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又该如何?不能去将军府,丞相府她也回不得,她的父母想尽办法把她送进宫来,她回去了还不是会被押回来谢罪。舒骺豞匫
望着碧空,原来她无处安生,除了皇宫,她竟然已无处安生!
一咬牙,她双腿一夹策马奔腾,虽然技术有些生疏,可是跑这段路她还是可以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一心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追风不累她却累极了,敛回思绪,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集市,跑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树林,虽然有羊肠小道,可是分支太多,她根本辨不清方向。
这是哪里宕?
她一路策马奔腾,竟是没发觉自己来到了这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等停下来时,那集市早已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而她的周围灌木丛生,坚韧的竹子毫无次序地生长着,完全就像是宫里练马场那一片密林。
她暗叫不妙,别说她对宫外的世界完全不熟悉,就算是熟悉,这个密林她也无法出去,完全连方向都无法辨认。
都说马儿通灵能辩明方向,可是追风停下脚步后来回踌躇许久,好像它也认不清方向了样。
从马上下来之后,夜婉凝感觉自己的背脊都是汗水,她此次突然出宫根本没有带任何东西,除了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和首饰之外,她连什么干粮都没买,这是做什么?明明想要离开皇宫离开他,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准备?
一阵风袭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虽然是白天,可是这里的气氛却异常诡异。
她试探地想要找出路,可是那几个分支根本望不到头,在林子里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回头望来路,发现那一阵风已经将树叶吹起挡住了来时路的脚印。
心头阵阵寒凉,她牵着追风试着找寻出去的路,可是一个时辰后,她发现绕来绕去都是绕到原地。
这个树林究竟是什么树林?分明就是个迷宫,引来了就出不去,让她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面的桃花岛,若非知道秘诀,将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就这么死了不值得,而且,她怕宫里的依兰和张德贵会受到连累。离宫时她没有想这么多,可是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心惊胆战。
她虽然不确定自己的分量是否足以构成慕容千寻的恐慌,可是她相信他会将气出在月凝宫的宫人身上。
回去……
她不停地提醒自己,可是环顾这个密林,根本就没了出路。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她不停喊着,可是这里哪有什么人。
或许是因为害怕慌了神,不停地兜兜转转,追风似乎也在寻找出路。
突然,一声惊呼,追风一声嘶鸣,夜婉凝脚下一话滚下了山坡,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竹子,可是滑下去的速度太快,坡太陡,而竹子上不知为何有水迹,因为太滑根本抓不住。
身上被荆棘划得破了衣衫直刺皮肤,可是她根本顾不得疼痛,整个人还在不停地下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着地,心猛烈地跳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不停地被送入地狱。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就在她绝望之时终于到达了坡底。她惊魂未定地深呼吸了一口看向周围的环境,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回头朝坡上看,有种无边的感觉。
那坡体周围除了杂草荆棘,根本没有让她抓着上去的树木之类的东西,要爬上去简直难入登天。
她想站起身,可是脚踝处穿了一阵刺痛,原来刚才在滑落的时候伤了脚。本想坐着休息一下再找路回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运,天居然在这时下起了雨,难怪那竹子上有水迹。
“啊!!”她突然放声大叫,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来到这里后就没一天是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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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慕容千寻刚放下笔,门外张德贵就前来求见,胡林出去了解情况,立刻匆匆回到慕容千寻身侧。
“发生了何事?”他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胡林回道:“月凝宫的张德贵来报,说是凝妃不见了。”
“哦?”慕容千寻挑了挑眉淡然一笑,“会不会去马场了?”
想到她那骑马技术,估计是自己去偷偷练习了。走出御书房,张德贵还等在外面,他负手而立看着远方,已经是午时,想来她也该回来用午膳了。
胡林低声问张德贵:“马场去过了吗?”
张德贵回道:“找过了,但是马厮说娘娘骑走了追风,可是好久都没有回来。”
“什么?”慕容千寻一怔,难道是去了那片密林而迷失了方向?
“何时发现不见的?”慕容千寻劈头问来,吓得张德贵身子一缩急忙回答:“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为何不早上报?”慕容千寻大怒,随即转头对胡林下令,“立刻派人在宫里四处查找,荷塘边、马场一处都不要落下。”
“是。”两人匆匆离开。
慕容千寻随即大步流星地朝马场而去。
密林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整个皇宫都被翻遍了,连冷宫里都找了过来,可是一直到日落西沉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倚夏宫
馨妃见侍卫们不停地搜寻着什么,细听之下才知是夜婉凝失踪了,她不由地勾起了一抹笑。如今赤焰国表面上求和,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使诈,或许皇宫里又出来了什么刺客,然后将夜婉凝抓了去。
这么一想,馨妃欣然笑起。
静兰看着来来往往搜寻的侍卫说道:“娘娘,这凝妃娘娘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哼,要真出了事才好。”她双眸水亮地浮现出层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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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殿外,慕容千寻紧抿双唇想着夜婉凝可能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到处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扰得他的心思更乱。
陆秋瞑听到夜婉凝失踪,便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过来,慕容千寻看向他问:“不是说出去办事?”
“微臣的出宫令牌不知何时丢了,找了半天仍未果,故而又返回,却没想到听闻凝妃娘娘失踪的消息。”陆秋瞑面有难色。
要知道丢失了出宫令牌的事情可大可小,虽然他如今是慕容千寻身边的红人,可是他依旧谨守本分,从不敢有所差池,没想到今日竟是丢了最不能丢的出宫令牌。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并未说什么,可是转而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让人找来了张德贵。
张德贵颤颤地躬身站在慕容千寻面前,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
“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突然失踪了?莫非是出宫了?”慕容千寻的声音冷冷地在张德贵头顶盘旋。
陆秋瞑心中一惊,也将视线落在张德贵身上。
张德贵已是吓得惊魂未定,听他这么一问,便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抬眸见到陆秋瞑这才回道:“回皇上,奴才不知道娘娘是否出了宫,只是今日陆大人奉皇上之命前来月凝宫看娘娘时遗落了出宫令牌,奴才本想给陆大人送去,可是娘娘却说她要亲自送去,也不许奴才跟着,没想到娘娘就没有再回来。”
慕容千寻暗叫不妙,看来她是真的出宫了。她捡到了陆秋瞑的出宫令牌,又去马场牵了追风,而后便没有回来,他命人搜寻过宫中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想到她会出宫,更加没有去问四大宫门的守卫。
这么一想,他立刻下令命人去询问宫门口的守卫。
果不其然,东天门的守卫说夜婉凝拿着出宫令牌离宫了,他们不知道那是夜婉凝,只是认得那腰牌。
依兰匆匆赶来,问张德贵找到了没有,张德贵摇了摇头,急得她整个心都揪着,若是夜婉凝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对于她来说,夜婉凝不仅仅是主子,而是她的至亲。
“依兰,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没看见皇上在此吗?”胡林低低训斥了一声。
依兰回过头见满面愁容的慕容千寻,沉着脸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子:“参见皇上。”
“你这丫头。”胡林不知道她这是在跟谁怄气,也不分清对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