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放跑言峰绮礼的吧?”
关上了工房的大门,间桐雁夜回过头来望向了自己身后的绫。
“故意放跑?雁夜,你在说什么啊,言峰绮礼可是我的敌人呢,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敌人放跑呢?”
稍微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脚步的远坂绫微微侧过头来瞥了雁夜一眼,然后径自走上了通向工房二层的水泥楼梯。
但是雁夜似乎并没有就此被说服,快步跟上了绫的脚步,灰大衣的魔术师不紧不慢的声音就这样在绫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不是卫宫切嗣,绫姐。”
注视着眼前的赤红色身影,雁夜这样说道。
“卫宫切嗣或许会看不出来,但是,对于已经追随了你快十年时间的我来说,你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太不合常理了。”
“没有使用‘武曲’,也没有使用‘贪狼’或者是‘破军’,在对抗言峰绮礼的时候你只是随意地使用袖剑来迎击敌人。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居然连魔术子弹都只使用一颗……”
“像这样子明显的放水行为,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
“…………”
将手中刚被月兑下的赤红色风衣挂在了大厅一角的衣架上,绫背对着雁夜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啊,雁夜……”
将黑色皮衣的拉链向下拉伸了约有十多厘米的距离的绫发出了带着些许感慨情绪的声音。
“应该说,果然是‘知我者,雁夜也’吗?”
雁夜并没有猜错,绫在与言峰绮礼的交战中确实放了水,而且,她放水的程度,相当大。
从ranger被卫宫切嗣发现的那一刻开始,绫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计划。
先是正大光明地在圣杯战争的首战中出现,并直接地暴露出了ranger这个编外英灵的存在,同时以爆破暗杀肯尼斯的方式向卫宫切嗣展示出己方的力量并向其展示出了结盟的诚意,然后寻找机会与卫宫切嗣达成协议,将时臣排除在切嗣的猎杀名单之外。
虽然相当地拐弯抹角,但是远坂绫所采取的这一系列行动的目的,实际上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保证远坂时臣的安全。
既然如此的话,那远坂绫自然也不可能会忽视掉言峰绮礼这个最大的不确定要素。
如果说在一开始的时候,绫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死言峰绮礼的话,那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要将言峰绮礼引向与原作中完全不同的那一条道路上去了。
在原作中刺杀了自己的恩师的这个男人,本质上其实也并不能说是一个完全的恶人。
时臣的悲剧,实际上是多种巧合在碰撞下所导致的意外和苦果。
首先是那个被誉为“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技安”的那个金光闪闪的英灵,如果没有他的唆使和旁观的话,一直以来都蜗居在远坂宅中的时臣根本就不可能会以这么一种坑爹的方式来退出圣杯战争。其次,言峰璃正的死亡也是将原本信仰坚定的言峰绮礼推向金闪闪的因素之一,父亲的死亡使得年轻的神父第一次地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信仰,这件事其实也正是言峰绮礼走向歧路的导火索。
然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远坂时臣和卫宫切嗣所达成的协议。
如果想要准确地判定时臣生命的安全程度的话,那这份协议的达成时间就是相当重要的一项参考依据。
但是在卫宫切嗣与自己已经结成同盟的现在,这份协议的达成可能性,已经可以说是无限近乎于是零了。
更何况,在自己已经彻底乱入进原剧情的现在,想要依照原剧情的走向来安排保护住时臣的性命的行动,已经可以说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从令咒出现在自己手背上的那一刻开始,原来的fz剧情,就已经不存在了。
于是,拉拢言峰绮礼,就成为了“远坂时臣保护计划”中的重要一步。
这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因为英雄王的过分强大,远坂时臣反倒会成为其他各位master的猎杀目标。从一开始,绫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时臣的实力和英雄王一样在master中位居榜首的话,那这大概也只是个杞人忧天的猜想而已,然而不巧的是,在本次圣杯战争的参赛者中,有两个人,在单纯的实战能力上是高于远坂时臣的。
其一,是卫宫切嗣,其二,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rider虽然强大,但是他的master韦伯归根结底也还只是个学徒级的见习魔术师而已。caster的master更是个除了杀人以外毫无特长的杀人鬼。berserker的宝具“骑士不死于徒手”虽然克制archer的“王之财宝”,但是他的master间桐鹤野却只是个半吊子的速成魔术师,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和苦痛,但是绫还是不得不承认,从接受刻印虫的接种的那一天开始,间桐鹤野的结局就只有“自灭”这两个字可以用来形容。
在排除了这所有的不争气的master之后,绫所要面对和防范的敌人就只剩下了两个。然后,在和卫宫切嗣成功结为了同盟之后,绫的敌人就只剩下了肯尼斯一人。
虽然已经形同废人,但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的名字还是上了远坂绫的黑名单。
永远都不要小看任何一个魔术师,即使是已经走向末路的魔术师,也是一头可怕的猛兽。
更何况,原作中在第四次圣杯战争期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的间桐脏砚,在这个时空中似乎也已经挣月兑出了原剧情的束缚,开始在黑暗中蠢蠢欲动了。
在这样的局势下,拉拢言峰绮礼就成为了上策。
言峰绮礼并非是不可度化之人,至少从原作游戏的hf线剧情来看的话是这样没错,如果加以合适的引(hu)导(you)的话,他应该会成为一个相当优秀的保镖吧。
这也正是绫在先前的一战中故意让言峰对自己感兴趣并放跑对手的原因,一个活着的言峰绮礼,比一个死掉的言峰绮礼要有用得多了,不是吗?
至于绫最后所发射出的那一枚破魔弹……那单纯只是为了检验言峰的实力而已,如果在刻意加以提示的情况下还不能躲过那颗子弹的话,那言峰绮礼的性命就算是还保留着,估计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处吧……
“是为了替时臣保留住一些战力吗?”
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黑长发女子,雁夜这样说道。
“但是,言峰绮礼这个人很危险,不是吗?那个男人根本就只是一头野兽而已,以时臣的能力他未必能够驾驭得了言峰绮礼……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会……没问题的吧……”
面对雁夜的忠告,绫只是给出了一个相当含糊不清的回答。然后,身着黑皮衣的女魔术师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行事自有分寸,雁夜你无需如此忧虑,今天的作战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去吧。”
“我明白了。”
复杂地望向了被绫关上的房门,雁夜有些无奈地这样回答道,只是在内心里,灰大衣的魔术师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不安和忧虑。
绫姐……你的计划……真的没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