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燕京
子车央淡淡的抬眼瞥了一眼正怡然自得的萧绰,将手里的棋子重重的落在了棋盘上。浪客中文网舒殢殩獍
别人为她担心得要死,她自己却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让子车央看着颇为恼火。暗暗的吐了一口气,他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世子心浮气躁,恐难赢此局啊!”萧绰落下棋子,悠悠的将身后青花递上来的葡糖含入口中。
子车央白了一眼萧绰,优雅的伸出纤纤玉指胡乱的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乱抓一把扔进白玉棋盒里面,然后淡定的瞥了一眼萧绰说道,“这样不就胜负难分了吗?”
萧绰一颗葡萄差点卡在喉咙里,她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抓过石桌上的茶杯一口灌下去,指着子车央半晌无语至极。
苍天啊,萧绰睁大眼睛盯着子车央一阵的猛瞧,眼前这个白衣翩翩气质超群的男子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谪仙子车央吗?
子车央撩起鬓间的长发嫌弃的看了一眼萧绰,“看看你这样子,哪里还像大家闺秀!”
花痴女青花见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便一声大喝,抢先一步说道,“错了!”
然后见终于吸引到子车央温柔似水的目光之后青花娇羞的低下头,羞答答的扯着萧绰的袖口说道,“小姐是辽国的皇亲国戚,可不是中原那些大家闺秀。”所以才不需要讲究什么礼仪呢!青花看了看萧绰一脸的得意,她就说她是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吧,她家小姐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礼仪对她家小姐来说就是个屁。想当初走马观花、斗鸡遛狗,将前太子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青花就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一个武力决定一切的时代,她要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德挥手说拜拜!
萧绰得意的扬了扬头,看吧,丫鬟还是要傻的好吧,总会义无反顾深信不疑的站在她这边。
子车央觉得这人吧,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来多么端庄典雅的高平孟窈在萧绰的身体里呆久了也成了如今这痞痞的样子了。
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青花姑娘之意是说辽人天性粗蛮,所以后天也不用遵习古礼了?”子车央微微抬起眼角,望了一眼萧绰身后极其护短的丫头,模样倒是精致,却是个头脑简单的。想起逐月上报的那些事子车央便不由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多看了两眼,小时候听着他娘骂子车殇说是个精致的瓷器,大概便是形容的像青花这样的吧!
青花听得晕乎乎的也没有明白子车央话中的意思便傻傻的点头,回答得天真无邪,“是啊!”
“你这傻子!”萧绰笑着拍了一下青花的头,青花傻她可不傻,子车央这话分明是在骂他们辽人是蛮夷粗鲁无礼。
“世子习的是自然之法玄学之理,安知万物随心随性方的长寿,我辽人虽不懂那些个玄学道家,但却都是自然率性之人,尊崇的自然也是心中之礼了。”萧绰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表面上看来完美无暇,实质却是经不得推敲的。
子车央讪讪而笑,看了一眼青花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郡主倒是越发的护短了!”
萧绰也不知道子车央是说她护着青花还是指的辽国,她耸了耸肩算是默认子车央说的话。她本来就是个护短的人,前世是的,现在依旧是,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偿还,对她不好的人她更会十倍奉之。
所以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倒是极其有理的。
“只是郡主这一次的赌局未免下注大了些,这十几年未见的人想要他突然出现,看的可是天意!”就连子车央也没有把握萧绰这一次能不能将韩子清逼出来,毕竟他也曾花费了心血在九州之上到处寻过韩子清的下落,最后都无疾而终了。子车央微眯着眼,审度了半晌才悠悠的开头到,“十日之期明日即到,可是如今韩子清依旧杳无音讯,郡主就不怕红颜未老身先死吗?”
萧绰认真的用长柄的铜匙将紫红的葡萄籽一颗一颗的挑到青玉瓷碟中,听了子车央的话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道,“永夜觉得燕燕可怕死?再说,不将这王府里的人都送到鬼门关走一趟,我如何得知哪一些是安分的,哪一些是包藏祸心的?”
子车央一愣,才明白萧绰也想借着这个时机除去王府里剩下的那几位夫人,兴许还有那位现下极得史老夫人欢喜却态度不明的萧扶小姐。按理来说她本是下人许韶的女儿,萧绰又仗杀了许韶,那可算是她的杀母仇人,而风荷认她为义女将她从一个下等的奴婢变成了王府小姐可算得上是她的大恩人,她应该毫不犹豫的站到萧怜那一方视萧绰为此生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但是子车央住进王府这几日见到的却是一副暧昧不明的画面。
萧扶既不十分的同萧怜来往也不排斥萧绰,反而一码心思的尽心将史老夫人伺候得很好,可见不是个愚蠢的。
“我看燕燕这几位姐妹中唯最小的那位四小姐和这位义小姐不可小视,那位二小姐比起她娘亲倒是弱了几分。”
萧绰也不避讳青花对于子车央的提点谨记心中,上次萧珂送给她的链子中虽加了东西,但是这么久她让黑狐监视着萧珂也未见其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她心底有几分疑惑,她的自觉告诉她萧珂一定是知道那链子有问题的,但是证据她又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她现在到只好不变应万变了。至于子车央说的那个义小姐萧扶,依她之见到是个聪明的,趁着府中萧月发疯,萧珂年幼而萧怜因为风荷的事受到连累不能在送进宫中,便讨好史老夫人让史老夫人将她作为取代她的备选。这豪门大户之中历来送进宫中的女儿例来都会选两位,一位主一位次,若是主的选一个出了事故,次选的便能接替其位置,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这类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吗,萧怜可是水着的人呢?”听着子车央对于萧怜的不屑。想起苏南宴对于向晚卿的喜爱萧绰不由讥讽了几句。
子车央一听萧绰这语气便知道了她是在拿苏南宴说事了,为了不触碰到萧绰的底线子车央赶紧华清界限表明立场,“本世子是土捏的,只能经得起火烧,可受不了那水冲雨淋!”
“呵呵呵……”萧绰一听便欢喜了,这个比喻她到是喜欢,她可是那烈火和若水是势不两立的。
“难怪这九州未出阁的女儿都将世子视为良婿佳偶呢,原不止是因为模样俊俏,还因为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哄的女孩子心花怒放的。”
子车央讪笑,倒是站在一旁的六六看不顺眼了,大声的哼了一声,他家世子什么时候会说好听的话讨好姑娘啊,每次他家世子一出现都是那些姑娘像蜜蜂见到花一样的蜂拥而至,哪里需要他家世子花什么心思。
“你哼什么哼,能哄我家小姐是你家世子的福气。”青花狠狠的瞪着六六,一副你敢反驳我就扑上去咬死你的样子。
“我高兴就哼——我不高兴我也哼——关你什么事?”六六斜着眼,他早就看不惯这个整日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萧绰身后的小丫鬟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他都给他家世子和郡主制造了那么多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全被青花给搅合了,真是气死他了。
“你找死——”青花大怒,双手叉腰,一副干架的样子。
萧绰无语,她就知道有时候傻丫鬟也是会造成拥堵的。
燕山·眠山
眠山是什么地方,就算是公子狐以前从未到过这里也知道它是燕山的唯一的禁地,息濯睡什么都依着她却是从不允许她踏进这里一步,她抬头看了眼被淡淡紫色光晕笼罩着的小山丘心里隐隐的有一丝期待。
传说中这里便是九州第一巫师息红泪的葬身之地,她转动着手腕上碧绿的玉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伸出手慢慢的去触碰那紫光,只见那一层光晕瞬间便如烟火一般迸射开来,将她狠狠的弹开。她心知能将韩子清困住的结界,一定是不容小视的,她微微皱了皱眉,脑中只觉得灵光一闪她迅速的褪下玉镯再去触碰那紫光,这时她却能安然的穿过紫光,她一勾唇,心里顿时明白这紫光对于一切除了息氏巫术之外的术法都有反弹的作用。难怪韩子清被困在这里这些年却不能月兑困了,原来息濯是利用了当年先祖的结界。
公子狐暗笑息濯的狡猾,便抬步向里面走去。
一进眠山眼前之景便和之前在结界外面看见的截然不同,公子狐感叹外面看着分明只是一个小山丘,而进来后看见的却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无极花海。公子狐暗暗觉得这花香清冽甘醇竟是十分的熟悉,仔细一想便知道了这是息濯素日里身上的味道,她低头看着脚下五颜六色的小花像是天际中点点的星辰。
“这花名叫十里香,据说是当年息红泪种下的。”
公子狐抬头看去便见远处逆着光站着一位一身白衣,面如冠玉,身材修长,一头乌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却是莫名的有一股仙风道骨气质的男子。公子狐盯着他看着,心里揣度着他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她娘亲的青梅竹马韩子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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