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摔的啊!年轻人啊,大晚上走路小心点……”
曾叔不管不顾少爷是否回答,兀自的已经下了定论,接过夏凉手中的小灯笼,念念叨叨,“好好扶你家主子,以后万一养不好,落下个疾可怎好……”
少爷嘴角几不可查的一抽,亏得灯光暗,否则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夏凉讪笑,扶着少爷连连点头,“曾叔您说的对……唔……”
然后,就见夏凉一个踉跄,被某个不明物绊倒在地。
曾叔眯起浑浊的双眼,看着狼狈倒地的夏凉片刻,不由冲少爷叹气摇头,“少爷啊,你这奴才真是没福相,从小就瘦精瘦精的,跟只猴子一样,养了这么多年,还一丁点肉都没有,赶紧换了吧,都说没福相的奴才不旺主子,咱们生意人家最忌讳这个……”
少爷咧嘴一笑,连连点头,“曾叔您说的对……”
夏凉刚刚站起身,听得少爷这话,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又撞在柱子上,自己这奴才做的,还被人嫌弃了……
那边曾叔连连摇头,非要上前亲自扶着少爷,少爷婉拒未果,只得由着他了。
夏凉跟在二人身后,心中惴惴,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细瘦的四肢,愈发有些自暴自弃,他容易吗?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基本都在马不停蹄的吃啊,可这肉不是你想有他就能有啊,人人都说胖子是一种痛苦,可瘦子的苦又有谁能理解呢?
一路被搀到了祖祠牌位前,曾叔乐呵呵的吹了灯笼,一指那新亮的绸锦菩垫,“呵呵,前几日刚让人换的,怕少爷你用着不习惯,老奴可让人在里面特地加了一层棉絮。”
少爷面黑,正常人用这个还怕不习惯吗?
夏凉圆满了,憋着笑,很正经的点了点头,“曾叔真是体贴我们少爷啊。”
得,这马屁算是拍到曾叔的心坎里了,得意的同时还不忘摆出多年的辈分对夏凉言传身教,“那当然,我们身为奴才的,总要为主子考虑。”
少爷什么耳朵,当然听出夏凉的那股暗笑之意,眯起晶亮的桃花眸子,一扯嘴角也跟着训道,“听到没?仔细跟曾叔学着点!”
夏凉瘪了瘪嘴应了声,就见少爷手一抬,连忙识趣的将他扶到了菩垫旁,狗腿的一弯腰掸了掸,虚弱道,“少爷,可以了。”
曾叔从旁边抓了几只香点好,递给少爷,少爷这厢在哪里都能闹腾,可对着一堆死人牌牌倒是半点也不敢逾越,这该磕头的磕头,该上香的上香,该忏悔的忏悔,只是这台词就……
“沈家第三十二代不孝孙又来见各位祖宗了。具体因为什么事儿来,想必各位祖宗肯定早就清楚了。唉,那咱们就不明人说暗话了,夜里凉,您老各位该睡觉的睡觉,可别出来折腾了,孙子最近运气霉,各位祖宗若是上面有关系的,烦请托人上去意思意思,缺钱了梦里告诉一声,咱们沈家别的没有,钱你们是最清楚的……”
夏凉嘴角抽搐,这好好的忏悔,怎么就变成了的祈福?!亏得老夫人不在场,不然恐怕又要被气个半死……
曾叔乐呵呵的看着少爷拜了又拜,心下愈发欢喜,不愧是沈家的继承人啊,这灵活劲儿凡人谁能有?
就见少爷拜完,面无表情的掀起袍子四方周正的跪了下去,夏凉心中一宽,基本没他啥事儿了,赶紧转身帮忙着曾叔搭起小灶。
半斤女儿红,外带几样下酒菜,隔着少爷一丈远,曾叔善心大发,第一次没赶夏凉出去,“你也坐着喝点吧。”
少爷蹙眉,夏凉的酒品……
好在他还有点自知之明,连忙摆手,“小的不会喝酒不会喝酒……”
曾叔很不满,第一次善心大发这小瘦子就不给面子,当即一抚胡茬冷了脸,转头就要跟少爷念叨这奴才不懂事,后首就见夏凉笑眯了眼,“您要是不嫌弃,小的就陪您吃一会儿吧……”
正合了曾叔的意思,他心疼酒,可不在乎菜,乐得被夏凉斟酒,喝了几口就又开始絮絮叨叨。
“说起这个沈家第十代的主子,那可是当时名满天下的武状元……”
“啊?”
夏凉因为第一次被正经的留在祠堂内,当然也初次听闻这种事情,怎么看着那憨厚的习武之人都不会生出少爷这种……人啊……
曾叔桀骜的瞪了夏凉一眼,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见识短浅,老神在在的接着说道,“武状元可不仅仅是武功厉害,咱们沈家出来的武状元可是文武兼备……江湖上有一本消失匿迹的《珠玑兵卷》你有没有听过啊?”
夏凉茫然的跟着摇了摇头,狐疑的看向少爷,就见他面无表情的养神闭目,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那可是一本旷古绝世的兵书啊!当时多少人为了这本书丢了性命,看到咱们现在黎国有多富强了吧?当年可就因为这本兵书圣主大破四方,才一统天下的……”
夏凉惊了,这么厉害?连忙抬头看向那第一排高高在上的朱红色牌位,忽然觉得有点高端。
曾叔还不尽兴,越说越欢,“后来出了第十五代主子,那就更厉害了,知道南朝谦帝的陵寝不?”
夏凉点了点头,这个当然知道,那可是名满天下的暗影之墓啊,据说机关重重,自打封了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进得去呢。
“哼哼,那可就是我们十五代主子一手建成的……”
夏凉一块猪头肉噎在嗓子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以为我们沈家是普通的生意人家?”曾叔一抹胡茬,有些瞧不上夏凉的短浅,“看这历朝历代的更替,咱们沈家为何依然屹立不倒?还生意越做越好?哼,有钱是没错,可也得有那脑袋经营啊……”
这番意义深远的话从一个看祠堂的老奴才嘴里说出来,夏凉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有点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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