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彤唇角微弯,修指轻叩着桌面,淡声道,“你说!”
“你那无意的善心,让我变得非常悲惨,当年我和陈萧翰的事情,我说不用你管,都说不用了的,你凭什么去见他?你要不见他,他会对你展开热烈追求吗?你那自私的善心,不从我的立场着想的善心,无视我感情的善心,你有想过,你会害得我失恋又失去信心吗?”秋飞扬自从进入包厢,就没有吃过东西,接连的喝了几杯酒,她的脸色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声音也越发激动起来,“特别是你那让人厌倦的开朗,你明明该愁眉苦脸才对,你凭什么活的那般理直气壮?你该为你的行为惭愧,你该看到我就心虚,而不是多年之后,再来扯我的后腿,我……认识你,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你……你可把我害惨了……”
“哦?”夏语彤眉一挑,对秋飞扬今天突然的预约,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多年过去,你依旧沉溺在自己的臆想里,我一直不明白,你所谓的那些罪名,究竟是从哪个由头发出的呢?”
“你当然不明白,连累人是你一贯做人的习惯,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舒虺璩丣”秋飞扬盯着杯中暗红的液体,发出低沉的愤慨。
“好吧,如果你继续坚持着当年的观点,我们就没有再谈的必要。”夏语彤显然没有了继续多聊的兴致,她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会,我先走了。”
“语彤!”秋飞扬情急之下,不由得提高了声调,站了起来,随后,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压低了嗓音,露出一丝祈求,“再聊一会,好吗?”
夏语彤一怔,视线落在秋飞扬略显憔悴的脸上,好一会,才迟疑着重新坐了下来,下意识的说了声,“好!”
空气又开始窒息的静默,半响之后,秋飞扬才勉强平复了情绪,抬起头,眼底掠过一抹不自然,“当年的事情……也是我自己魅力不如你,今天之后,我不会再提了,只是,上次的记者招待会上,那些围住你和萧慕白问出敏感话题的记者,真的不是我们夫妻安排的,我这样讲,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不会!”夏语彤神情淡然的摇头,“以你的脾气,是你做的,就算是很卑鄙的事情,你也会承认的,你既然说不是你,那就不是你。”
“谢谢。”秋飞扬先是目露复杂的释然,但随即又浮上淡淡的自嘲,“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是没有用的,因为我的确去拍过照片,只是我找的人技术不如人家,没有人家拍的那么暧昧,人家设计的很好,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和孔维乔,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会给自己辩解的人,所以……”
夏语彤一怔,不解的问,“你的意思,你拍的那些照片,并没有提供给记者?”
“提供了,可报社并没有采用我拍的,采用了人家更清晰更爆料的。”秋飞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说些假话欺骗夏语彤,也许那样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会容易些,她带着几分尴尬几分自嘲的低声道,“人家比我算的周密,就连我想在记者招待会上提的话题,人家也抢先提了出来,内容还更加惊人。”
“哦?”夏语彤眉一挑,“难道,你并没有向记者透露我和仲恺曾经交往的事情?”
“你和仲恺的事情,我之前虽有一些耳闻,但具体详情也是在那天的记者招待会上才知道的,我也是接到了别人的短信,才会去跟踪你的,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正在恨你在我婚礼的当天爆出你和萧慕白的绯闻,你那天抢尽了我的风头,我……”秋飞扬长叹了一声,很懊悔的说,“我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才会接到报信就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其实,回过头来想想,我根本就是被人利用了,或许,最恨你的人,并不是我……”
秋飞扬能对着夏语彤说出这些小话,依照她昔日傲气的脾气,实属不易了,可是,想到父亲苦心经营的公司即将毁于一旦,她就觉得心里无限的悲凉,自救的她,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而离她最近又最结实的稻草,当属眼前令她又恨又无奈的夏语彤了吧?
“嗯。”夏语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呷了一小口酒,淡声道,“我也觉得很多事情比较蹊跷,事后想了想,就算你恨我,可有些事情你根本是不可能知道的,特别是哪天的照片,我觉得报纸上的照片背景,根本不是你哪天拍到的那个小餐馆,而是另外的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你不可能知道的。”
想起照片中的那个被嫁接的背景,夏语彤又陷入一片茫然,秋飞扬拍的是小叶哥哥的餐厅,而报纸上的背景,却是她学校后面的‘有空来坐坐’这些迹象表明,有人比秋飞扬更恨她,更想让她身败名裂。
“你都得罪了谁呢?”看着夏语彤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下意识间,秋飞扬的语气竟然多了几分关心。
夏语彤苦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道,“表面上看,除了莫名其妙的得罪过你,好像再没有别人了。”
“你——”秋飞扬一窒,又撇撇嘴道,“你仔细想想,看人家的手法和至你于死地的感觉,你肯定把人家得罪的不浅。”
“算了,我实在想不出,随他去吧,如果他有心害我,肯定还会跳出来的。”夏语彤神情淡然的呷了口酒,“你这么突然的找我,应该不只是要谈这些吧?”
“嗯。”秋飞扬点点头,冲夏语彤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后,才苦笑道,“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个人恩怨,已经牵涉到了金秋和裕泰的生死存亡,作为金融人士,你该看到最近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收购案了吧?”
夏语彤眉一挑,“你该不会又把那个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