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依旧在安抚暴民,此刻对于那些受灾的群众来说萧宁更像是一个天神,他的出现带着沉沉的安定。!>
君素细细的打量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不似京都其他皇子一般细腻优雅,边关的征战岁月磨砺出了他的粗犷,其实他更像是一个将军,紧蹙的眉间带着审时度势的沉稳,破釜沉舟的决心。
诚然,萧宁的话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作为一个上位者虏获人心至关重要。
像萧宁那样一个人不可能没有野心。
流云带领着一拨新兵有条不紊的安抚暴民,方才出手的官兵当众被罚。萧霖站在对面远远的看着他的三哥,俊美的双眸之中似要爆出火花,不过片刻,他便愤然转身…………
暴乱的百姓得到安抚,官兵被罚,群情激奋。君素看着萧宁的背影思索着是先离开还是先道个歉之后再离开。兀的,萧宁沉沉转身。
“你来这干什么?”高台之上,萧宁不悦的发问。
“城中情形紧急,我出来看看。”君素闻言答道,秋风吹起她齐腰的墨发,事实上她隐瞒了她的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出来寻夜玦。
“哼。”萧宁闻言冷哼一声径自转身,“本王命你即刻回去。”他抬步欲下高台,君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得见一个伟岸的背影,挺拔,坚毅……
百姓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背影。
“莫不成我作为安王妃就没有关心百姓的必要?”事实上君素并不喜他命令般的语气以及咄咄逼人的气势,张嘴而出,忍不住要跟他辩驳。!>
萧宁定住脚步转了个身,将君素从头打量到脚,那女人身姿虽然单俏,看起来挺拔俏丽,应该没有受伤。
“好,很好。”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轻蔑,“离了本王,你什么也不是。”上位者的霸气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同样也是以四两拨千斤反驳着君素的话。
萧宁的眼神审视般的注视着君素,脑海中若有若无的闪过昨夜屋顶那朵妖魅的罂粟。
萧宁语毕,君素不再答话,这个时候男人阴侧的可怕。且有些事君素觉得有必要知会他一声,若是静王有异心,萧宁遭算,君素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目前,他们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萧宁下高台之后直直的离去,此刻,萧霖的踪影也全然不见。
萧宁发话,君素携着夜央绕开城中四处刺探了一番径自回了知府府邸。
金大娘依旧温婉的笑,笑的比出门之前更贴心了,不过她为什么要笑的这么贴心呢?
君素夜央各自回了房间,府中不过金大娘跟几个下人,暂时间还不用担心什么。
府中极为宁静,不过就是出门几个时辰罢了,君素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杯茶。那茶大抵是经过水浸泡之后再晾干的,喝起来透着一股子腐沉的气息,君素是被白芷的好茶养叼了嘴,不过两口便放下茶杯,沉沉的想要入睡。
此时还未到酉时,透过窗口能看见院中未开败的菊花,金黄刺目,大团拥簇,秋风漾起,还能嗅到一股苦涩的气息。君素深深吸了一气,不自觉的就忆起了那日同萧宁一道回君府,在君府后院的人工湖旁遇见的白衣少年。
洛水那时还悠游的躺在草地上翘起双腿,君素手中菊花的花瓣肆意的挥洒着,只是不料洛水竟是夜玦的人,难怪那时在他身上看到了夜玦的影子。
洛水是在遇见她之前加入‘暗夜’的还是在遇见之后,君素蹙着眉头细想着,那他名目张胆的进入将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自那一纸赐婚后,黑风崖之上夜玦怒极暴走,君素便很少过问‘暗夜’之事,那门主之名倒似乎成了摆设。
不过反正是有夜玦在的。
华州城中再见洛水时不料那少年风采全变,左眼似负伤,究竟他是何人,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君素暗自叹了口气,她这门主越做越不称职了。
“破晓”翘起脑袋站在窗棱上四处张望,那家伙的伤早好的七七八八了。萧宁出手也真够狠的,也不知道他那天到底抽的什么风,抬手就向一只宠物出手。夜央虽不说,但君素却知她应该是心疼了好些时间。
夜央眼底流露出对萧宁的敌意十分明显,连带着对流云也不善。
君素抬手在空中挥了挥,“破晓”识趣的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君素肩头,小小的脑袋直往君素颈脖上拱。光洁的羽毛的拂在脖子上,有细微的痒。
君素一把将它抓了下来,那家伙看起来十分的兴奋,停在君素的手臂上不断的扇动翅膀,耳旁有呼啦啦的风声响起,这家伙应该是也是憋不住了想出去溜溜。
自君素到华州夜玦还未露过面,是时候给“破晓”派出去趟任务了。
房中简陋的很,君素目光逡巡了一圈也找不出哪里会有笔墨纸砚,她不禁怀疑,这洪灾以来刘大人到底是怎么办公的。
无奈之余,君素只得抽出脚踝处的匕首,锋利的刀尖细细割破了右手食指,翻出一块白布简要的写上:“速来。”殷红的鲜血迅速渗进白布,沿着布帛细密的纹路扩散开来。
那写好字的白布被小心的绑在“破晓”脚上,复原后的“破晓”似乎比以前更有神了。这家伙原本就应该遨游天际的,君素一撒手它便欢月兑的插入云霄,片刻便成一个黑黑的小点。
君素觉得困乏至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夜玦。站起身来,君素松散了下筋骨便向着榻边走动,昨夜自己不知怎的就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一早醒来全身疼的厉害。
落日的余晖彰显着秋的萧瑟,君素站在靠窗的位置看那夕阳徐徐沉下,天际被渲染的昏黄。
放眼望去,延绵的祁山巍峨挺立,不过山上却还是一片翠绿,丝毫看不见颓败的气息。
“祁山……”君素神情悠远,看着远方无声的动了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