由他欺负摆布!
而那绝对不是她夏小昕想要过的生活!
于是,伸手用力地狠狠掐了好几下自己的大腿内侧,那让尖锐的刺痛感将自己从那莫名其妙的思念中挣扎了出来。
靠着墙,闭上眼,她想让自己试着慢慢慢慢地进入梦乡。
只是才觉得有些迷糊,耳朵边又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似喘息,似呻、吟,似唇齿碰撞,又似身体缠绕发出的声音。
她皱眉,稍一细想,便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
她已经不是不懂人事的单纯女孩,对于那种声音,简直再熟习不过了。
想来是这些正值盛年,那方面需求极其强烈的人们便胡乱地凑在一起发泄着过分旺盛的体力了。
脸一红,只觉得小小的屋子四下飘荡的全是男女身上那特殊的气味。
这让她感觉到一阵恶心,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深深的怜悯。
在这个分分秒秒都充满着死亡危险的孤岛上,或许这男女间的特殊运动是他们唯一可以自我麻醉暂且忘记的方式吧!
为了不让这些声音干扰到自己的休息,她禀息静气地闭着眼睛斜靠在墙壁上。
只是棉被太薄,墙壁的坚硬与冰冷一点一点透了过来,让她觉得寒冷无比。
没过多久便冷得全身发颤,上下牙齿相撞起来。
她强忍着,在脑子里幻想着自己仍然处在那温暖如春舒适无比的房间里。
没想到幻想挺管用的,渐渐地,她觉得不那么难受了,而睡意也便悄悄地逼近她。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大掌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猛然惊醒,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一动没动,只是禀息静气地等待着。
那只大掌在黑暗里模挲着,不小心触到她的脸颊,立即弹了开来,留给她一片冰冷而粗糙的感觉。
让她想起一种全身冰冷而长着坚硬外皮的蛇类。
她仍然没有动。
于是安静了几秒的大掌又耐不住寂寞,开始行动起来。
它悄悄地往下摩挲着,然后悄悄地穿过棉被……
她冷冷一笑,手腕轻动,只听一声惨叫声响起,划破了黑暗,在小小的石屋里不断地飘荡,那声音堪称是绕梁三日,竟然经久不衰。
夏小昕恶心得想吐,因为她本来只想把那只手给划伤,没想到轻轻地一划,竟然割断了那人的手。
手跌落在她怀里的时候,一股又臭又腥又热的血喷了她满头满脸。
这刀太厉害了!
她急忙将那只大掌扔出了窗外,然后模索到自己穿上岛,偷偷塞进墙缝里的衣服胡乱地擦着脸、脖子,还有手。
觉得不太粘了之后,她才又将衣服重新塞回了石缝。
一切忙完了,才觉得石屋竟然出奇的安静。
惨叫声没了,鼾声没了,男女ml时的特殊声音也没有了,甚至静得偌大的屋子里她只能听到自己时粗时浅的呼吸声。
害怕那人报复伺机再度前来,她不敢再睡了,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削铁如泥的刀静静地候着。
夜,寒冷而漫长,但在她苦苦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第一缕晨曦。
当光线终于足够让她可以看清石屋里的情景时,表面上冷静的她其实却又惊又悔得心尖儿都颤微微的。
难怪那人嚎了几声后没有声音了,原来他竟然死了!
他是个健硕的黑人,俯趴在地上,脖子奇异地弯曲着,双眼惊恐地圆睁,断掉的手腕处血已经凝固成痂,地上一大滩血,看起来似乎是失血过多而死亡。
尽管从看过那一场生死搏斗之后,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要天天面对生死,不是自己命丧于他人之手,便是他人命丧于自己的手里,可是当真的看到他人因自己失手的一刀而死亡的时候,那强烈的罪恶感让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几乎想要发疯地大吼大叫。
整个石屋如今呈现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格局。
所有的人几乎都退到了另一半屋子边,她和那具尸体就占据了一半地方。
他们都双眼含着惊恐含着戒备含着漠然地神情看着她看着那具早就冻得如石雕一般的尸体。
她苦笑。
看来,她那想不得罪任何人的想法落空了。
在那群人的眼里,看起来并不那么强悍的她却如此利索干脆地将那个大汉收拾了,可想而知,他们心里对她会有多么地惊骇。
很显然,她成了所有人的劲敌。
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哗’地一声被拉开了。
立即,万丈光芒争先恐后地拥了进来,一队黑衣重械的保镖走了进来,带头的依然是tainer。
他看到这样一副血腥的局面并没有惊讶,只是举手一挥,立即两个保镖上前拽住男人的两只脚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这般地淡定从容,可想而知在这里,真真的是人命如草芥。
tainer又大声指挥着两个壮汉去担水清洗血污,其它的人则到外面集合。
夏小昕一身酸软无力,但还是咬着牙用双手撑着站了起来。
正欲开口跟tainer道谢,却见他眼睛里闪过一抹警告,立即抿嘴,一转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边还躺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掀开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双手高高举起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叹道:“又是一夜无梦!”
从那堆乱如干草的头发里,夏小昕看到了一张已经不陌生的脸。
她竟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小个子女人竟然睡在自己的旁边!
“别磨了!赶紧起来吧!”tainer吼道。
“是!”听到这声,原本还一派朦胧睡意的女人倏地如灵猴一般蹦起,眼睛里精光四射,竟然与方才截然不同。
注意到夏小昕的探询的目光,女人淡淡一笑,“昨天睡得好吗?”
竟是对地上那一大滩血迹熟视无睹。
“好。”夏小昕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不想与她多说,自匆匆地走了出去。
早上进行的训练是在沙地上匍匐前行。
夏小昕从未经过如此训练,再加上衣裳单薄,只觉得越来越丰满的胸被粗砂磨砺得格外地疼痛。
但还是咬牙坚持着,并且并没有落在最后十名之中。
早餐是一个面包,两个鸡蛋,一杯牛女乃。
她低着头味同嚼蜡地吃着,不断地抻直了脖子将那美味的面包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那女人又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抬头,正对上女人探究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没有了昨天想与之结盟的兴趣,于是端起杯子几口将牛女乃喝光了,然后就欲站起来。
谁知那女人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她一愣,用力将手抽了回来,缓缓地说:“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说的事,我考虑好了。”
女人淡淡地说。
“不用了。”她摇头果断地拒绝了。
这个女人冷静得可怕,她绝对不会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会不知道。
她一直如一只捕食猎物的美洲豹一样在黑暗里偷喵着一切,可是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样的女人心计一定很可怕,与她结盟,只怕到头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时候,与强者结盟,不如与弱者同盟,至少不会糊里糊涂地丢掉自己的性命。
女人挑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不会以为昨天晚上那个壮汉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死了吧?”
夏小昕一惊,“什么意思?”
“你去问问tainer,他会告诉你实情。”她狡猾地一笑,不再多说,自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啃咬起面包来。
夏小昕是在湖边找到tainer的,那是他们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当tainer听到她的话后便淡淡地说:“她说得没错。昨天巴特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是被人拧断脖子而死!”
“拧断脖子?”夏小昕皱眉沉吟,想起那男人奇特弯曲着的脖子,立即明白了tainer所言非虚。
tainer笑道:“你有doantrang彼此扶持的话,在这里的训练会要容易得多。她几乎可以说是你的保障!你不知道,她的父亲曾经是游击队,精通各种搏击术,在丛林里打过十几年的游击战。生下她后,便将自己的生存技巧全都传给了她。她到这里之后,一直遥遥领先。”
夏小昕点头,“话说得没错。可正因为如此,我才忐忑。我有什么值得她愿意保护的吗?”
tainer淡淡笑道:“她是聪明的,既然主动向你提及,自然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夏小昕一惊,“我若不接受?”
tainer皱眉,“那可不妙。这里的人几乎都不敢惹她,若她乱说些什么……”
顿了顿,不解地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夏小昕苦笑,“因为我觉得等到一定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拧断我的脖子的!”
她虽然不怕死,可是很明确地知道要取自己性命的就是身边的某个固定的人时,这种滋味真的大大地不好受。
tainer笑道:“这些你就不必考虑了。毕竟幸存者的游戏规则是jason少爷与墨少订的。或许到最后,并不一定像以前一样只能剩下一个人。”
“可能吗?”夏小昕苦笑,极度没有信心。
墨子箫已经对她没有了兴趣,可能为她改弦易张吗?
不过,这一步是自己要走的,事情最糟糕的不过是一死,既然都不怕了,又何必去想太多呢!
不如还是像昨天登岛时的冲劲一样,孤注一掷好了!
想通了,心便慢慢平静下来,告别了tainer,自向回到了昨天集训的地方。
插进队伍的时候,小个子女人看都没看她,只是专注地拿着布条往手心上缠。
她也看向别处,轻轻地说:“成交。”
声音虽小,但她也笃定地相信那女人绝对听清楚了。
果然,那女人咧嘴一笑,并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两条长长的布条往她手里一塞。
“谢谢。”她低声道谢,学着女人的模样往自己手上缠绕着,一边缠绕一边问:“绑这个有什么用?”
女人抬头,往那陡峭险峻的悬崖一指,“今天咱们要攀登上去!”
她一惊,看着那刀削斧劈一般的石壁不敢置信地问,“徒手攀登?”
女人嘲讽一笑,“你以为是来做自我挑战的极限运动?”继而又淡淡地说,“跟紧我!”
“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加快了缠绕布条的力度。
一边缠一边环视着四周,见那些人只是抬头张望着,并没有像她们一样缠绕着布条,便低声问道:“这些布条哪来的?”
“昨天被我杀死的那两个男人,你没发现到最后他们俩都没有穿衣服吗?”女人淡淡地说。
夏小昕听了由衷地佩服。
这个女人思维真的是太快太敏捷了,人家想不到的,在她看来,她做的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不一会,前面十个人已经开始在tainer的喝斥下开始抓着悬崖上生长的巨大藤蔓开始艰难地往上攀爬了。
在这一组里,有一个女人在爬到半途时,已是满手鲜血的她脚下一滑,失去重心的她立即被寒风吹得飘飘荡荡,一次又一次撞向尖削的岩壁之上。
最后,说不准到底是出于双手无法负重,还是头被撞到了岩石,总之最后一声绝望的惨叫之后,她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快速地坠落到了崖底。
夏小昕看着她五官流血的恐怖模样,还有手脚头颅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呈现于眼中时,心里知道她全身的骨头一定因这样而摔断了。
她的死没有引起轰动,在岩壁上的人反而更多了一份小心谨慎,而悬崖底下的人的脸色却越发地凝重。
有人凝思一想之后,一咬牙将身上的衣服月兑下,用牙齿与手同时发力,将衣服很快撕成一根根的布条,然后快速地将手掌缠了起来。
此方法自然纷纷有人效仿。
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防寒是小,最紧要的是保住此时此刻的性命。
看着他们紧张而忙碌的状态,夏小昕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无视这血腥残酷的死亡。
身边的doantrang却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除了那个女人,第一组全都攀登了上去,但短暂的兴奋过后,在往下攀爬的过程中,又有两个人不慎坠落而下。
只不过,这一次,是一死一伤。
接下来,便是夏小昕这一组。
夏小昕记着doantrang的交待,紧随其后,一边爬一边仔细观察着doantrang每一个细节,完全效仿,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异样。
攀爬了一段之后,渐渐地捕捉到了决窍,知道哪些地方落脚最稳妥,可以暂时停下来休息一阵,哪里地方可以借力,哪些地方又是风力最大的地方,不适合停留。
掌握了决窍,原来紧张的心便安定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尽管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尖叫一声,从自己眼中快速地坠落而下,然后吓一大跳,却并没有由此影响她接下来的进程。
辛苦地爬上崖顶,喘着气随意地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少了四个人。
很平均,两男两女。
“歇一会。”doantrang伸手撞了撞她,从口袋里掏出两盒女乃。
她诧异地接过,“这哪来的?”
“昨天和今天早上我剩下的。”doantrang淡淡地说,将吸管插了进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喝干净了扔在了一旁。
“你身手又好,又机智聪明,我想要逃出这个庄园并不是件难事。”夏小昕由衷感叹。
“为什么要逃出去?我是故意被抓进来的!”doantrang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夏小昕尖叫,惊讶得双手险些抓不住那盒女乃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会愿意被人抓进来当奴隶的,这个doantrang真的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大感意外。
“我到此为的就是拿下这两千万美元的奖赏而已!”doantrang凝视着远方那微波澜澜的湖面,“钱,可以改变太多太多。”
“你知道这很可能让你没命吗?”夏小昕震撼无比。
从来不缺钱的她绝对不会认同这种为了钱竟然自动将自己送到这个犹如炼狱一般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与其在家里穷死,不如放手一搏!赢了,我就可以拿着这笔钱做我想做的事情,输了,大不了一死!反正在我的世界里,性命本就值不上几个钱!”doantrang淡笑。
夏小昕极度无语,想到肖伯尧与蒋盈的所作所为,想到自己此次的放手一搏,虽然各自的目的不同,但所做的这一切可不都是因为一个钱字吗?
这时,楼下嘹亮的口哨声响起,那是催促他们这一组的人赶紧下去的提示。
doantrang手抓住一根粗大的藤条对着她灿烂一笑,“我会保你到最后的,但冠军只有一个,所以绝对是我,而不是你!”
话音未落,双脚一蹬,抓着藤条如一只灵猴一般快速地向下滑去。
夏小昕苦笑,拾起一旁的藤条小心翼翼地往下坠去。
原本以为下坠很容易,真正下坠的时候,才发现要想控制速度真的很难很难。
但幸亏每次快得她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要不就是已经在下方的doantrang伸手握紧了晃荡不止的藤条,让她不至于被寒风吹得摆来摆去,要不就是她幸运地踩到了稳妥而安全的岩石,所以虽然险象环生,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地面。
自然地,下来的途中又减少了一人。
夏小昕浑身无力地坐在一块岩石上,脸色有些苍白,凝视着第三组上去的人,低低地问:“今天的这一次训练只怕要折损一小半人去了。”
doantrang不以为意地说:“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向来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夏小昕无语,尽管心里是相当地认同,可是却不肯点头,仿佛那样一点头,就感觉这个世界立即充满了血腥与残忍。
五组人比拼完,清点一下人数,原本五十二人,如今仅剩下三十八人而已。
tainer交待他们回食堂就餐,夏小昕一边走一边往回望,只见那些高大彪悍面无表情的保镖正费力地将摔得肢离破碎,面目全非的尸体聚积在了一起,然后一声响亮的唿哨声突破云霄,立即阴风阵阵,几只体型健壮而大只的秃鹫扇着宽大的翅膀虎虎生风地呼啸而来。
夏小昕脸色越发有些苍白,急忙回头,不敢再看那秃鹫吸食得那些尸体鲜血淋漓的模样。
加快了脚步向食堂走去,只是感觉耳中仍然断断续续地传来秃鹫啄食的可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