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而后一想,他不仅是皇帝,也是个凡人,他凡是都藏着心里,难免会惹出些误会来。舒骺豞匫她也清楚,自己现在对他的情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失殆尽的,她爱着他,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
夫妻争吵也实属常见,他作为九五之尊能跟他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得原谅,她又怎能不心软。
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脸上的泪迹,这个让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子,他还是让她流了这么多泪。
她缓了缓心神,抬眸问他:“那你告诉我,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绣那几个字?”
他轻叹一声:“这个朕真的不清楚。“见她不信,他急忙说道,“朕会去问清楚,而且朕也没有背弃当初对凝儿的承诺。遽”
她拧眉不语,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后低声开口:“我想睡了。“哭过闹过之后觉得疲惫至极,好似一根弦松开后便没了气力。
他走到床边拢了拢她的肩:“还没用晚膳,等用好晚膳再好好休息。”
她拧了拧眉,终究还是点头应声桨。
刚站起,手臂一紧,她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他伸手擦了擦她的脸轻笑,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奴婢在。”依兰应了声,她看了看沉着脸离开的楚琴撇了撇嘴。
“去打盆水来。”
“是。”
依兰打来一盆热水,夜晚凝才知自己刚才哭了半天,估计脸都花了,幸亏她平日里若非节庆也不太上妆,若是像馨妃那般,估计就惨不忍睹了。
她伸手去接依兰手中的锦巾,慕容千寻却先她一步了,他接过锦巾轻柔地给夜晚凝擦脸。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她伸手按住他的手从他手里接过锦巾自己擦脸。
“还在生气?”他沉声问,也不因依兰在场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鼓了鼓嘴道:“哪敢。”
他将锦巾递给依兰,而后拉着她去用膳,她有些不情不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情绪变化得这么快。
见她如此,慕容千寻俯身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寝殿。
“你干嘛?放我下来。”她有些尴尬地看着御轩宫外的宫人。
他却眸中有些沉痛,一边往用膳房走着一边沉声开口:“凝儿,作为帝王,想得到一份真心真的很难,所以朕真的害怕会失去。”
夜晚凝心中一疼,视线紧紧锁着他紧拧的眉,这样的他总是让她没来由地心疼,微敛着眉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低头望她,她眼底清澈如溪。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光阴可以挥霍,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有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发生,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多想。”她说得十分平静,却也未少笃定的意味。
他紧紧地望着她,而后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楚琴回到自己的宫殿看着手中的绣品拧紧了眉,看了看时辰,宫女们已经在给她准备膳食,她宫中服侍她的人虽然没有夜晚凝这么多,可是也不算少,可是心中还是空落落的。
虽然那夜躺在床上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可那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话,而且他还夸了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在这个宫殿中想起,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娘娘,是否现在传膳?”
有宫女的声音传来,她敛回思绪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叹一声:“嗯,传膳吧。”
她也不知道能到几时才能和慕容千寻同桌共食,有时候她是羡慕馨妃的,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女人享受的一切她都享受过,可是自己……
趁着月色,一人避开了不愿见到的人来到倚夏宫,馨妃早已在内殿等候多时,看见他过来,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抬起魅惑的双眸问道:“还以为你没胆子来了呢。”
来人呵呵一笑,看了看周围,确定她已经屏退了左右,这才开口道:“要过来也要找机会不是?娘娘也知道,最近皇上心情不好,奴才怎敢出任何纰漏,万一惹怒了皇上,奴才可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馨妃哼哼一声道:“难道只是心情不好吗?说得严重点,那可是有通奸的嫌疑,难道皇上就这么作罢了?”
“这……”他有些为难地迟疑了一下道,“娘娘也知道,皇上对凝妃娘娘何止一点点喜欢,那简直是喜欢得不得了,而且只凭字迹相同再加上夜将军立了大功,皇上自然不会处置凝妃。”
“喜欢得不得了?”馨妃从贵妃椅上起身,脸上一片阴霾,“本宫就要看看,皇上究竟有多喜欢那***狐狸,他们所谓的情又能持续到几时。”
来人垂眸不语,只想问好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便立刻回去,慕容千寻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看上去极少震怒,可是他却总会在平静的状态下杀人于无形。
“那个楚琴又如何了?难道你跟她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不懂把握?就算再蠢也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了。”她轻蔑一笑。
“琴嫔有了动作,凝妃也的确误会了,还因为此时和皇上大吵大闹起来,皇上也因为那副画跟凝妃娘娘红了脸,可是,吵过之后又是皇上主动向凝妃道歉,哄了半天凝妃这才消了气,两人这才和好了。”
馨妃听得浑身一颤,他身为帝王竟然跟自己后宫中的女人道歉,想自己,从来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笑脸相迎,就怕自己有丝毫行差踏错,可是到头来还比不上那个女人什么都不做。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让琴嫔机灵点。”她深吸了一口气,见他还没离开,便说道:“行了,你的事情没人会知道,我爹正在筹备着,到时候你就坐享荣华富贵吧。”
他一听,立刻眉开眼笑:“那奴才就多谢娘娘了,若是没别的事情,奴才就先告辞了。”
见馨妃点了点头,他躬身退了下去。
楚琴原准备沐浴后就寝,起料慕容千寻派人传话让她速去御书房,她心头一喜,传言慕容千寻不知从何时起喜欢让人在御书房侍寝,可是她不知道那个侍寝的人只有夜晚凝一人。
迅速让宫女给她梳妆打扮了一下后立刻坐上轿撵往御书房而去,一路上心中忐忑至极,生怕稍后对他有怠慢之处。虽然在那日宫中的嬷嬷已经讲解得十分详细,可是就怕到时候因为紧张而疏忽了什么。
一想到要与他做那事,脸上立刻染上了红晕。
当轿撵在御书房停下时,她心中一颤,手指不由地蜷起,定了定心神,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下轿撵进入御书房。
刚进入御书房,就有生机盎然之感,处处都有绿色植物,听说都是凝妃要求摆放的,以前是馨妃的杰作,现在却换成了凝妃,看起来真是谁得宠谁就有权主宰一切。
“臣妾叩见皇上。”她双膝着地叩首拜见。
“平身。”慕容千寻淡淡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皇上。”她起身悄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御书房内竟是无人侍驾,她不知其因,只以为这是慕容千寻的习惯。
慕容千寻一边看着奏折一边沉声开口:“知道朕为何宣你过来吗?”
楚琴本是脸上一红,垂眸摇头浅笑:“回皇上,臣妾不知。”
原本还沉浸在羞涩之中,可是突然感觉刚才他问话时的语气似有不妥,立刻绷了绷神经,不敢抬头,只得试探地问:“皇上找臣妾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说话时,她眸色微闪,总感觉有所不妥,突然想到某那件事情,才心中一紧。
慕容千寻微微拧眉,将奏折放置一旁后冷冷地睨着她问道:“既然你已经想不起了,那么朕且问你,那几个字是谁告诉你的?”
楚琴身子不经意地一颤,她发现她的沉稳在慕容千寻跟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他未恼未怒,可是他的薄凉一言,却能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略带神伤地温婉开口:“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凝妃姐姐也给皇上写过这些字,臣妾只是绣那几个字时只是出于臣妾的心,一切由心而生。”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正犹如凝妃姐姐对皇上一般,臣妾是心里想着什么就绣了什么,若是皇上不喜欢,臣妾就把它毁了,请皇上原谅。”
藏于屏风后的夜晚凝拧紧了娥眉,这个楚琴果然比夏可馨聪明许多,明着在抬高她,实质上是在说自己对慕容千寻的情不比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