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后,这天苏老爷子过八十大寿,深冬腊月,还有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舒骺豞匫
苏家人和杨家人齐聚在top,也请了一些军界、官场和商界的朋友们前来。整个场面无非就是客套之后再客套,反正重点就是“相互勾结”!
杨扬跟一帮子长辈聊完后,百无聊赖地躲到了露天阳台上,手里端着一只装满红酒的高脚杯轻轻啜饮。面朝着黑魆魆的夜景,一手懒懒地搭在另一只胳膊上,不经意的亮光闪烁间,紧随其后跟上来的杨逸瞥见了她嘴角弯弯的弧度。
“有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杨逸问,学着她的样子放松身子,懒懒地斜靠在栏杆上。
杨扬稍稍转了一下视线,冲他擎了擎杯子而后一饮而尽,这才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觉得我很高兴吗?”
近看时,杨逸才看清楚那抹弧度的苦涩和无奈,心里蓦然一阵痛楚,下意识地、他想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模模她的发顶,但是手指刚刚并拢、杨扬却貌似无意般轻易地躲开了他的碰触。
杨逸心里一阵酸涩,苦笑绽开于嘴角,“现在,连我的碰触都这么抵触了吗?”
杨扬悠然而笑,拿起红酒瓶子给自己的杯子又添了三分之一的液体,端起杯子、指尖在其边缘处暧昧地摩挲着,因为手臂的震动,里面的液体也摇晃不稳起来,倏尔,嘴角的笑意掩埋,杨扬抬头,眼神清明而坚定,“杨逸、先生,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算、是吧!”
“生意场的‘好伙伴’?”13856951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他觉得杨扬现在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令人毛骨悚然,或者说,他倒是希望杨扬能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不止是一种愧疚的弥补,更是某种寄托。
杨扬再次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笑道:“你都不问我是需要你什么帮助,你就这样答应我?”
杨逸:“不管你的要求是什么,我一定为你做到!”w8pd。
“好!”杨扬眉角冷艳地一挑,顺手把高脚杯往阳台上的桌边一放,走到杨逸眼前,呵气如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有朝一日,如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要遵守誓言,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言为定!”
耳中确定杨逸如此认真而笃定的话,杨扬轻蔑不屑地大笑起来,尖锐的声音回荡在一方阳台,有种魔音穿耳的刺痛感和晕眩感,杨逸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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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然,你怎么现在才来?”透过自己的笑声,杨扬猛然听到杨景麟叫李鹤然的名字。神经立马紧绷,笑声戛然而止。
杨扬拔腿往外走,好奇于杨扬的突然脸色大变、杨逸眼角间带了些疑惑,紧随着她也离开了阳台。
杨景麟和李鹤然站在大厅中央,灯光最闪亮的地方。
眼睛随意瞟了瞟,待杨扬她看到某个角度时,瞬间脸色铁青一片。
杨景麟半蹲子好奇地瞅了瞅李鹤然身边牵着的小男孩儿,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抬头问道:“鹤然,这个小男孩儿是谁啊?”
李鹤然依旧那样温柔地浅笑着,宠溺地模了模小男孩儿的脑袋说道:“这是我哥哥的小孩儿……小雨,快叫叔叔啊!”
“叔叔!”小男孩儿有些怕生,一半边身子还躲在李鹤然的身后。
见状,李鹤然笑道:“真是抱歉,小雨他从小就生长在单亲家庭,有些怕生!”
“哦,没关系!”杨景麟笑着捏了捏苏曾雨的脸颊,而后起身问道:“为什么会是单亲家庭,你哥哥他……?”
谈及这个话题,李鹤然眼中划过一抹悲伤和哀痛,眼睛爱怜地盯着苏曾雨、浅语道:“小雨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哥哥、那几年做得真是很荒唐,整日里留恋夜总会、女朋友不断,小雨就是在那时候有的,之前小雨一直和她妈妈在一起,两年前,那个女人才带着小雨来到我们家,索要了五百万之后,把小雨留给我们、她自己又不知道失踪到哪里去了,这两年,小雨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大概是从小缺失父爱和母爱的关系吧,这孩子有些自闭症,看过很多心理医生,都没有太大用处!”
一刹间,杨景麟很可怜这个身世悲惨的小男孩儿,同时,对李鹤然的善良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见着李鹤然已经泪眼连连,便就此作罢,原本一肚子的迷惑也不忍心再问出来刺激这个善良的女孩儿了。
一手牵着李鹤然的,一手抱住苏曾雨,杨景麟带着他们朝苏老爷子那边走去,“我们先去给苏老爷子大声招呼吧!”
“好!”闻言,李鹤然忙擦干眼泪,跟着杨景麟朝苏杭剑那一桌走过去。
正苏无八。恰巧,苏子旸这时从一边走了过来,见着苏子旸,苏曾雨的眼睛一亮,在杨景麟怀里挣扎起来,“叔叔,我要去找爸爸,我要找爸爸……”
杨景麟惊愕,转头看了看四周,问旁边的李鹤然,“你哥哥来了吗?”
“没有啊!”李鹤然摇头。却在视线触及苏子旸和正往这边走的杨扬时,嘴角查不可微地滑过一抹阴险的弧度。
苏曾雨最终还是摆月兑了杨景麟,一踩在地面上,立即冲着苏子旸狂奔而去。
“爸爸,爸爸……”
一头扎进苏子旸怀里的小男孩儿“嗡嗡嗡——”哭了起来。
所有的宾客刹时全部愣住,苏曾雨还在不依不饶地抱着苏子旸“指控”道:“你明明答应过小雨,很快就会再来看我的,可是你一直都不来,小雨真的很想你……”
苏子旸第一次当着众人手足无措起来,张口欲解释、却一直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当眼睛无意间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脸铁青的杨扬时,苏子旸的心脏更是有史以来的恐慌。
宾客的议论纷纷、小孩子的哭闹声,气氛僵滞尴尬到极点。苏老爷子生气了,大掌往桌上重重一拍,杯中的茶水应着颤动溅到了外面,“当我死了是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给我解释!”
李鹤然脸色一白,冲到苏杭剑跟前跪倒,带着哭腔解释道:“对不起、苏爷爷,都是我的错,小雨他是我的侄子,一切都是我的疏忽,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请您不要责怪他!”
“我不管这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只要你告诉我,他为什么抱着子旸喊爸爸?”苏杭剑的声音不怒自威,隐隐的疆场霸气不经意间显露出来,李鹤然当场颤抖了一下。
杨景麟很心疼,急忙冲到李鹤然身前,解释道:“苏爷爷,都怪我没拦住这孩子子……其实小雨是个苦命的孩子,因为从小就缺失父爱,而又如此渴望父爱,所以才会见着子旸便冲上来喊‘爸爸’!”
“是吗?”苏老爷子对杨景麟的解释不甚满意,“那么他一看见你,也冲上去喊你‘爸爸’吗?”
“……”杨景麟愣住,是啊,小雨叫他“叔叔”,可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喊“爸爸”啊!
“哼!”苏杭剑气得鼻子冒烟,扭头转向抱着苏曾雨的苏子旸,厉声道:“子旸,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小男孩儿是怎么回事儿?……要是敢跟我打马虎眼,可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鞭刑是苏家的家法,而那条常年浸泡在盐水里的马鞭又是苏老爷子最心爱之物。
苏子旸眼中闪过几抹复杂的情绪,低头看了看苏曾雨、又抬头看向杨扬——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害哪一边他都不想。
正左右为难之际,被挡在杨景麟身后的李鹤然突然站起身来,“苏爷爷,您就不要为难子旸了,我来解释好了……小雨是我的侄子,他是我哥哥的孩子!”
“你哥哥的孩子?你哥哥的孩子为什么会冲着子旸喊‘爸爸’?你们不要以为我过了八十岁就成了老糊涂了,想蒙我骗我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牙齿紧咬,苏杭剑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戳了几下,在场的宾客大部分是晚辈,皆幽幽地低下头去。
李鹤然一霎间找不到说辞,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解释清楚。这时,细细打量着苏曾雨的李敏突然惊叫一声,扯了扯新霞的衣袖道:“新霞,你看,这个小男孩儿是不是长得很像子旸小时候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怪不得打从第一眼看见这个男孩儿,杨扬就隐隐有种面熟的感觉。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向这边走过来,全场的视线一下子都聚焦在杨扬的脸上。面无表情、淡漠如水,众人都在猜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发疯地大哭大闹、亦或者是泼妇般地冲上去和李鹤然厮打在一起?!
她的眼神很冷、冷到彻骨,自始至终,杨扬的眼睛里倒映的只有苏子旸怀里的苏曾雨,而李鹤然已经被她自动忽略。
戒备地等待着她慢慢走过来,苏子旸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下意识地保护着苏曾雨的姿态,让杨扬心里一刹间宛如刀割、痛彻心扉!
经过杨逸身边的时候,杨扬冷冷地问:“你会怎么做?”
杨逸回答:“you’rethemostimport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