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清在屋顶跟慕容君墨打得不分上下,两人兵器刺耳相交,强大的剑气震得周遭的树木剧烈摇晃。舒榒駑襻
楚姒清本着不愿去伤慕容君墨的意念,招招手下留情,却不知不觉中让自己渐渐陷入绝境。
慕容君墨猜不透黑衣刺客的心思,明明功夫在他之上,两人决斗在屋顶,有绝佳的机会逃月兑,却迟迟与他周.旋,不肯痛下杀手,莫非,是自己认识的人?
可,横看竖看,只是个陌生矮小的男人,记忆中并没有这号人。
“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慕容子喧扬声,朝着屋顶的黑衣刺客逼迫道,手里的弓箭蓄势待发妃。
楚姒清皱眉,暗暗低咒了声,出门前她为了掩饰身份,特意裹了一层厚重棉衣,身段似男人且矮小,也难怪他们都识别不出。
只是,若被扯下黑布巾,揭穿身份,她杀了他们的父亲,他们怕也不会放过她。
慕容君墨乘着间隙,朝屋下的慕容子喧喊道,“六哥!不用顾及我!抓到刺客要紧!”暗暗朝他试了试眼色礴。
慕容子喧与他眼神短暂交汇后,很快心领神会。
慕容君墨举起长枪,再次逼近楚姒清,他左手做了个方位姿势,示意慕容子喧安心放箭。
楚姒清哪里斗得过两个精明狡猾的男人,只顾着避开攻击,奈何一只箭羽划破长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她。
她愤然斩断慕容君墨刺过来的长枪,却躲闪不开那凌厉的箭羽。
就当她陷入绝望之际,一抹黑影掠到她跟前,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下那一箭!
来人一袭亘古不变的黑衣,鬼面遮颜,三千墨发迎风飞扬,他身子笔挺地站在她跟前,仿佛九天而来的谪仙,能给她最好的庇护。
“赫连懿!”楚姒清惊恐地唤道,对于他的到来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赫连懿后背鲜血直流,巨痛让他的唇瞬间苍白,却依旧站地犹如松柏,“丫头,你当真不让我省心!”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淡淡的责备,却透着无尽的怜惜,无可奈何。
楚姒清只觉得胸腔里泛起一股深切的酸楚,她伸手扶住他,“赫连懿,我们一起杀出去!”
“好!”赫连懿牵唇一笑,手中长剑刺出一个潇洒的剑花,强烈的剑气将慕容君墨生生震下屋檐。
慕容子喧大惊,厉声吼道,“来人,将各个宫门守住,一定要活捉赫连懿!”顾不得其他,忙冲向慕容君墨,“七弟,你怎么样?”
慕容君墨缓过气来,却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追!是清儿!”
“清儿!”慕容子喧手一颤,弓箭哐当作响掉落在地。该死!他对她做了什么?他早该认出她才是!
只是,他不曾想到,一个女子,本事通天,能突破皇宫层层防守,撂倒百余名禁卫军,还跟慕容君墨打得不分上下。
她身子刚痊愈,就急不可耐地要来寻仇,她心底究竟有多恨?恨到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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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姒清扶着重伤的赫连懿一路疾走,很快出了宫门,匪夷所思的是,后面并无追兵,而前方守门的人见到赫连懿那张鬼面,根本不敢上前。
“赫连懿,你门中的左护法呢?他没来接应你吗?”楚姒清焦虑万分,急的额头渗满薄汗,前方的路黑暗而渺茫,周遭异常平静,她一时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
慕容君墨他们是断不会轻易放过追缉赫连懿的,愈是风平浪静,愈让她感到不安。
赫连懿轻摇头,说道,“今日事出突然,我没布局那么多!”
楚姒清闻言,心中愧疚难当,“赫连懿,你怎么知道我会出事?总在第一时间赶来?”
赫连懿牵唇笑笑,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因为我是天上的神仙,庇护你的神仙,神仙当然能预测你的一切。”
楚姒清对于他一番言辞,哭笑不得,“大罗神仙,那你有没有预测到自己会负伤?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刀枪不入呢?”
“这还真没预测到,失策啊失策!”赫连懿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说道。
两人来到一处空置的破庙里,打算先躲藏一阵,避开风声,二则养伤,蓄积体力。
庙宇里灰尘遍布,一尊佛像孤零零立在中央,破陋的窗户吹来森森的阴风,呼啦作响。
楚姒清褪下外衫,铺在冷硬的地面上,再扶住赫连懿坐下。
赫连懿伤口牵动,他浓眉紧蹙,却没有吭一声,“清儿,我背后的箭交给你了!”
“恩!”楚姒清神色微凝,历来杀人不手软的双手,不自觉地微颤。
“别怕!不会很痛,你再不动手,要它长在我肉里吗?”赫连懿咬牙,一张薄唇愈发苍白无血色。
“赫连懿,痛就喊出来,听见没!”楚姒清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双手伸出,搭上那只冷箭。
“呃!”背后牵起一股巨痛,赫连懿身形猛颤,自始至终只是闷哼一声。
楚姒清不敢多做停留,撕开他血肉模糊的衣衫,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撒上去,再用纱布飞快缠得牢固。
忙完一切,她整个人几欲虚月兑,伤在他身,却痛在她心。她欠这个男人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怎么样?还能承受住吗?”她抚上他冰冷的鬼面,恨不之能为其分享痛楚。
赫连懿没有回答,反手一勾,将她娇小的身子揉进怀里,熠熠黑眸深深地凝着她,“我这点痛,比起那所承受的,又算得了什么?”
楚姒清软在他怀里,不敢挣扎,闻着那美好的青檀气息,心底好似有一根羽毛,不安分地撩动着。
赫连懿大手覆上她平坦的月复部,来回抚模着,幽深的瞳孔蕴着无尽的沉痛之色。
“赫连,你都知道了?”那一刻,她数日来死撑的面具破裂,心底的委屈尽数涌上来,不自觉红了眼眶。
“我知道!清儿受了很多苦,但你记住!往后的路,依然得坚强走下去,那样一个男人,不要也罢!”赫连懿抬手,爱怜地触上她漂亮的眼睫。
“赫连懿,你不知道,得知孩子死的那一刻,我也差点做出傻事!”楚姒清将心底的郁结尽数道出,面对这个男人,她总能放下所有防备。
“傻丫头,往后不准做傻事。”赫连懿后怕不已,将她拥得愈发紧。
就在两人浑身放松警惕之时,庙外突然传来太子慕容明喻的暴呵声,“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本宫今晚定要活捉赫连懿,给父皇殉葬!为皇家挣回颜面。
慕容明喻半夜爬起,不辞辛劳,只为邀得头功,好为登基之路铺下筹码。
“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乘机离开。”楚姒清挣开男人的怀抱,捡起长剑作势要冲锋陷阵。
“别去!”赫连懿一把拉住她,摇摇头。
“你不用担心,对付那个草包,我游刃有余。”楚姒清不肯妥协,执拗地要打头阵。
赫连懿皱眉,严苛道,“你身子康复了吗?若是落下病根,往后如何是好?”不由分说地将她重新揉进怀里。
“可是,没有时间了,你受了伤,真要被他们擒住吗?”楚姒清揪心不已。
“笨丫头!要逃过此劫,不一定非得硬拼!”赫连懿惩罚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那,你赶紧想法子啊!”楚姒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奈何男人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法子有,就看你肯不肯!”赫连懿精锐的眸子散发出一抹邪光,灼热的气息尽数喷薄在她耳际。
“什么……什么法子?”楚姒清颤声问道,被他刻意的撩拨弄得浑身不适。
“做一场精彩的野.战!如何?”赫连懿看似是征询的语气,可一双邪恶的大手早已探入女子的衣襟里,覆上那不盈一握的绵软。
“赫连……”楚姒清总算明白他所谓的法子,脸颊绯红,羞愤交织,却只得忍气吞声,任他欺凌。
赫连懿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继而摘下脸上悬着的鬼面,露出一张惊世容颜。
楚姒清怔怔地凝着他,一时间忘记了言语,算起来,除去第一次相遇,她这是第二次得见他的真容,依旧心潮澎湃不已。
他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完美的雕塑,幽暗深邃的黑眸,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剑眉如墨,飞扬入鬓,皓月薄唇微微勾起绝艳的弧度,俊美地如同九天而来的谪仙,浑身散发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不容忽视。
“还满意吗?”赫连懿兴味地刮了刮她呆楞的脸颊。
“咳咳咳,还行!”楚姒清羞得别开视线,悻悻地撇嘴,实则,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有阿洛的影子,她差点深陷其中。
“看也看了,如今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赫连懿飞快将血衣、面具藏好,难题丢给她。
“呃……明白……”楚姒清亦是利落扯下发带,如瀑的青丝倾泻下来,逶迤在后背上。
与此同时,庙门被人一脚猛地踹开,通明的火把将室内照的亮如白昼,一身明黄的太子手当其中,率先闯了进来。
楚姒清眸光一凝,不假思索地压向男人,肌肤紧密相贴,呈现暧昧的女上男下姿势,清晰闻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
太子待看清眼前荒唐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咯,举目望去,女子三千青丝缠绕着美背,雪白的香肩若隐若现,她身段妖娆,压着一个男人,正……
“什么人?”楚姒清猛然转头,一脸不悦地凝着来人。
太子看的心猿意马,得见女子真容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是冤家!死对头!老四的女人!那日被慕容熠尘丢尽狼屋里,自此他每每听见楚姒清三个字,都浑身寒得起疙瘩。
“楚姒清,亏得四哥如此对你!你竟然给他带绿帽子?”太子无比惋惜地说道,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德行。
“怎么?你有意见!本姑娘上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要不,你也来试试?来个双龙戏凤?”楚姒清风情万种地笑道,俨然一副浪.荡不已的样子。
赫连懿嘴角抽搐,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
一席话,将太子心中的疑虑尽数打消,与他眼中,楚姒清不过是个婬.妇,荒唐地在外头打野战,且不知羞耻。
太子浑身恶寒,偏头就要去看她身下压着的男人!心中不免好奇,是谁竟看得上楚姒清这样的货色。
赫连懿也不躲闪,索性将女子扶起,处之泰然地让他打量。
与太子眼中,叛贼赫连懿应该是个面目狰狞的中年汉子,粗鲁至极,哪里会跟眼前风姿绰绰,气度高洁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太子不屑地挑眉,转身离开,“走,继续搜!”他临走时不免啧啧叹息,一个俊美如仙的男人被楚姒清活活糟蹋了。
禁卫军渐行渐远,破庙里恢复如初的宁静,静的可以闻见彼此的心跳声。
“赫连懿,赫连懿,他们走了!”楚姒清试着挣月兑,奈何男人手臂如钢铁,半分动弹不得。
赫连懿目光灼灼地凝着女子果.露在外的香肩,体内猛然窜出一股邪火,他哑声道,“我知道!”
“那你还不放开我?”楚姒清颇为无奈地皱眉,脸颊不自觉染上诱人的绯色。
“不放!”赫连懿孩子气地回答,凑上去嗅她身上独有的芝兰香。
“快放开!”楚姒清浑身一激,扬声呵道。
“就不放!“赫连懿跟她杠上了,双臂密不透风地禁锢着她的腰肢,无人知晓,他多么贪恋她的气息,夜夜不能寐。
也唯有在此时此刻,他能如此真实地拥有她,而不是在虚无的梦里。
“你到底放不放?”楚姒清急红了眼眶,只觉得自己摊上一个大无赖,她牺牲色相帮助他,他倒好反过来欺负她。
“我偏不放,你奈我何?”赫连懿厚颜无耻地说道,侧,两人齐齐躺了下去。
他强悍的胳膊圈着她腰肢,健硕的胸膛贴着她雪峰,坚.挺的灼热抵在她月复部。
他历来自律,从不热衷于***,可每每与她相处,身子就不听使唤,叫嚣着,想要侵夺她的美好。
楚姒清吓得浑身紧绷,她冷脸怒斥,“赫连懿,不要以为救了我一命,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怎么为所欲为了?我只是抱抱你,这也不行?”赫连懿兴味地勾唇,俨然一副欠抽的德行。
楚姒清一时噎语,努努嘴,她又气鼓鼓着小脸说道,“抱可以!将你的那玩意收起来!”那玩意当然是指小赫连懿。
赫连懿嘴角轻抽,深吸口气,欲火生生逼回去,某处再都不敢叫嚣,成了可怜的软趴趴状。
楚姒清适才满意地勾唇,安安分分地躺在男人怀里,怅然道,“赫连懿……”
“恩?”赫连懿轻恩了声,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清儿,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反贼?日日过着被追捕的生活,朝夕不保?”楚姒清难过地垂下眼睑,任何人都有着无可奈何,譬如她前世被迫做了杀手,沾染一身罪孽。
“为了活着!所以做反贼!”赫连懿眸底掠过一抹幽暗之色,坦然说道。不错,为了更好的存活,他培养自己的势力,见不得光,哪怕与天下为敌。
“赫连懿……”楚姒清被他浑身散发的那种悲凉之气感染,心口不自觉泛起微疼。不错,她亦是为了活着,做了杀手,强大地去取人性命。
“清儿,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像今日莽撞,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放下仇恨,方能过的快乐。”赫连懿轻抚着她消瘦白皙的脸颊,一脸凝重地说道。
“赫连懿,你也不要我了吗?”楚姒清置气的话月兑口而出,明眸里掠过慌乱的神色。
“傻丫头,你舍不得我?”赫连懿闻言,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恩,舍不得!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楚姒清低落地垂下眼睑,满是受伤的情绪。
历来,她都是被遗弃的一类人。
“你什么也没错!只是我,若再跟你纠缠不清,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灾难!”赫连懿怅然地叹口气。
“我不怕!杀皇帝的事都做了!要不,让我加入你们暗夜门,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还聘请我做你门中护法,十万两银子,对不对?”楚姒清央求道,那娇憨的容颜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吧。
赫连懿拧眉,立场坚定地说道,“别妄想,那是不可能的事!好了,你不累吗?睡觉。”说罢,阖上眼眸,详装假寐。
“赫连……”楚姒清唤了几声,男人铁石心肠,再都没理她,索性安安分分睡过去。
第二日,楚姒清醒来时,早已没了赫连懿的踪影,心中不免燃起一抹莫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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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四王府,万籁俱寂。
杨广守在门口,一阵困意来袭,不消片刻软在门边昏睡过去。
楚姒清深吸口气,紧了紧手里的长剑,一剑劈开紧闭的檀木红漆门。
“谁?”夏馨梅正和慕容熠尘耳鬓厮磨,整个娇小的身子依偎在男人怀里。
慕容熠尘停下亲吻的动作,不屑地凝向来人,“楚姒清?怎么?是来找本王算账的吗?”对于失去孩子的事,并未半分愧色。
“呵……”楚姒清望着眼前的一幕,心好似抛到九霄云外,连着痛都没有感觉了。
她冷然勾唇,质问道,“慕容熠尘,孩子死了,你可有半分心痛?”
慕容熠尘目光平静无澜,薄唇轻启,“我只能说,怪就怪,他生不逢时,本不该来到这世上!”
楚姒清眸光一沉,双拳握地嘎吱作响,深深的憎恨击溃了她历来的冷静自若。
生不逢时?多么讽刺,多么悲哀,小宝,这就是你亲生父亲要对你所说的话!
“忏悔!我要你给孩子忏悔!”楚姒清几步掠上前,长剑直至男人胸口,冷声逼迫。
“尘根本没做错什么?他不爱你,为你解决后顾之忧,好再嫁他人,你为什么还来指责她?”夏馨梅沉默许久,终究忍不住反驳。
“你他.妈滚开!没让你说话!”楚姒清怒火攻心,一掌将夏馨梅推下地。
“楚姒清!你找死吗?”慕容熠尘心疼不已,忙起身将挚爱扶起,“馨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夏馨梅微喘着,充满敌意地看向楚姒清。
“我再说一遍,当着我的面,给孩子忏悔!”楚姒清从怀里模出一个灵位,不依不饶地逼迫道。
“本王真后悔,那夜没有将你一并解决!黄泉路上,也好跟孩子做个伴!”慕容熠尘不为所动,残忍的话如同刀刃,狠狠刮着楚姒清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
她哑然失笑,笑的寒凉,“慕容熠尘!我错爱了你,是我瞎了眼,一旦我不爱的,只有摧毁,任何人也休想再觊觎!”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手里的长剑决然刺出,深深没入男人身体,霎时殷红刺目的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