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屋
纪小风抬头看了看漫天飞雪,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他轻声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探个究竟?”
江远诺奇道“你不总是嫌我惹是生非么?怎么此刻却又要去招惹是非了?”
纪小风微微一笑“好奇之心人人皆有,我可又能例外了么?这小店处处透着诡异,我自然想探个究竟了。舒欤珧畱”其实纪小风只说出了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的缘由他却是没有说出口的。那就是他见江远诺一直压抑着心中情感,往往苦苦压抑的感情,最易伤身。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劝不得说不得,只有暂时的离开当时情境,换个环境。或许对江远诺有益。纪小风这才有不愿招惹是非,变成了寻是非,总之利大于弊了,不得已为之,也算值得!
外面是一条小径,小径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循着小路一直追去,始终没有人的脚印。只偶尔出现两个似木棍戳过的印记留在雪上,便似一个长了木棍腿一样的巨人,迈步所留下的脚印,在夜色茫茫的雪地之中显得分外诡异嫱。
走了约半盏茶时分,前面影影绰绰的晃动着一个黑影。江远诺与纪小风忙隐身树后,不敢再追。这黑影比寻常人高出了半个头,走路姿势也是怪的很,步子迈得极大,宛若寻常人的两步。
纪小风与江远诺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满头雾水,这个黑衣人就是用脚趾头来看也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凤姑娘。
江远诺与纪小风远远的跟着,那个黑衣人背上鼓囊囊的不知背了什么东西镪。
再向前走,远远地出现了一片树林,这座林子至少也有几百年了,树干都和腰那么粗,借着夜色只见那人一下子进了林子,失了踪迹。
江远诺与纪小风跟了进去,江远诺有了先前在卧龙山的经验,抽出匕首,在每个经过的树上都刻上了一个十字记号。纪小风心中暗暗点头:这少年别看年纪小,可是心思还是够缜密的。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怎的江老弟对于感情却非要去钻牛角尖呢?女人到了哪里找不到?非要可着一棵树吊死不成?
其实每个人都有对于感情的经历,或甜蜜或伤感。不过是有的人把感情看得比较重,而有的人却能一笑而过罢了。
纪小风也曾偷偷的喜欢过自己的师妹,可是小师妹却嫌自己又矮又丑,去跟了那个又高又俊的师弟了。当纪小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了人家的小媳妇,那时也曾躲进深山里哇哇大哭。可是哭过了也就算了,一气之下离开了师门。下山之后回了家,却不齿父亲的恶劣行径,一怒之下为民除害杀了自己的父亲。而后恶名昭著,就做了杀手的行当。纪小风这一辈子就没再动过找个女人的主意。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想来其实那日的伤心,终是因为处处不如人的自卑,多过对小师妹的爱了。如今过去了三十余年,回头想想南柯一梦。小师妹或许跟着师弟连孙子都有了。而自己却仍然孑然一身,命运使然,因缘际会罢了!
毕竟是过来人,他虽不知道江远诺与穆青果的过往,但是只看江远诺见到穆青果的反常,纪小风就知道江远诺与这个姑娘非关系非同一般,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那种滋味纪小风却是深有体会的。这一时胡思乱想的跟着江远诺一直向林中走去。
远远地看见了一线灯光,在雪地中极其显眼。那黑衣人显然是进了这木屋。
江远诺向着纪小风指了指木屋,纪小风会意,两人分一左一右分别施展开轻功靠近木屋。天上飞雪簌簌,正好掩盖了些微的衣物所带出的劲风。
这木屋不大,在木头外糊上了许多的泥巴遮挡风寒。有一门一窗。窗上糊了油纸,灯光便是透过了油纸射了出来。江远诺轻轻靠近木屋,屋里悉悉索索声响,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只听有声咳嗽响起。听声音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江远诺寻了一个小孔看进去,只见一个老者坐在榻上,只看见老者的背影,那老者灰白头发披散着,穿了一身灰布棉衣。
咳嗽完,这老者竟似自言自语“许是老了,我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本以为木屋中只有这么一个老人,可是这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不老。在我眼里你就跟从前是一个样子的。”这声音甜糯,正是那红衣女子凤姑娘。
江远诺与纪小风相视一笑,彼此心中均是道:看来我们并没有猜错,难道方才那人就是凤姑娘?可是为何个子那么高呢?这倒不像了。
可是转念一想,是了,她若是踩着高跷自然是高的。又换下了日间所穿的红衣换上了宽大的黑衣,这就不奇怪了。可是凤姑娘与这老者有何关系呢?若是有关系,却为何这老者不住在客栈之中,却要隐身在林中呢?真是奇怪。
这时只听凤姑娘说道“今日我的客栈之中来了几个奇怪的人,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想来都是经由此地去慕龙谷参加掌门人大会的人。”
那老者冷笑两声道“嘿嘿!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且说说都是什么人?”
凤姑娘沉吟了下道“有两个崆峒派的老家伙,一个似乎是崆峒派的掌门人,另一个是他的师兄。”
那老者惊道“哦?你是说上官上人来了?他又哪里来的师弟?许是你听错了吧!”
二悬疑
凤姑娘微微一笑“这个掌门人不叫上官上人,似乎是叫什么乔子羽的,他的师兄好像是姓赵的。”
那老者道“怎么不是上官上人了?难道这个老东西已经死了不成?”
然后这老者又自问自答道“应该是如此,那上官老儿一直觊觎盟主之位,是以收录了众多弟子。他终究是没有做成盟主,不知是不是到死都不瞑目了。”说完竟是吃吃而笑,似是极力的压抑着笑声。
凤姑娘也是跟着笑了起来,然后道“他这两个弟子也是人品不佳,行止不堪之极。我看崆峒派后继无人了。尤其那个赵某人整个一个色鬼,让人看了就恶心。我险些把隔夜饭都吐了出去!”
那老者忙道“那你要加倍小心,色胆包天,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凤姑娘冷哼一声“他也配?只要他敢动我一根头发,立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丫头,你别小瞧任何人,他既能做了掌门人自然有独到之处,就算武功不是第一流的,至少心机绝对是超于旁人的。因此你绝不能放松警惕。不然后悔晚矣!你说几个人?那还有什么人吗?都一一说与我知道!”
凤姑娘点了点头,道“爹爹,你猜另有一个人是谁?你绝想不到的。这人竟是上官云飞的次子上官灼!”
江远诺极是意外,原来这老者竟是凤姑娘的父亲。只是为何他们父女要异地而居呢?她的父亲却要一个人住在林子里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老者惊道“果真?原来上官云飞还活着?我竟以为他早已经遇害了呢!却原来还是好好地活着呢!他的父亲上官云飞没有同他一起来吗?”
凤姑娘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同他一起来的是个美貌少女。看情形他们似一对情侣了。”
老者点了点头“嗯!想来那上官云飞是不愿出来了,就在避世山庄终老了吧!可惜他一世英雄,倒也沉得住气。”
江远诺心道:原来他们竟还不知上官伯伯早就已经遇害身亡了,连避世山庄都被付之一炬了。看来这个消息还未传到此地。他们又与外界接触甚少。是以不得而知了。”江远诺对这两父女的身世更是好奇了。
凤姑娘接着道“另外还有一个矮子。”纪小风本来就身子矮,但也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矮,因此气呼呼的脸涨得通红。
却听凤姑娘接着道“还有一个老叫花子。一看绝不似普通人。那矮子虽没带兵器,可是眼珠子贼溜溜的,一看非奸即盗。”
纪小风直被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也只有强压怒火听着。只一味寻思一会儿要怎么去羞辱这丫头一番,以泄心头之愤。
那凤姑娘接着说道“那老叫花子装疯卖傻,背囊中却是带了长的兵刃,不知是剑是棒或是什么,就连睡觉也是不撒手的。”江远诺心中暗暗佩服:看这凤姑娘与我差不多年纪,可是阅历看来却不浅了。竟能在初识就看出来我们的行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开店的。况且他的父亲虽是年纪不小,可是听着这番话,必定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