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钱啊。舒蝤鴵裻”李存义说。
“没有全就卸一半货,我们不怕麻烦,帮你卖成钱。”又一个人说。
“为啥才卸一半,你全卸下得了。”刘小燕说。
“把你也卸下,我们也没意见。”又一个人说,说完还的抱肩缩脖。
“好狗不挡道,滚开!”刘小燕怒斥道濡。
“小娘们脾气还挺大。”又一个人道。
李存义和刘小燕坐在车上不下来,大义凛然地继续驱马前进。截道的人们恼羞成怒,一个拽了马的嚼子不让走,另几个妄图连人带车马推到路边的烂泥塘里。可力气不够用,没把车推动。
“倒!倒!”扯马嚼子的人生扯硬拽,让马倒退了三、四步平。
马疼痛攻心,气急了,一头将扯它嚼子的人撞倒。那人爬起来,一拳打在了马的左脸上。
刘小燕不干了,她跳下车去逼向扯马嚼子的人。
一个大个子拦住去路,满脸奸笑,不怀好意,却被刘小燕用鮀形掌拨开。大个子感觉好晕,自己并没有被她捏住脖子甩悠,却仿佛她捏在手里的捻悠转儿一般,被捻悠起来往远处一丢。
又冲上来一个带兵器的,用铁扇子挑她的眼睛,她仅用了崩拳式子一拱,人被远远打进烂泥塘里,铁扇子飞上天空。
她转身用脚接铁扇子当毽再踢回空中去。这时第三个又窜上来飞蛾抱火,她回身一个狸猫倒上树,这人又飞进烂泥塘里,砸在刚才那家伙刚刚撅起的腚上。
这些家伙见一个妇女就这般武功非凡,而车上那男的正襟危坐,作壁上观,心想肯定更加难惹,忙抱头鼠窜,狼狈不堪。有一个边跑还边说:“武来不行,文来见”。李存义吼声应答:“小字号就在保定万通镖局,我候着你们。”
“料他们吹吹牛哨罢了,到死也不敢到镖局找咱。”刘小燕说。
一大车水胶拉到保定,交给主人,然后领得了三十个大洋的酬金。
李存义提出让刘小燕管钱。刘小燕说:“让我管钱,小心我提着大洋布袋子到池塘里去打水漂玩。”
李存义也不是对钱又搂又亲的那种人,就顺手扔进了一个铺柜里。
忽然那个前几天为他们打铺柜的木匠慌慌张张地跑了来,结结巴巴地说要借点钱,因为家里房顶子塌了一根檀条,砸伤了老婆的腿。
李存义掀开铺柜盖,把钱袋子提出来抛给木匠,说:“这些钱都给你,算是工钱吧,先去救救急。”木匠接在手里抱着跑走了。
“你怎么全给他了?”刘小燕问。
“他家又是房倒屋塌,又是挨砸伤腿的,钱少了不管用啊,再说了,要不是他让咱出去买水胶,咱这镖局还开不了张呢!”李存义说。
“嗯,也是,应该救助他,奖励他!”刘小燕说。
教徒时,对于没力气的文弱书生,李存义教另外一种练法,也就是柔练法或者文练法。这个练法不用拙力,松松快快的打,一点一点把劲逗出来。这种练法比较轻松,不过更吃功夫,而且需要结合站桩,练内功,把开关节,强化筋骨等工作放在桩里完成。这也就是为什么特别强调松肩,肩不开,一身的力量放不出来啊。柔练法没有什么弊病,但是对人的悟性要求高,你得能理解这个思路,理解不了就练不出来,充其量是个活动身体。不过要是思路对的上,出东西特别快。柔练其实不是刻意柔,它是在“找劲”,找身上各部位的劲,把它们引出来,调配好,形成一种最佳的效果。相对武火练法,文练显得柔,实际上跟蛇咬人,蝎蛰人一样,得练出那点“毒”来。柔练法效果有两个,也可以供大家自我检验,一是身上肉夯夯的,一般人拳脚打上,象打在一垛肉墙上,或者说轮胎上;二是柔练出来的劲力,力量不见得多大,但是阴、透,打在表皮,里面难受。
李存义教授形意拳最重视教五行拳。以其劈拳为例,劈拳分包裹起钻、落翻下劈两个动作。其劈拳也叫鹰捉,两手先往下划拉,抓回丹田后望起钻出,然后下劈。这里面花活就多了,比如两手抓回丹田后,在月复股沟的位置,有一个握拳拧裹的小动作,这个实际是老心意捧丹田、翻丹田的动作,做好了,丹田会有上翻的感觉,功夫深一点,可以感觉丹田翻卷抽动手脚梢节的大筋。起钻的时候,其实有钻有横,还有撞有压,这就带上了身法。劈的时候还得讲究磨经磨胫,两手撕绵。劈拳先求顺,顺里求整,整后求合,合后求炸。劈拳还有高抬腿的练法,也就是起钻的时候,同时提膝到肘下,下劈的时候,一脚踩出,这是老心意奔丹田的余绪,对锻炼丹田抽提力,整体冲击力、起落力有好处。五行拳里还有一堆练劲的窍门,比如“起如槐虫,落如担担”、“肋开肋合”、“龟背起伏”、“丹田鼓荡”等等,这些东西没有特别明显的动作,都是藏在架子里的东西,练到了,李存义就给说一下,练不到,就可能连名字都听不见了。
李存义于保府立万通镖局兼收徒授艺的同时,藉广交结。艾勇春拜他为师,孙禄堂虽然功力不逊于甚至可能已超过了李存义,但跟郭云深的时间短,没有学到多少东西,便也找他补课。他把他们当作兄弟对待,又当作入室弟子孜孜不倦地教授武技,使他们打下良好的武术根基,搭上了研修武学的顺风车。
凡有登门求周济者,诉其所苦,谓非千金不足以活其人,存义不问其识与否,即慨然解囊无难色,故北方武师,多与有深谊,不独景仰其武艺也。
这时刘小虎来帮他讲理论了。这方面刘小虎比他更胜一筹。刘小虎接着他的话茬讲道;“这种气的归聚与量积累可以在意识的支配下,通过内的气与外的形相一致的锻炼,使体内的肌肉和筋膜的舒缩幅度作用于中国功夫的技法时,在质量上能明显地得到提高。一些传统中国功夫之所以十分注重桩功,就是前辈们意识到人体的内气是一种活动力很强的精微物质,它以“升降出入”的运动形式,与血液流行全身,为五脏六腑功能的运转提供物质基础。通过桩功的强化练习,既可增强“内气”在体内的鼓荡,促进血液循环,又可极大地增强神经系统支配肌纤维条件反射的能力。所以,增强横膈肌的上下运动幅度,提高内气在体内的鼓荡,既是对人体能量的有效积累,也是一个习武者在技法娴熟时能随意发挥人体潜能在武技运用之时所必须。这种必要的人体能量积累,既是提高武技质量的需要,同时又能促进血液循环,增强人体御病能力,达到脏腑功能旺盛的效果。”
接着李存义再教谕弟子:“练是其一,重要的是会动脑筋‘悟’,砍的没有旋的圆,旋的没有悟的全,在习练中悟出来的艺才是精髓。有人把习练拳术的诀窍放在走捷径上,到处觅寻《形意真诠〉。练武艺,需要有好的讲本,但主要精力还应该放在练字上,悟出拳术的理法。踏踏实实地下功夫苦练,才是掌握武艺技法的唯一。”
附近张庄一位张财主听说这儿有开镖局的了,凭拳脚真本事挣钱,便来请李存义去家中教拳。李存义对刘小燕说:“有买卖时请伙计们通知我,我去了。”便随张财主去了。
张家三个儿子,学艺多年曾打跑了七位拳师,见李存义穿着朴素,颇有点瞧不起他,提出教手试艺。
李存义说:“你们单个较量还是三个都上?”三兄弟齐说:“单个较量就够用的。”李存义说:“好,你打我三拳我打你三拳,我打你喊着一二三,喊三才打你。”
老三骄蛮地首先大打出手,连击三拳。李存义连续劈拳破掉对方闪电般的拳击。然后李存义喊着一二三,喊三时出招一崩拳把老三打出十米多远瘫在墙根下不动了。
老二气势汹汹地说:“专打你左胸第二根肋条骨。”老大怕老二吃亏,急忙跳出来交手,李存义不慌不忙稳住局势又说:“这回你打我三掌我打你三掌,我喊着一二三,还是喊三打你。”
“你出手吧!”老大出手如惊雷炸地,咔咔咔三掌,李存义用游鮀化险之技卸掉对方的连击三掌,然后说:“该我打你了,你听着,一、二、三!”一个甩手托月把老大打飞了,从山梁空隙窜过去。李存义一个箭步飞身上去接住他,说:“我不是打你,是帮你练跳高跳远儿。”仨兄弟像冬天的冰柱遇到毒太阳后瘫软在地上,磕头跪拜。围观者像捕蚊子一样地使劲拍手。
此后李存义时常抽空去张财主家教拳挣钱,并注重对其三子进行严肃的武德教育。
村里一人孩子过生日,李存义随了礼,过去喝酒,有人动员他露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