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华州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从京都来的救济粮到了,这就意味着不仅百姓的灾情即将得到缓解,还意味着萧宁一行人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所以这一日,刘大人的宅子里也洋溢着热情的氛围。
萧宁辛苦了这么多日,带领群众修建堤坝,正确的开渠放水,灌溉农田,不仅没有使灾情加重,还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好在,熬到了救济粮的到来。
事实上,百姓可以熬到朝廷粮食的到来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归功于夜玦,华州城中每日发放给百姓的粮食是夜玦命人悄悄放在仓库里去的,不然,就凭那一仓两仓的,如何能撑那么久。
自那次夜宴之后,夜玦就向君素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所以无论如何,他是不会食言的,就好比这次的倒戈相向让静王措手不及。
萧宁自然也知道有人在暗中支援,他一直以为是华州城中有钱的大户不想太过声张,自然也没往暗夜门的头上想。
况且,夜玦与他一直不合拍,萧宁对这人始终心存芥蒂。
君素在山洞时被夜玦突然的召唤了去,二人仅仅就是一路上短短的交谈了几句,君素始终还是没能从夜玦嘴里问出洛水跟萧宁的关系。
君素不知道是夜玦不知道还是夜玦不愿意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该她知道的他一样不会落下。
她率先回到刘大人的宅子时萧宁还没返回,君素倒的松了一口气,省的要自己编谎话骗萧宁自己的去向,那人精明的像只狐狸,难保不会从她的话中找出什么漏洞。|
而且,这华州一行,君素以夜嫣的身份跟萧宁交手太多次,君素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马脚。这一次,若能安然无事的回京,君素决定不再轻举妄动,专心的寻找君母留下的东西便是。
萧宁是到早晨时分才回到刘宅的,那时候天才蒙蒙亮,君素还未起身萧宁便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君素一下子惊的坐了起来,她睡眠本就浅,何况自己还是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地方,自然是谨慎一些为好。
“王爷,你回来了。”君素揉了揉眼睛试图装出一幅睡眼朦胧的样子,事实上心中比谁都清晰着呢!这萧宁,一夜未归,难不成真在那破山洞里坐了一夜缅怀那什么故人吧!
一想到这里君素就觉得想笑,可是问又不能问,只有使劲的憋着,这萧宁呐,倒是一个什么人呐?
算做长情么?只是可惜这长情的对象不会是他的安王妃!
“你歇着吧!不必起了。”微带疲惫的声音减去了他的不少戾气。
原来战无不胜的安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也会感觉到疲惫,也不是刀枪不入。
“是,王爷。”萧宁既然说了这话,君素直接再次躺下了,都让她不用起来她也不用傻到自作多情,省的两人相顾无言落的尴尬。
兴许人安王心里此刻还念念不忘的是山洞里那来无踪去无影的故人。
君素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而那个让她不舒服的人竟然是她自己。莫名的便心慌起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一想来,自己还有什么睡意,轻轻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萧宁静静的分析起事情来。
女人的直觉原来有时候是这样的准,君素在想要是昨夜她不以夜嫣的身份出现,结局会如何收场。
夜玦虽表明过自己的立场,但这也并不代表着他不会创伤萧宁,照昨夜的形势,暗夜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将萧宁主仆团团围住,纵使那二人武艺再好也插翅难逃。
君素不知道萧宁是哪来的自信能一直淡定自若的坐在马上。
君素微微勾唇,无声冷笑。自己是不是太小人了一些,揣测起了夜玦的用意……
可若是换一个方向来想的话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君素素知夜玦看萧宁不太顺眼,她若处在夜玦的位置,难保不会这么做。
人生在世,不过为求快意二字,夜玦随意洒月兑,同时又不失聪明狡猾,他若是做了,满足心中快意,又有何不可……
夜嫣啊夜嫣,你是不是为萧宁想的太多了一些?
君素抬眼看了天空上的鱼肚白,应该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天亮,那时候自己就不用保持这僵硬的姿态假睡了。
过了半晌,君素听到了脚步走动的声音,应该是萧宁站起身了。
君素不知道萧宁在房中坐着干嘛,有不太好回身去问问他在干嘛。安王昨夜一夜未归,君素都没去过问,此刻再问他在干嘛,是不是有些太过矫情?
萧宁事实上一直静静注视着君素的背影,她试图在君素的背影上找出一些相似的影子。
说萧宁精明那并不是假话,萧宁很早就开始怀疑君素的身份,只是在这个清晨怀疑的尤为厉害而已。
暗夜有个门主,是一个带面具的女人,跟暗夜的玦公子交情还不错。而夜玦在他大婚之夜的时候竟然闯进他的王府试图带走他的王妃。
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又能想到什么,萧宁看着君素被子下一动不动的身影,眼神不禁深邃……
如果他猜的不对,那一切就很好解释了,暗夜门主跟他的王妃根本就是两个人,而夜玦不过刚好惦记着他的王妃而已。可是如果他猜的是真的话,那君素该是一个多么会伪装而又多么会危险的女人。
萧宁有些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待在自己身旁的目的。
天空中渐渐亮出一抹白,整夜未眠使得他思维更加的清晰,他慢慢的起身踱到了窗边。于他猜测的那件事他没打算亲口去质问君素。
他深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的,还不如自己亲自去查证。
萧宁又回头看了看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应该是又睡着了,君素睡着的样子恬静而又温柔,温顺无害。莫名的,萧宁抬脚往那人的身侧走了两步,仅仅只是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
他突然也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了,萧宁记起了与君素同榻的一夜,自己似乎是冲动了,此刻再想起来,却更像是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