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过独自一个人在大雾里模索着毫无方向感前行的经历,你一定了解流离的迷茫;如果你曾在下着大雪的夜晚迎风前行,你一定能感受到流离的寒冷;如果你曾失去过最珍惜的东西,你必定能明白流离心底的伤。|
流离做了一个黑长的梦。
梦里到处是妖冶的血红色花朵,开得繁复盛大,将她围困其中,一点点逼近,直至将她同化成开到荼蘼的嫣红。
然后,有人靠近,轻轻一碰,那些刺目的颜色就从她的身体里喷薄而出。
于是,瞬间凋零。
整个人都陷进黑色悬浮的虚空里,流离伸手急切地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抓不住。身体连同心里都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
很疼。|
流离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想不起到底缺失了什么。
直到,看见叶安。
想起那句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一起下地狱好了。呵呵,流离看了一眼他未经的肩膀在心里冷笑,他可真狠那。
“这次真的是互不相欠了。”流离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语气冰冷空濛。
叶安一怔,苍白干涩的嘴唇张了好几次,最终什么也没说。
此时此刻,他能说什么呢?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吗?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孩子没了就是没了,这是他说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叶安深深地看一眼流离决绝孤寂的背影,脚步虚空踉跄地走出去。
流离不想看见他。她醒了,他也就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曾墨扶住门口差点儿跌倒的叶安,摇头叹气“你这是何苦?”
自从流离昏迷,叶安就执意守着,伤口那么严重了也不让人处理。曾墨原以为失血过多的他一定撑不了多久,可他偏
偏竟然撑到了现在。曾墨知道意志力会影响身体,可是他真的想不到一个人身体到达极限时还能撑到现在到底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
将叶安扶到座位上坐下,曾墨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开口“流离醒了?”
“嗯。”叶安心里想着流离的话,没心思管曾墨在做什么,木木地回答。
“打算怎么办?”
利落地将绷带打好结,曾墨状似随意地问。
他原本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听说和亲眼看了叶安和流离之间的这么多,还是忍不住关心。
以流离的性格,必定是铁了心想要离开的。可以叶安的能力,囚禁流离多久都是轻而易举。况且感情的事最是难测,曾墨再聪明,也猜不透这两个人将怎么走下去。
真揪心啊,以为叶安不会回答,曾墨一边摇头感叹,一边反省自己的八卦行为是否不妥。
“也许,放她走吧。”出乎意料地,叶安却给出了回答。虽然更像是迟疑的自言自语,但曾墨知道,那是叶安此刻的真实想法。
叶安他,起初将流离禁锢在身边的想法那么坚定,现在到底还是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