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编吧,海鹏,”慕容青嗤笑道,“门主,你别信他,他爸他妈都还活着。他爸在胡风做收发员,胡风外迁后,现在去红莲报社做门卫去了。他妈呢,在三塑料厂做清洁工。工资虽然不高,但给他教学费什么的是够的了。自己想混黑道,成天找借口。”
胡海鹏一呆,冷汗都下来了。
宋煜对他没兴趣,慕容青同意他来良家,自然模过他的底。
“哦?你编这谎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啊,”宋煜眯着眼笑了,“那女孩呢?”
胡海鹏浑身一颤,突然跪倒在地:“我就想见识一下,想多赚些零花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吧,放过我家千千吧。”
他在家里跟千千说让她来良家坐台,良家是个算干净高档的场子,客人也都有素质,可要落在连慕容老板都敬畏的恶魔一般的这人手里,还能有个好?
“千千就是他那个女朋友,叫冯千千,昨天刚来上工,才刚读高三,成绩倒是一般,可上个三本还是没问题,家境跟他差不多,门当户对吧,两人泡在一起,都坏一堆了,”慕容青轻笑一声,对他说:“跟你说吧,雷暗昨天下午前被抓了,雷帮也毁了,你怕还没收到消息吧,在我这里做事就老老实实的,工资也不会少你一分,好好读书,别尽想着走捷径,黑道嘛,也不是人人都能混的。”
胡海鹏心里一震,他万万想不到,宋煜说能只手将雷暗收拾了,雷暗真就马上报销了。
雷帮怎么说也是盘踞在金河数载,在五大帮会中有数的黑道啊,在这两人的眼里竟然连个屁都不算?这两人到底什么来路?居然猛成这样!
“你去把冯千千叫过来。”宋煜目光扫向站在墙角的另一位少爷。
那少爷早被对话惊得呆滞了,被这一喊才醒过神来,急冲冲的往外跑。
“门主,你真对那个女孩有兴趣?”慕容青小声问。
不说夏清单小莲,就是丁芸都比冯千千相貌漂亮身段要好,况且叫来你能干什么?手上嘴上过下瘾吗?
一身紫色牡丹花旗袍的冯千千进了包厢,后头还跟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脸上粉倒不多,看得出要是年轻几岁也是个二三品的美人儿,可现在却有些放纵过度的苍白病态,眉目中也带着些疲态。
“小碎,你下去吧,”慕容摆摆手,对宋煜说,“是妈妈桑。”
宋煜微一点头,就看到冯千千站着都在发抖,于是笑了:“你俩既然那么怕我,你这姓胡的小子还敢编瞎话骗我,是不是觉得这生活太美好了,要给自己找些挫折?”
胡海鹏看冯千千来了,着急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跟您学功夫……”
宋煜和慕容青都愣住了,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偷钱包,被碎了肩胛骨还想拜师?
“嘿嘿,有意思,这小子真有意思,是吧,门主?”慕容青笑着说。
等他看到宋煜脸上跟结了霜似的,立刻笑容一收。
“想学功夫,你可知道我这不是江湖上的门派道上的黑帮,”宋煜冷然道,“而且就你的品性来说,也绝对不能入我门里……”
“您的品性也不怎样……”胡海鹏小声嘟嚷道。
包厢里立时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冯千千吓得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她差点尿出来了。
这饭能乱吃,话是能乱说的,宋煜一根手指头都能把水果刀给熔了,他要怒起来,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先在慕容这里磨磨性子吧,你的话倒也没错,我品性是不怎样,”宋煜不屑道,“可老子比你好多了,你连三观都摆不正。就你那偷东西手艺来说是不错,但你连人都不会看,我的钱包偷是偷着了,可我马上就发现了,那就变偷为抢了,抢我的东西,你能打得过我吗?等你把三观摆正了,我再考虑吧。”
胡海鹏脸露喜色,当下就要磕头,宋煜拦道:“我可没说要收你,你这头先别磕,还有你,冯千千,慕容,给她做个领班,要赚钱就只能靠陪酒坐台,像什么话……”
正说着,电话响了,宋煜一接起来,五官都快挤一起去了,放下手机就说:“搞什么嘛,我又不是医生。”
电话是夏清打过来的,大小姐好不容易低声下气一回,却被宋煜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回去再说,她嘴嘟着半小时都没放下来,等看到他进了大门,才蹦跳过去说:“你架子越来越大了,我的话也不听!”
“听了,我在慕容那儿,车程要四十多分钟,我这不到三十分钟就赶回来了,闯了五六个红灯,估计驾照又要吊销了,还要去求丁大警花帮忙,还不算是听话吗?”宋煜挠头苦笑。
本来夏清听着是挺高兴的,听到丁芸的名声,她笑容就僵了:“成天丁大警花丁大警花,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是不是背着我勾搭在一起了?”
“真难听,什么叫勾搭,”宋煜换好鞋就冲客厅里坐着的秦岭微微点头打过招呼,小声说:“要勾搭我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把你勾搭上?”
“老流氓!”夏清心里略微一甜,嗔骂道。
“呵呵,小宋,这回让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你会治病不?”秦岭起身把宋煜叫到沙发上坐下后问。
宋煜心想,你都让夏清在电话里直接把我叫回来了,还问会不会治病做什么?
“略会。”
秦岭一怔,忙问:“这略会是什么意思?”
“秦先生知道我给大小姐炼的固体丹了,这炼丹一道我不敢说是精通也能说是熟练,炼丹嘛,自然也有跟药剂学相关的地方,治病嘛,也就是懂一点了。”宋煜看到楼上有瓶饮料,想也不想拿起来就喝。
秦岭错愕的瞧着那瓶饮料,转头又看欲哭无泪的夏清,心想,那饮料小姐才抿了口,可这也有点那啥了。
“能再详细的说一下吗?”秦岭关心的还是治病的事。
“这样说吧,这骨折外伤我是一把好手,那回我中了枪伤,用的灵肌膏不说能包治百种外伤,几十种也是没问题的,至于中风痛风高血压心脏病,我也有些把握,不说痊愈,治个七八成好,也是手到擒来,”宋煜信心十足的说,“尿床砂眼视力矫正也能行吧。”
本来听着前头夏清都瞪大了眼,心想他本事倒很杂啊,却也能耐颇高,听到后面,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会治什么?”
“男性专科妇科月经不调白带过多不孕不育……”
夏清那脸红得跟个火球一样了,就听宋煜说:“这些都不会。”
“不会你说个什么啊!”夏大小姐啐了口道。
“倒不是那些病,”秦岭听他瞎说也笑了起来,“是我父亲,他最近睡觉的时候老觉得床下有响动,我看了下是有个蚂蚁窝,可那蚂蚁爬动的声音再响,也不会让老人觉得跟马嘶一样啊,换了个地方睡也是一样,只要有些风吹,那就睡不好。我爸年纪大了,这睡眠不好,精神一下就垮了,住院了一段时间,就算是窗户关得再好,他都觉得动静很大……”
“是不是闹鬼?”唐叔跟个幽灵一样钻出来说。
夏清拍着胸脯道:“唐叔,你别吓我,这世界上哪儿有鬼!”
“鬼是有的……”
宋煜一张口,全屋子的人都紧张起来,夏清一双俏目也注意着他,人家山上下来的,指不定真有这一说。
“可基本上都是扯淡,”宋煜笑道,“秦老先生的病可能是神经方面的,医生怎么说?”
“找了几位有名的专家,都说是神经衰弱,有的还说是什么老人痴呆症引起的幻听,”秦岭说着就有些气了,“我爸身体一直健康得很,现在才七十不到,这些话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故意气我吗?”
“老宋,秦爷爷从小看我长大的,你能治就一定要帮忙。”夏清哀求道。
秦岭的父亲原是夏老的秘书,跟夏家的关系可说是荣辱与休,秦岭本身打小就跟夏成彰一起长大,叫夏清小姐是种尊重,夏清在他面前总不敢摆小姐架子。
“要见到人才好说,是要去京城吗?”宋煜皱眉道。
光听这些转述,就能知道病不好治,他也没打包票,这要给了秦岭和夏清希望,最后希望落空,那不是要埋怨死自己了?
“不用,我爸已经转到市一院了,”秦岭说,“金河市一院的神经专科在全国都有名的,这里空气也比大城市要好,我也在金河方便照顾。”
“那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就过去看看吧?”宋煜问道。
“那再好不过了。”秦岭忙让助理去准备车。
市一院从来都是人山人海,跟超市打折似的,那县乡里赶上来求医的人排的长龙,能从挂号处排到大门外去,就连高级护理病房都住满了人,不是秦岭面子大,连张病房都休想弄得到。
秦老先生是前一周住进来的,院方已组织了几次专家会诊,都没能统一意见,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唯一确定的是这病很难治。
虽说六十多岁不到七十患上老人痴呆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由于环境恶化,污染严重,好些地方十几二十岁患癌症的都不鲜见了。
像那些重金属污染患的放射病更是一堆都是,可就算是老人痴呆,也不会出现一点风声就说是万马齐鸣的状况,而看秦老先生的模样,那脑子还是清醒得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