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虎也是个精明人,立刻明白了三毛的言中之意,连忙招呼那两个漂亮的丫鬟过来。
一把将他们推到三毛身边,讪讪笑道:“皇上有难处,做臣子的该当为皇上分忧!这两个小丫鬟很灵巧,便让这位小公公带走吧,能伺候皇上,可是她们今生莫大的福分。”
三毛讪讪笑着摆手:“黄大人,这个不好吧,皇上怎么能抢夺大臣的丫鬟呢?这也让孙公公为难呢!”
三毛说话时,一双眼眸直往孙公公身上乱飘,小手又撕扯着他的袖子,那急色的模样,把孙公公气得脸都绿了。
你连皇上的真容都没见过,居然信口雌黄,胡乱的拉大旗扯虎皮?不就是你这个小色胚自己相中了小丫鬟,便要打着皇上的名义要人,真心卑鄙!
孙公公遥遥向石越望去,却见他频频向自己使眼色,孙公公便笑道:“既然黄大人有这份心意,那我就代替皇上、谢过黄大人了。”
又立了文书,将地契收入怀中,领着一众公公、两个小丫鬟,与田焚、石越一同走出了侯府。
出门之后,便看到十几个黑衣卫千户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一副不从黄金虎口中掏出钱来,便誓不罢休的模样。
孙公公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十多名千户们终于露出了笑脸:只要有银子向兄弟们交代,谁愿意开罪黄金虎呢!
看这众黑衣卫们散去,孙公公向石越使了个眼色,领着三毛上轿子,慢悠悠的走了。
石越告别了一喜悦的田焚,大步流星,在皇城东门处的一片丛林中等候。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孙公公飞身进来,脸色拉得老长:“小石头,你那个小舅子真是一个害人精,一双眼眸就知道盯着漂亮女人看,眼睛好像长了刀子,能把女人那身衣裳给扒下来似地。”
石越知道孙公公指的是向黄金虎索要两个宫女的事情,笑了笑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我倒觉得三毛有些男儿本色。”
“而且,三毛打着皇上的名义,索要宫女也有好处,这个消息一传开,可以让满朝文武都认为皇上是个急色、昏聩的皇帝,更容易麻痹一些朝臣的视听,对咱们更加有力。”
孙公公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无奈的点点头。
瞥眼却看见石越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弩弓,不由得大吃一惊:“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该不会是从白老头那里偷来的吧?”
白老头?
看着孙公公吃惊的模样,石越便知道他一定知道这十八连弩的底细!
孙公公拿过十八连弩,反复看了一眼,信誓旦旦道:“没错,这个十八连弩就是朝廷一品大员、左都御史白老头——白莫愁的防身弓弩,名为十八连弩,是由当年的欧阳流风亲力打造的,天下间只有这一个,巧夺天工,无人能仿造。”
石越心中一惊!
这玩意果然是出自欧阳流风的手笔,而且也确定了白素那个知xing的小妞儿,正是左都御史白莫愁的女儿。
石越看着孙公公那一双焦急的眼神,笑着把与白素发生的误会,解释给孙公公听!
孙公公听了,微眯着的小眼睛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连连摇头道:“小石头,这回你可闯了大祸了。”
石越没心没肺道:“有那么严重?”
孙公公叹气道:“你不知道,那个白老头很精明,至今也没有在皇上与康善真中间站队,门生众多,遍布大燕,手中倒有几分实力。”
“此人虽然办事公允,灵动却又狡猾,唯独是个护犊子的玩意。”
“那个白素是白老头唯一的女儿,看着优雅、知xing、很有女人味,其实骨子里野蛮得很,不知道给白老头闯了多少祸事了呢!可是白老头对此视而不见,谁敢上门找他女儿的麻烦,谁就别想过的安生,心可黑着呢!”
石越听了直咂舌:“这么厉害?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孙公公撇撇嘴,忿忿道:“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又怎么会在左都御史的位子上做得这么牢固?早都被陷害死了!”
石越讪讪笑道:“孙公公,白老头是不是惹过你?不然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我……哎,不提也罢!”
孙公公居然面色涨红,好久才平息下去,眯着小眼睛,谨慎道:“你得罪了白素那个表里不一的野丫头,比得罪了白老头还厉害,以后,你可千万小心些。”
石越一脸不屑,又疑惑道:“白素这个丫头还不光提及她的父母,还念叨着他的未婚夫很厉害呢?说要让她未婚夫把我挫骨扬灰!”
“未婚夫?”
孙公公想了一下,才道:“她说的应该是礼部尚书曾山之子——曾通!”
“曾通?”石越笑了笑,不屑道:“这人什么来头?”
“这人来头着实不小!”
孙公公看出石越眼中的不甘心,诡异的笑道:“曾通是曾山之子!而曾山是礼部尚书,学问渊博,高中榜眼!”
“其子曾通青出于蓝,三甲及第,高中状元,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是个入朝拜阁的好苗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可限量?”石越眼眸通红,透着股不可琢磨的神情。
孙公公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促狭的笑了笑:“不过曾通与白素只是女圭女圭亲,这婚事到底最终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啊,据我所知,曾通倒是对白素一往情深,白素对曾通反而敬而远之,归根结底,这些事情与双方的父母的选择,有着很大的关系。”
石越笑了笑:“白素还说曾通是个比我还卑鄙、还无耻、还月复黑的家伙?”
孙公公哈哈大笑道:“白素出了名的外表儒雅、端庄,骨子里野蛮的女孩儿,她的话多半都是假的,可是夸奖曾通的这句话,却偏偏一语中的。”
石越追问道:“曾通嘛!如此厉害,我倒要好好防范一下,不要哪天他打上门来,我却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不就丢了面子?孙公公,你和我说说,他是干什么的,在哪里高就?”
“提防着他打上门来?”
孙公公哈哈大笑,拍着石越的肩膀、道:“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