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凝拿着锦帕往鼻下一闻,也不知道琴嫔用的什么香,让她这个对香气十分敏感的医学者都分不清这香气的由来和种类。浪客中文网舒骺豞匫好似桂花香,可是这个季节有桂花吗?除非是去年晒干的花瓣。可是,又好像不是。
她拧眉分辨了半天都分不清,而且那香气若有似无,好似不全是锦帕上的香,而是从丝线上传出来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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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琴离开御轩宫时,膝盖跪得青紫一片,走路有些坡,在小喜的搀扶下,她一步一步地朝静萧宫走去。
“娘娘,那凝妃娘娘会把您给她的锦帕丢了吗?”小喜有些担心彗。
楚琴浅浅一笑:“会。”
“那……咱们的功夫不是白下了?”小喜拧眉道。
“放心,就算丢了,她也闻到了那香气。”脸上依旧是淡然地笑着,小喜见了放心地点头,他却未曾捕捉到温婉的琴嫔眼眸中一闪而过狠戾勾。
膝盖处传来阵阵疼痛,她微敛了眉。
“娘娘,奴才去让人准备轿碾。”小喜道。
楚琴张了张嘴刚要应声,忽然又道:“不用,一会儿就好。”
小喜看了看她的腿,既然她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坚持。
这时,慕容千寻的步辇迎面而来,楚琴神色一怔,竟是站在路中央忘了避让,小喜先退到了一旁,抬头见楚琴还傻愣愣站在那儿,正要上前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垂头当做没瞧见。
胡林见到前面的楚琴,立刻快一步上前语带微斥:“琴嫔娘娘怎么站在这儿挡了圣驾?”
楚琴回过神后立刻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移过去。
步辇上前,慕容千寻看了看她问道:“你的脚怎么回事?”
楚琴受宠若惊:“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刚才跪久了,所以行走有些不便而已,无大碍,请皇上放心。”
“跪久了?”慕容千寻神色淡淡地朝不远处的御轩宫望去,从她刚才过来的路看,也只有是在御轩宫跪过,而且这整个后宫除了他和夜婉凝,楚琴还能跪谁?
他未语,冷俊的容颜看不出任何情绪。
楚琴却立刻跪倒在地说道:“请皇上不要怪罪凝妃姐姐,是臣妾自己要请求凝妃姐姐原谅才跪的。”
他抿了抿唇缓声开口:“以后不该走的地方还是少走。”
说完,他的步辇便从楚琴面前离开。看着那毅然决然的背影,楚琴心中涌上酸涩,看了看自己,她还跪着呢,他不但没有一句安慰的话,竟然连让她平身都未开口。
“娘娘,快起来吧,皇上走远了。”小喜伸手将楚琴从地上扶起。
楚琴深吸了一口气,若说她一开始还心有愧疚,那么在刚才那一刻,她的愧疚感便荡然无存。
御轩宫内,夜婉凝将那锦帕赐给了依兰,还让依兰好好洗洗,别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依兰笑着应允。
当慕容千寻来到她跟前时,那香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存在过。
“在做什么?”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在树荫底下乘凉倒是挺惬意。
夜婉凝看了看他用一种探究的神色问道:“刚才碰到她了吧?”
虽然回静萧宫的路有两条,可是夜婉凝相信,楚琴一定会选择慕容千寻的必经之路。她即使再单纯,也知道一个女人为了引起自己男人的注意,会用许多种方法,而路上的巧遇就是其中一种。
慕容千寻也不隐瞒,沉沉应声。
“有没有心疼的感觉?”她笑着指了指他的心口问。也猜想到楚琴为了博得慕容千寻的同情,肯定是将不太严重的两个金贵膝盖表现得受了重伤一般,想象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她都有些怜香惜玉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它包进掌心:“凝儿这是在试探吗?”
她扬了扬眉:“我可不是试探,毕竟她是你的女人,你心疼也是情理之中的。”话虽这么说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她的丈夫心疼别人做什么?就算是他的嫔妃又如何。
尚未等慕容千寻开口,她鼓了鼓嘴迎上他的深邃眸光道:“不准心疼!你要心疼也只能心疼我。”
他凝视着她顷刻,忽地勾唇笑起,她的霸道是他最喜欢的,他也相信了在他小时候母后跟他所说的那句话:“想要独占帝王的爱不是自私,那是真正的爱。”
所以,他母后薨逝之前,也不曾对后宫的女人有过一丝怨言,只有对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她流露出了失望与绝望的神色。也是在那一刻,他的父皇再无心政事,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年幼的他,原本是要传位给慕容玉衡,可是慕容玉衡却扶持他为帝。
敛回思绪,他低头看着她扬起暖暖的笑,将她的手包裹进手心:“嗯,只心疼朕的凝儿。”
她心口一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时,她笑着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凝儿,朕想在七夕节立你为后。”
他突然这么一说,夜婉凝微微愣忡,可下一刻,她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云彩上,那飘忽的云彩像极了他的这一句话。记得之前他也这么跟她说,等夜墨凝得胜回朝之时,他便立她为后,可是,就因为一副画,他将他的许诺一并藏起,现在,她还能信吗?
“凝儿……”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她的笑容带着苦涩,弯了弯唇角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他神色闪过一丝黯然,她苦涩的笑容让他有些钝痛,他也想过立刻立她为后,可是,这样一来,又怕她觉得是一种补偿,一种让她受冤的补偿,所以他选择七夕,他希望那一天永远都是属于他们的佳节。
可是刚才看她的神色,他知道她没有释怀。
“凝儿。”他声音低哑,透着歉意。
她回头看他,见到他眼底的伤痛,她心中冉起不舍,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俊颜道:“我呢,只要你能全心全意对我就好,若是你整颗心慢慢的都是我,那些虚有的名分又算什么?”
他拧了拧眉伸手将她缓缓拥入怀中:“凝儿,朕一定不会让你受到母妃那样的委屈。”
她抬眸看了看他,思虑半晌,知他言语之意。浅弯唇角,她安然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可是,不久的将来她再想到这句话,让她觉得这句话真是天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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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
夜婉凝正带着小雪球和依兰游玩,今日的阳光不是很大,出来散散步也感觉不错,在皇宫里好吃好喝的,若是一直不走动,估计自己就要成为第二个杨贵妃了。
依兰见她额头冒出了汗水,便拿出锦帕替她擦拭,她余光瞧见那并蒂莲,拧了拧眉道:“依兰,别拿这东西给我擦,擦着都恶心。”
“好吧,那这锦帕就奴婢一人用了。”依兰俏皮地吐了吐舌。
夜婉凝朝她看了一眼后笑道:“你留着慢慢用吧,说不定擦着擦着就变成了兰嫔或者兰妃了。”
依兰知她在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看了看手中绣工精致的锦帕道:“奴婢可不想当兰嫔兰妃的,这皇上对娘娘是把整颗心都掏出来了,哪有别的女人的位置,更何况,奴婢只要能伺候娘娘,那就是奴婢的福气了。”
“瞧着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她伸手捏了捏依兰的小脸蛋,两人失笑而起,脚边的小雪球感受到了欢乐的气氛,在沁园内蹦跳起来。
不远处,楚琴和小喜也正往此处而来,小喜看见夜婉凝正带着小雪球欢天喜地地玩着,撇了撇嘴对楚琴说道:“娘娘您瞧,这整个沁园都像是凝妃一个人的。”
楚琴微微拧眉转头道:“不许胡说,这沁园本就是给大家共赏共游的,更何况凝妃又没有将咱们赶走。”
“是,奴才多嘴了。”小喜躬身站在一旁,有些猜不透这个主子的心思,感觉她是挺讨厌凝妃的,否则又怎会将那强烈的麝香混在桂花香料内浸泡丝线绣那块锦帕。可是,每次他说句凝妃的不是,她又会严词训斥。
“楚琴拜见凝妃姐姐。”楚琴走到凝妃跟前恭敬一礼。
“奴才参见凝妃娘娘。”小喜也跟着一礼。
夜婉凝回头望去,立刻收住了脸上的笑容。依兰上前也给楚琴福了福身子:“琴嫔娘娘。”
“琴嫔,真巧啊。”夜婉凝一语双关。
楚琴笑了笑道:“可不是,看着今日天气爽朗,便想出来走走,没想到凝妃姐姐也在。”
夜婉凝不再说什么,蹲子继续玩着小雪球,楚琴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温婉地笑了笑:“凝妃姐姐还在生楚琴的气吗?”见夜婉凝不回答,她走到她跟前也蹲子看着小雪球道,“这小雪球可真可爱。”
“好了,你们赏玩吧,本宫先回去了。”她抱起小雪球欲转身离开,她也懒得做那些表面功夫。
“凝妃姐姐。”她在身后叫住了她。
夜婉凝拧了拧眉,扯出一抹笑转头道:“本宫可没这么多闲工夫生气,而且宫里这么多女人,若是本宫都生气,那岂不是要被气死。”想了想,她勾唇又道,“更何况,皇上都跟本宫保证了,本宫还有何可气的。”
看到楚琴脸色微变,夜婉凝心中算是舒服了,虽然对于楚琴来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错的是,她爱上了她夜婉凝爱的男人,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楚琴缓了缓神色,走到夜婉凝跟前福了福身子道:“楚琴恭喜凝妃姐姐,姐姐才貌双全,理该得到皇上的宠幸,那不仅是姐姐的福气,也是皇上的福气。”
夜婉凝试探地睨着她,刚才还脸色青白交加,为何突然间又如此软言细语?这女人的情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抿了抿唇,她扬了扬眉转身离开。
小喜有些不悦地上前说道:“娘娘您瞧她这心高气傲的样子。”
楚琴看着走远的夜婉凝,神色异常平静:“她有心高气傲的资本。”是啊,帝王的宠爱就是资本。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锦帕,她淡淡勾起唇角。
小喜不明白地问:“这锦帕……凝妃娘娘的?”上面分明绣着一个凝字。
楚琴看着手中的锦帕,那绣工还真不是一般的拙劣,可也是只属于她的特点,这就足够了。
“娘娘,您怎么会有凝妃的锦帕?是凝妃给您的?”他又问。
楚琴的脸上骤然冷却:“本宫送她的锦帕她都送给了一个宫女,她又怎会给本宫?”刚才看见依兰拿着她绣的锦帕在为自己擦汗,她心中像吞下了一个苍蝇。
“这是本宫刚才从凝妃那里取来的。”刚才她在祝贺夜婉凝的同时,顺手取下了她腰间的锦帕。
小喜看着楚琴脸上淡淡的笑容,不由得心生佩服,他一直以为自己跟了一个好欺负的主子,没想到温婉的容颜之下也藏着满月复的计谋。
今日慕容千寻宴请了夜墨凝和夜广庸父子,谈的都是政事,夜婉凝听着有些发困,整个宴席下来她几乎都在打哈欠,慕容千寻伸手拉住她的手笑容中带着宠溺:“要不你先去御花园,一会儿朕和你父兄再过去。”
夜婉凝得到了特赦令之后立刻来了精神:“好啊,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诶!你这孩子!”看着她欢天喜地地离开,夜广庸一怔,虽然从旁人哪里知道他的这个女儿从未拘束过宫中礼仪,可是也没想到竟是散漫到这个地步,跟慕容千寻说话时丝毫没有君臣之礼。
他转头抱拳对慕容千寻一礼:“小女失仪,请皇上恕罪。”
慕容千寻不甚在意道:“正所谓出嫁从夫,朕都不怪罪了,夜丞相还有何罪?”
夜广庸一怔,他话中藏话让他不知如何应答,半晌愣忡,他干笑几声:“是是是,出嫁从夫,一切听凭皇上的。”
夜墨凝暗自思虑,未语。
慕容千寻勾了勾唇角,笑容不达眼底,示意了一下胡林,胡林立刻拿来一块免死金牌,夜广庸和夜墨凝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是朕答应过凝儿要赏赐给夜将军的,夜将军这次凯旋而归应封侯拜相,可是夜爱卿就是丞相,所以朕就应了凝儿的要求赏赐一块免死金牌,不过……”慕容千寻将视线落在了夜墨凝身上又道,“希望夜将军永远都用不到这块免死金牌才好。”
夜墨凝的拳不易察觉地一紧,他当然知道慕容千寻所指何意,淡然一笑,他起身抱拳:“臣叩谢皇恩。”
他接过沉甸甸的免死金牌端倪着,没想到是夜婉凝帮他求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证明她过得好。
这是,夜婉凝从外面又跑了进来,似是在找寻什么东西,见夜墨凝和夜广庸刚从地上起身,不由地好奇,走过去一瞧,原来是慕容千寻给了夜墨凝免死金牌,还以为他忘记了,没想到真的给了。
“怎么一会儿工夫又跑回来了?”慕容千寻问道。
夜婉凝灿烂一笑:“丢了样东西来找找,你终于舍得给金牌了?”
她刚调侃了一句,夜广庸吓得浑身一颤,立刻斥责道:“凝儿,怎么跟皇上说话的。”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在众人眼里是多么的没有规矩,看了看一脸惊慌的夜广庸,对着慕容千寻吐了吐舌:“请皇上恕罪。”
慕容千寻笑着无奈摇了摇头:“朕在你眼里很小气吗?”
她坐到他身边想了想说道:“我好不容易得到个夜明珠都被你拿去了,可没看出来有多大方。”
原来还记着这事。
“好,今晚就给你。”说完,他凑到她耳边又用仅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过,要看你表现。”
夜婉凝一下字满脸赤红。
两人的暧昧眼神和行为,让一旁的夜墨凝心中涩然。
夜婉凝低声嘀咕了一句后看向夜墨凝,见他脸上的神伤,她有些不舒服,可是她亦无可奈何,看到他手里的免死锦帕,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哥哥,这块免死金牌可不可以我帮你保管?”
众人一怔,慕容千寻更是不解:“难道你是借着让朕赏赐给夜将军来占为己有?”
夜婉凝扬眉道:“反正你都赏赐了,那么我哥哥要给谁,皇上可管不了。”
慕容千寻一笑。
夜广庸蹙了蹙眉:“凝儿,不得放肆。”
夜婉凝有些失落,其实她哪里是想要这块金牌,她的目的恐怕连夜墨凝都不会明白,那就让众人以为她想要保全自身。
可是即使如此,夜墨凝起身对慕容千寻道:“不知皇上可允许……”
毕竟是当着慕容千寻的面,他也不好擅作主张,更何况还是刚赏赐的。
“凝儿都说了,既然已经赏赐给了你,一切你自行做主便是。”慕容千寻淡然一笑。
夜墨凝谢恩后将免死金牌呈给夜婉凝:“凝儿,这免死金牌为兄就借花献佛当给凝儿和皇上的贺礼。”
夜婉凝眸中波光流动,未说什么,她起身莞尔一笑:“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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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夏宫
馨妃走在院内看着宫门口脸上的不甘越来越重,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慕容千寻很快会忘记她的存在,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又算什么,时间越久,她的地位就越岌岌可危,或许,他已经把她给忘记了。
突然想到楚琴,馨妃自嘲一笑,想不到她现在竟然会靠那个懦弱的女人,也没想到她还真的被册封为嫔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到琴嫔,她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宫门口。
“楚琴拜见馨妃姐姐。”楚琴莞尔一笑盈盈一礼。
“妹妹快请起,姐姐怎么受得起妹妹的大礼。”她说着立刻抬手将她扶起,“快坐下吧。翠兰,还不快给琴嫔娘娘上凉茶。”
翠兰现在不能说话,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后转身去取凉茶奉上。
“馨妃姐姐近日可好?”楚琴寒暄笑着道。
馨妃轻叹一声道:“能有多好呢,整天困在这个牢笼里,也只有你啊还来看看本宫,所以说本宫当时没看错人,也不枉本宫在皇上面前极力的举荐。”
楚琴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妹妹自当谨记姐姐的爱护,所以姐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妹妹若是能帮的话一定尽力而为。”
“妹妹有心了。”她道。顺手接过翠兰端来的凉茶说道,“来,喝杯凉茶,这大热天的解解暑。”
“多谢姐姐。”她弯着眉眼笑着接过。
馨妃睨着眼前温婉的琴嫔开始沉思。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楚琴抬眸看向她问道:“姐姐怎么了?”她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脸问道,“莫不是妹妹脸上有东西?”
馨妃笑着摇头:“哪里,姐姐只是担心妹妹而已。”
楚琴疑惑着看着她不语,等着她的后话。
馨妃放下茶杯道:“虽然本宫未出倚夏宫半步,可是倚夏宫外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些,那凝妃如今春风得意,皇上夜夜让她侍寝,还让她常住御轩宫,可是妹妹却只得了一夜的雨露恩泽……”说到这里,看到楚琴脸上染上的不悦神色,她长长叹息了一声。
“那凝妃也太不懂规矩了,皇上又不是她一人的,众姐妹理当雨露均沾才是,那些秀女没份也就罢了,可是琴嫔妹妹可是皇上赐封不久的,怎么能像本宫一样深夜寂寥?”见楚琴拧眉听着,馨妃乘热打铁,“原本本宫想着若是皇上有朝一日赦免了本宫,本宫就和妹妹一起共享恩泽,帮着妹妹从嫔升妃,可是现在看来,妹妹要独自面对了。”
“馨妃姐姐有何良策?”楚琴抬眸低问,见馨妃似是在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帮她,她继而说道,“若是姐姐能帮妹妹获得恩宠,妹妹定会帮姐姐走出倚夏宫。”
馨妃闻言双眸一亮,立刻掩嘴一笑:“哈哈哈,那就多谢琴嫔妹妹了。”
楚琴掩嘴浅笑。
“诶?这好像不是妹妹的锦帕。”她故作惊讶道。
哪里是好像,刚才她分明就看见了一个“凝”字,而且她曾经见过夜婉凝的锦帕,就是绣得这般不入眼。
楚琴看了看手中的锦帕道:“哦,这是上午在沁园内捡到的,原本想去还给凝妃,经过姐姐这儿,就忍不住要过来看看,心中也一直记挂着姐姐。”
馨妃脸上扬着笑容,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凑近楚琴跟前说道:“妹妹就这么还给她了?”
“姐姐这是何意?”她满脸疑惑。
馨妃低眸正了正神色道:“妹妹,这可是好机会啊,你怎能就这么错过了?”
“还请姐姐指点一二。”楚琴的口气满是谦逊。
“你附耳过来,姐姐告诉你。”她凑到楚琴耳边嘀咕了几句,楚琴闻言频频点头。
走出倚夏宫,楚琴看了看倚夏宫门内又看了看手中的锦帕勾唇浅笑。
“小喜。”
“奴才在。”
楚琴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对小喜耳语了几句,小喜闻言眸色一亮,立刻拿着夜婉凝的锦帕朝御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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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夜婉凝陪着夜墨凝和夜广庸游园,慕容千寻正好因政事耽搁了一会儿,就让夜婉凝先待他陪同着。
一路上,夜广庸没少交代夜婉凝,就如一个真心爱着女儿的慈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一点伤害。
事实上从夜婉凝擅自出宫后回来,夜广庸的确像变了一个人,夜婉凝原本是不待见他的,因为他为了权贵对曾经的女儿做过的恶劣手段,可是看到现在这样的他,她又狠不下这个心。
无论如何,错误的事情已经过去,虽然她因为他的行为受了磨难,可是现在雨过天晴了不是吗?更何况,他毕竟养育了夜婉凝十八年。
“凝儿,你可要记住了,伴君如伴虎,凡事小心为上,爹和你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要知道自己照顾自己。若是真的惹怒了圣上,就算是赔上爹用命赔上也不一定救得了你啊。”
夜婉凝闻言一怔。
若是她出事,她的这个爹会用命相救?
不经意的一语却是让她心中翻腾起来,双眸不由地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知道了,爹。”
夜广庸放心地点了点头,可是下一刻,他蓦地抬眸凝视着她,她刚才叫他“爹”?自从她进了宫,她就没有这么叫过他,他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他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把一个好好的女儿就这么给送进了宫中,他以为她还在恨他,可是这一刻,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夜墨凝释然一笑,走到夜广庸跟前拍了拍他的背脊:“爹这是怎么了?若是皇上来了看见爹这样,指不定以为我们兄妹把您给气到了。”
夜广庸又惊愕地转头看向夜墨凝,他也叫了他。他的这个儿子从夜婉凝入宫后便很少叫他,即使叫,也是极其敷衍,哪里像刚才那样的语气
今天真是个极好的日子,看来他回头得还不算太晚。
鼻中酸涩,原来他在官场模爬滚打这么久,也会有这般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低眸拭了拭眼角,他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哎,爹老了,才走这些路就开始两腿发麻,墨凝就留在这里代为父向皇上赔礼,爹先回府了。”
看着夜广庸转身离开的背影,夜婉凝心中百味杂陈,原来父爱就是如此,她从未感受过的父爱竟是在夜广庸身上感受到了。
“爹这是在怕我们看见他哭呢。”夜婉凝满怀着初得父爱的喜悦说道。
夜墨凝看着眼前的父亲,全然像变了个人,心中也甚是欣喜,这样的父亲才是他小时候记忆中的父亲啊。
夜婉凝转头看向夜墨凝,他正好垂眸看她对上了她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前行。
“好像很久没有跟哥哥这样独处了。”夜婉凝道。
夜墨凝双手负于背后微微一紧,记忆回到了那个细雨朦朦的那一天,哪怕后面慕容千寻的出现让他失落,可是那一天他和她相处的一段光阴,即使美好的日子再短暂,也是他永恒的记忆。
“在想什么?”她抬眸问。
夜墨凝敛回思绪憨憨一笑。
看到现在的夜墨凝,夜婉凝真的很难跟那日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他想到一块儿,忍不住扑哧一笑。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他扬眉问。
夜婉凝收住笑容说道:“只是在想,哥哥这般老实又心善,到了战场怎么会敢杀人。”
他笑着摇了摇头:“到了战场,就身不由己了。”
身不由己?
夜婉凝突然想到了慕容千寻,慕容玉衡也说慕容千寻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国有国法,他必须依法行事,而且身处高位,必须要使用站在高位上的手段处事,有时候大臣的进言也不得不权衡,做皇帝了也不能为所欲为。
那么,她让他赏赐免死金牌给夜墨凝,是不是也逾越了?
转眸看了看夜墨凝,她开口问:“哥哥,我拿走了你的免死金牌,你不会生气吧?”
夜墨凝不以为意:“若是你喜欢,就算要了为兄的命又如何。”
夜婉凝一怔。她知道,夜墨凝从来不会花言巧语,处事也不懂圆滑,他只要说得出便做得到,而且定时肺腑之言。可是就因为这样,夜婉凝觉得欠他太多。
前面百花盛开,两人在院中静静地走着,谁都没有开口。
忽然眼前一缕金色光线在夜墨凝眼前一闪,原来眼前一块锦帕挂在花枝上,他抬手取了下来,看到了上面绣的一个凝字。
“凝儿,这是你的?”他拿到她眼前问。
夜婉凝仔细瞧了瞧,还真是她的,不由地疑惑道:“我的锦帕怎么会挂在花枝上?”
“这……绣的是什么?”他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明白。
夜婉凝打开锦帕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我绣得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吗?”
明显?这下面一坨绿上面一坨白,当中还有点黄色的小点,除了一个凝字能看出样子来,还能看出些什么?
“这个……”夜墨凝干咳了一声,本想安慰着说几句,可是一时间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她撇了撇嘴道:“没看出了这是百合花吗?”
百合??
连从不打击夜婉凝的夜墨凝都忍不住抽动了嘴角,这个百合花也太不像百合花了。
夜婉凝见她如此反应,便将锦帕递给他道:“你看,绣得多像啊。”
夜墨凝又接过她手中的锦帕端倪,抚了抚上面的刺绣,他忍不住勾唇笑起:“这个……”感觉到夜婉凝炙热的视线,他抿了抿唇道,“嗯,像。”
想不到他也有说慌的时候,只不过,好似他的谎言中都有她的存在。
夜婉凝听到他的夸奖,弯起眉眼笑起,这个锦帕是她的处.女座,从未刺绣过的她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再看看那绣品,还真是有点……让她脸色一红。
可是,慢慢走近的慕容千寻却是脸上泛起了阴云,一旁的胡林早已吓得将头差点贴上胸口。
刚才他看到了什么?
夜婉凝将锦帕赠给了夜墨凝,夜墨凝看不懂上面所绣是何含义,夜婉凝便讲解给他听,而后两人相视含情脉脉……
他紧绷着背脊走向他们。
当夜婉凝看见慕容千寻时,立刻将夜墨凝手中的锦帕拿过去藏进了衣袖中,若是让他看见她在献宝,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可是在慕容千寻看来,却是想要极力掩盖着某些他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刚才的是什么东西?”他已敛去刚才的阴霾走到他们跟前笑问。
夜婉凝转了转眼眸道:“没什么,哪儿有什么。”
慕容千寻一顿,却又道:“刚才朕似乎看见了夜将军拿着凝儿的锦帕,是那块绣了好些时候的锦帕吗?”
夜婉凝咬了咬唇,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着千里眼。夜墨凝一听他这话,还有他那不达眼底的笑容,自是知道了他已然误会了些什么,便立刻说道:“皇上,方才微臣在花枝上捡到了凝儿的锦帕,正看不懂上面绣的是什么,凝儿便解释给微臣听了。”
“哦?”慕容千寻挑了挑眉,“这锦帕还能挂在花枝上?难不成凝儿平日里将锦帕顶在头顶上吗?”
听着像是句玩笑话,可是夜墨凝却心头一撞,他一向不善言辞,此时竟是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看着夜墨凝为难的样子,夜婉凝撅着嘴一跺脚:“皇上怎么总是欺负我哥哥?谁让皇上这么晚来的,我们都等了好半天了。”
慕容千寻不易察觉地紧了紧背后的手,刚才她在夜墨凝面前叫他“皇上”,可是她却把她和夜墨凝说成了“我们”。
夜婉凝回头看了看花枝,未察觉慕容千寻的异样,又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谁把我的锦帕当旗子挂了,没看见上面有个‘凝’字吗?也不知道拿来给我,难不成我的字绣的不像吗?”
看着她没心没肺地说着,慕容千寻慢慢散开了心中的阴霾,或许,他是真的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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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夜墨凝得到情报,说赤焰国逃月兑的长公主出现在边塞,好似要与边塞国主联姻,目的是为了让边塞国来对付冷月国。
边塞虽然人少可是资源丰富,多的是烈马牛羊,若真开战的话,他们一旦用拖延政策,冷月国势必会损兵折将,且路上押运粮草耗费时日,押送途中也会有许多的隐患。
虽然他们尚未才去行动,可是夜墨凝就怕事情有变,所以就火速再次入宫与慕容千寻商议。
他匆匆赶往御书房,迎面走来琴嫔,夜墨凝顿住脚步抱拳一礼:“琴嫔娘娘。”
馨妃和琴嫔,哪个才是真正功于心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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