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纾妃吗?”
那一瞬间,那个声音如同细针一般刺入她的耳中——
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
那日她被乱石击中头颅,脑海中出现一些幻象邂。舒骺豞匫
而这个声音——
就曾经在她的幻觉中出现过——
……………哂…
……
“……不管你用任何手段,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
……
………………
沈叶青仿佛被那个声音紧紧的捆绑住,浑身僵硬。
她闻声看去,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
一个身影,逐渐从人群中坐起来。
黑亮如锦缎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
绛红色金丝镶边的长袍随意的披散在身上,慵懒中似乎隐隐的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即便是斜倚在软榻之中也难掩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幽暗深邃的冰眸显得狂野不拘,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就是当朝天子的胞弟,晋王赵光义。
沈叶青之前还以为赵光义是个又低又搓又丑又老的糟老头子,如今一见,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年轻英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傲不羁的贵族气质。
等他完全从女人堆里钻出来后,手里端着一盅酒,踉踉跄跄的一路走一路洒。
晋王此时似乎已经有九成醉了,两眼迷离疏散,双颊绯红。
走到沈叶青身边,眯起眼睛看着沈叶青,打了个酒嗝。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沈叶青差点被熏的晕厥过去,她立刻用手捂住口鼻,整个人向后跳开一大步,始终和晋王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你干嘛?”
晋王轻飘飘的笑了一声,用满含醉意的声音说,“别害怕,本王不会伤害你的,本王只是想问你,你是纾妃吗?”
“我不是!”沈叶青十分肯定的说,“我叫沈叶青,不是你要找的沈琉纾,我只是凑巧跟她长得比较像而已。”
晋王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沈叶青的手臂,“来,先喝了这杯酒!”
说完,就提起手中酒杯,把杯中酒往沈叶青嘴里倒!
沈叶青来不及躲闪,那杯酒“哗——”的一下就泼了她一身……
“你干嘛啊!放开我!”沈叶青微愠,想挣月兑晋王的手。
晋王非但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还越掐越用力。
沈叶青顿时就痛的龇牙咧嘴的。
看到她那样,晋王这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眼神中流露出失落的神色。
晋王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着沈叶青,继续用醉意深浓的声音呢喃着,“你确实不是纾儿……本王的纾儿是冰做的,她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她的心都是冷的,你跟她不同……”
晋王晃晃悠悠的绕着沈叶青转了一圈,又打了一个酒嗝,“更何况,本王的纾儿,从来都不会拒绝本王……本王让她做任何事,她都……都不会拒绝……”
被赵光义这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叶青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那个王爷大人,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既然现在你也说我不是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荣安!”晋王似乎压根就没听到沈叶青说什么,大声喊来荣安。
“王爷,有何吩咐?”荣安恭敬的问。
“带纾儿……哦,不,不是纾儿,带这位姑娘到厢房休息,本王醉了,要休息一会儿,等本王清醒了,再去找你。”
嗯?什么情况?“喂!喂……”沈叶青见晋王自顾自的离开了,急忙喊他,但晋王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娘娘,王爷酒醉未醒,请您先随属下到厢房稍事休息,等王爷清醒了,自然会去找您的。”荣安侧身,很有礼貌的请沈叶青随他前去厢房。
沈叶青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那就只能等他酒醒了以后再说吧……
沈叶青走后,晋王惺忪迷离的双眼忽然焕发出奕奕神采。
方才脸上醉意朦胧也瞬间一扫而尽。
“都给我下去!”声音很小,但却给人一种无可抗拒的威严。
那些莺莺燕燕闻声后,一刻也不敢耽误一溜烟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从后堂走出一个华贵妖娆的女人。
一身宝蓝色的长裙,上面镶有繁复华丽的金丝花纹,精妙绝伦。
浓密的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佩戴着奢华的玉簪金饰。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走到晋王身边,妩媚一笑,梨涡浅现,“恭喜王爷,失而复得。”
此时,晋王身上透露出的那份目中无人的傲气,与方才的慵懒散漫判若两人。
那双锐利明烈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盈妃,你也觉得她是纾儿吗?”
符秋盈明眸轻晃,朱唇微启,“这又有何干呢?王爷要她是,那她就是,王爷不要她是,那她便不是。”
晋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去告诉熙妃,纾妃回府了。”
晋王眼中凌傲孤清的暗光盛气逼人,孑然**的身影散发出傲视天地的霸气。
当年其兄赵匡胤黄袍加身,发动陈桥兵变,将年纪尚轻的赵光义封为少将军。北宋建立后,赵光义被任命为殿前都虞候,后又被封为晋王。
表面上晋王整日只爱纵情声色游戏人间,丝毫不关心家国大事政治局面,但事实上他却暗地里大力培植亲信,网罗可用之材,利用士人亲近皇族的心理,把许多人才收为自己的亲信。
除此之外,他还把触角伸到了皇宫大内,将赵匡胤身边的宦官王继恩也纳入了他的心月复之列。
沈琉纾表面上是他的宠妃,实质上却是他身边最有力的秘密武器。
月光如银,从藏青色的夜幕上倾洒到人间的每个角落。
沈叶青一个人在厢房里转来转去,百无聊赖。
自从到了这个晋王府,沈叶青就一直隐隐头疼,总觉得好像有股莫名其妙的压力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忽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沈叶青走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看到一群仆人拿着火把木棍,神情紧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沈叶青好奇,询问他们。
一名小厮看到沈叶青之后神色一惊,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他战战兢兢的走到沈叶青身边,“回……回……回娘娘的话,是熙妃……熙妃从后院跑了出来,小的们正要把她抓回去,可是追到这里,就不见人了……”
“熙妃?你们为什么要抓她呢?”沈叶青有点不明白了,听起来这熙妃应该也是这晋王府的妃子,怎么会被下人们抓呢?
那小有点惊怔的看了沈叶青一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纾妃娘娘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这个……不是您把熙妃关在后院,不允许她踏出后院一步的吗?”
“我?”沈叶青眼睛顿时就瞪得跟两灯笼似的,但转念一想,就忽然明白了,这一定是沈琉纾干的好事……
沈叶青见那群小厮想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瞬间额头上飘过几条黑线……-0-|||
“哦……这样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们继续找,仔细搜,我不打扰了,再见!”沈叶青留给大家一个很和善的微笑,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是幻觉么——
那些小厮一个个都傻在原地呆若木鸡——
纾妃娘娘,竟然——
会笑?!
娘娘,您这是肿么了?
沈叶青回到院子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嘟囔,“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个地方啊!”
这时,沈叶青发现身边的冬青草屏微微抖动,还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声。
这儿又没吹风,冬青草屏怎么会动呢?难道是什么小猫小狗藏在哪里?
沈叶青慢慢的靠近草屏,弯下腰,轻轻拨开一层层的冬青。
借着微弱的月光,沈叶青低下头,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忽然间——
一张无比可怕的脸直冲沈叶青而来——
如同异形一般的嘴,挂着一丝恐怖的狞笑——
“啊————!!!!!!!!!!”沈叶青吓得一声惊叫!
那张脸,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渗人骇人!
沈叶青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张脸!
看他的样子,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男是女,头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痂,零零散散的挂着几缕白发。
整张脸上都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完全像是一块被烧皱的橡胶!
他的左眼深陷,像是被人残忍的挖去了眼球!
他的嘴,整个都往口腔里面深深凹进!
那人弓着腰,一步一步逼近沈叶青,像地狱的魔鬼!
他缓缓地抬起手,沈叶青这才发现,他两只手加起来一共只有三根手指,他用两个手掌夹住一把匕首,对准沈叶青!
“你是什么人啊!快走开啊!”沈叶青被他的外形吓得魂不附体,惊叫连连!“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拿刀对着我啊!”
“无冤无仇?”那人发出的声音嘶哑无比,像是喉咙中含着一把铁砂,“沈琉纾,你自己做的孽,难道都忘了吗?!”
沈叶青一脸不解的看着那个怪人,看来他也把她当沈琉纾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沈琉纾,我叫沈叶青,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认错人?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这几年你把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苟延残喘,留着这最后一口气就是要跟你同归于尽!”那人右眼中污浊不堪的眼眸透漏出无比憎恨的仇怨!
“我……我、我把你变成这样?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啊?”沈叶青双手挡在眼前,尽量不去看他那骇人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那人无比酸楚的狂笑一声,“你问我是谁?你竟然认不出我是谁?这也难怪,我被你折磨成这幅鬼样子,怎么还会有人认得出,我就是当初晋王府艳冠群芳的熙妃娘娘呢!”
“什么?你是熙妃?那你怎么会……”沈叶青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佝偻残疾面目狰狞的怪人竟会是晋王的熙妃!她到底是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熙妃浑浊的眼珠向外爆出,厉目怒视沈叶青,“当年,我是王爷的第一位王妃,那时候,我集王爷的深情荣宠于一身,富贵荣华鹣鲽情深,享尽人间极乐,可自从你这个贱人进了王府,王爷忽然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后来,我怀了身孕,王爷对我呵护备至,你这个毒妇便更是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你就不知为了什么诡计,为我定下四宗罪。”
“四宗罪?什么意思?”沈叶青忽然感觉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痛,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着,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第一罪,妖媚祸主,第二罪,糜音蚀心,第三罪,奢靡无度,第四罪,苟且通奸!”熙妃每说一宗罪,心中都有切肤噬骨之痛。
沈叶青的心猛然抽紧!她的胸口起伏了一下,脑海中的剧痛汹涌而来!
“第一宗罪,你说我媚妖媚祸主,让王爷沉迷,不思进取,于是你将我剜眼毁容……”熙妃一步一步走近沈叶青,每走一步,浑身的骨骼都咯咯爆响,
头疼欲裂!沈叶青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太阳穴!
“第二宗罪,你说我糜音蚀心,日日莺歌燕舞,让王爷纵情声色,意志消沉,于是你便将我满嘴牙齿悉数拔光,还逼我吞下炽热火石灼伤我的嗓子……”
沈叶青越听越难受,胸口似乎有喷涌的血气在翻腾!
“第三宗罪,你说我奢靡无度,终有一日会败尽家财,于是你将我关进后院畜生栏,让我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沈叶青无比痛苦的喘息,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的片段,难以连贯!
“第四宗罪,你说我苟且通奸,与奸夫珠胎暗结,于是你对我施以乱棍之刑,打掉了我已有雏形的孩子……”
“别说了!”沈叶青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大声嘶喊,想缓解头颅中如同撕裂般的痛苦!
“这几年来,我多次想逃出王府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可惜一次都没成功,每次被他们抓回来,都会砍掉我一根手指……”
“啊——!!!!!!”脑海中的画面伴随着剧痛如闪电般冲击着沈叶青,让她承受着窒息般痛苦的煎熬!
………………
……
众大臣在王府的前厅中等候。
“王爷呢?”沈琉纾冷冷的问。
“回娘娘,熙妃娘娘的婢女刚来传话,娘娘身体不适,王爷便立刻过去看她了。”
沈琉纾一双冰瞳中划过一丝极为不悦的厉光。
……
…………
“王爷,熙妃可安好?”沈琉纾淡漠的问,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没什么大碍,孕期呕吐是很正常的,只是熙妃身子娇弱,有些吃不消。”
“哦?既然熙妃贵体欠安,那王爷不如搬到她的寝宫,日夜相伴,悉心照料,岂不安心?”沈琉纾不紧不慢的说,淡漠如水的语气却让晋王心中波澜顿起。
“纾儿,今天把大臣们扔下去看熙妃是本王的不对,本王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了。”晋王堂堂一个王爷,竟向自己的妃子认错道歉。
“王爷,臣妾近日发现,你的心思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全部都用在你的宏图霸业上了,自熙妃有孕以来,你为了让她心情愉悦,与她夜夜笙歌艳舞,日日骄奢婬逸,你可知,温柔乡亦是英雄冢,长此下去,你谈何成就霸业?”沈琉纾字字如针,深深地刺进晋王心头!
沈琉纾拿出一本账本,递给晋王,“这是晋王府每日花费的记录,单单熙妃一人一天的花销,就足够王爷您的秘密大军三日的军粮花费!”
晋王接过账本,看到那一个一个的天文数字,背后直冒虚汗!
“纾儿,本王会好好规劝熙妃的,她如今有孕在身,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好吗?”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还请王爷慎重三思!待他日王爷坐拥天下,一个小小的熙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那时候王爷想要多少如花美眷才女佳人为你生儿育女都不是难事,臣妾言尽于此,如何抉择,相比王爷心中已有定论。”
看着沈琉纾远走的背影,晋王感觉她就是一块冰,永远那么冷静理智,不管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晋王站在原地,痴痴地自言自语,“纾儿,你可知道,我有多希望,你方才对我说那些话,不是出于理智的规劝,而是出于一个妻子的妒意……”
……
………………
沈琉纾在花园里赏樱花,品香茗。
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入耳中。
沈琉纾柳眉微蹙,“是谁叫得如此凄惨?”
婢女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声回禀,“回娘娘,是熙妃。”
“熙妃?”沈琉纾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婢女看了沈琉纾一眼,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忌惮之色,“回娘娘,是王爷以四宗罪赐刑给熙妃,这会怕是正在行刑了……”
“四宗罪?什么罪名?”
“第一罪,妖媚祸主,第二罪,糜音蚀心,第三罪,奢靡无度,第四罪,苟且通奸……”
沈琉纾心中一怔!想不到晋王如此决绝。
前三宗罪倒也还说的过去,只是这第四宗罪……
怕是为防他日世人说他为成霸业不顾骨肉,竟不惜污蔑熙妃与人苟且通奸……
“那王爷赐予她何刑?”
“这……”婢女言辞闪烁,似乎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
“王爷赐予熙妃……剜眼毁容,吞碳拔牙……除此之外,还以乱杖之刑打掉了熙妃肚子里的孩子……”
沈叶青手腕微抖,杯中清茶溅落在天青色的裙衫上。
婢女见状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女婢该死!惊扰了娘娘!”
“不碍事,你起来吧,陪我到熙妃那儿走一趟。”
沈琉纾方才眼中划过的一丝惊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又换上了冷漠冰霜的绝颜。
……
…………
熙妃浑身都被猩红的鲜血浸透了,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看到沈琉纾,熙妃拼尽最后一口气爬到她脚下,死死地拉住她的裙摆。
她的喉已被炽碳烫伤,每说一个字,都有大口的血涌出来,“沈琉纾,你这个贱人……到底用了什么诡计,将我害成这样……王爷呢,我要见王爷……让他将你这个毒妇碎尸万段!”
沈琉纾看着如此凄惨的熙妃,心中竟隐隐生忌!
熙妃到现在都不知道,今天对她下此毒手的人,正是昨日对她温言软语的晋王。
那天,沈琉纾见晋王抛下众大臣去看熙妃,便告诫晋王要远勤政务,更何况熙妃天生善妒,心胸狭窄,生活又极为奢靡无度,不知节制。她本想最多将熙妃打入冷宫甚至逐出王府即可,却不想,晋王竟会狠心对熙妃下如此重手……
如今熙妃只谓是沈琉纾下的毒手,若是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晋王的意思,那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琉纾淡漠的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浅青色的裙摆上熙妃的血迹随风轻扬。
她为晋王担下了这笔孽债。
“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背后,熙妃嘶哑的怒骂声不绝于耳……
“把她关进后院,不许她踏出后院一步,每天按时送饭给她,别让她死了。”
……
…………
……
沈叶青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段画面,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我会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难道……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
沈叶青的头剧烈的疼痛,像被人用电钻深深的钻入!
忽然——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风声——
熙妃狰狞的面目上挂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沈琉纾!你这个蛇蝎毒妇!我就是死也要让你陪葬!”
高高举起两掌中的匕首——
狠狠地——
往沈叶青的心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