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愁正在书房中练习书法,陶冶情操,哪里想到康善真会带着石越来探视自己?
他急忙冲刺般的跑回卧房,躺在床上装病,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想着康老儿来找自己干什么?难道他挺不住萧炎的挤兑了?不可能啊,这老东西属乌龟的,耐性可强悍着呢,难道我想岔了?
“白御史,你好些了吗?我今日找你喝酒来了……”康善真哈哈大笑,与石越一同走进来.)
“康老儿,你……你居然会来看我啊?你是杀神,你一来,我的病都被你吓跑了。”
白莫愁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喘着粗气应答,这粗气可不是装出来的,分明是刚才百米冲刺累的。
白莫愁微眯的眼神瞟了一眼石越,想要向石越询问康善真的来意。
石越忙道:“我正在用伯父大人送给我的军刺与三连弩练兵,康大人前来视察,康大人慧眼如炬,觉得军刺与三连弩甚为实用,心中对您感激,又惦记着多日未与您饮酒,特来探望。”
白莫愁听明白了石越的解释,知道康善真是冲着军刺和三连弩来的,便安心了。
康善真先是询问了一下白莫愁的病情,便直奔主题、说道:“白御史,你可不够意思啊!就凭这个军刺与三连弩的精巧制工,就可以判断你府中藏着能人啊,你赶快把这人带出来,我倒要好好的认识一下。”
白莫愁苦笑道:“我府上哪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婿,已经向你效忠了,你还不满意吗?军刺和三连弩也就这么多,我以前全部给你了,还怎么样?我这老流氓对你还是够意思吧?”
康善真哼了一声,埋怨白莫愁耍滑头,将军刺和三连弩放在白莫愁面前,逼问道:“那你说这两样东西是谁制工出来的?你告诉我,我亲自去找他,也不需要麻烦你。!>”
白莫愁愁苦的摇摇头:“找不到的,你不可能找得到的,普天之下,也无人找得到。”
康善真好奇道:“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找不到?”
“这还用我说吗?”
白莫愁翻来覆去的端详着那根杀气十足的军刺,怅然道:“大燕国,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有这般精湛的锻造能力?”
“你是说,这军刺和三连弩是由欧阳流风锻造的?”
康善真一听,不由得变了脸色:多年前关于欧阳流风的那场风波,虽然皇宫之外知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但康善真却心知肚明。
“欧阳流风难道至今仍然健在?”
康善真兴奋道:“你告诉我欧阳流风在哪?我不是拘泥不化之人,一定会重用他的。”
白莫愁翻了个白眼儿,嗔道:“他还能在哪里?当然在地狱陪着阎王爷聊天呗。”
康善真疑惑道:“老流氓,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爽快。”
白莫愁叹气道:“你也知道欧阳流风曾经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曾经求他为素素制作了一副十八连弩,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在我向他狂送美女的糖衣炮弹下,为我炼制了这些军刺和三连弩。”
“只是没想到欧阳流风后来会大胆到勾引皇妃的地步,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不过你也知道当时皇上是多么的气愤,在皇上和福王的双重追究下,欧阳流风多半是有死无生。”
“哦!对!还有福王,福王似乎比皇上还愤怒呢,哎……那个时候咱们也很年轻啊。”
康善真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道:“爱情弄人,可惜了一位绝世奇才啊。”
言语之中,颇多感概,脑中响想起了自己与皇太后之间的关系,心中也觉得后怕。
“呸!你多愁善感个屁呀!”
白莫愁笑着哼了一声,“康老儿,你可别不知足啊,我老流氓虽然在蓝剑这件事情上对不起你,但是我把军刺和三连弩这种压箱底的宝贝都交给你了,怎么算起来,你都是表面看起来吃亏,实则捡了个大便宜啊,你跟我装什么装?”
“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当了缩头乌龟,我不是也没有埋怨你吗?只是……我现在的处境啊,还是十分难堪的……”
康善真说到此处,忽然叹了口气,斜着向石越望了一眼。
石越会意,寻思着找个借口就要离开——在康善真眼中,自己还够不到参与核心机密的层次。
白莫愁也看出来康善真的疑虑,向石越道:“楚玉公主担心我的病情,刚刚过来探望我,还念叨着想要见你,她应该是与素素在一起读书呢,你还不快去找找她?”
楚玉公主?哦……不就是小萝莉吗?
石越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向康善真礼貌的拱拱手,方才后退,临走之时,还不忘了向白莫愁使眼色,让他按照原来拟定的政策、循序渐进的诱导康善真入局。
康善真见石越走出去,方才关上大门,向白莫愁叹气道:“白御史,现在可是到了生死关头了,想来你也知道朝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萧炎的军权三分已然通过,九门城卫归入内阁管辖,已经成了萧炎、程野的囊中之物。”
“从那一刻起,我对九门城卫已经丧失了控制权、管辖权,万一萧炎要是凭借九门城卫煽风点火,做出一些清君侧的事情来,该如何是好?”
煽风点火?清君侧?
白莫愁听到康善真的话,心中却是觉得好笑:你与萧炎俱都对皇权野心勃勃,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好意思说谁,我管你们清不清君侧呢!
白莫愁演戏还是非常有深度的,忙为难道:“康老儿,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本来就没有军权,就是靠着流氓习性耍耍流氓威风,只有一个门生蓝剑,还被人陷害、一撸到底。”
“哦……还有一个准女婿石越也算得上出色,却在你帐下听令,为你卖命,剩下的,我还能做什么呀?”
康善真望着白莫愁那一双虽然萎靡、但仍精明的眼眸,不耐烦道:“白御史,我在与你说些正经事呢,你一推六二五,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防范不成?”
顿了一下,又近似哀求道:“当居者迷,旁观者清,我只想让你将心中最稳妥的办法说出来,也好做个参考,又没逼着你投河,你害怕什么?”
白莫愁眯着眼睛,疑问道:“你真想听?”
康善真道:“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此乃危机关头,你有什么肺腑之言,就请直言相告。”
白莫愁坐起身来,直视康善真那紧锁的眉头,一字一顿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作者题外话:第五更送上,月神睡觉去,兄弟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