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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正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个妇人晕过去,把她也吓到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没有想到喜仲花又来了。舒榒駑襻她惊慌失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却看到喜仲花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脚下。
脚下……脚下是啥?柳梅英一低头,看到脚下踩着的那几件小衣裳,吓了一跳,赶紧一蹦,便蹦开了,脸上拼命地挤出一丝笑容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几件衣服……旧了……对的,这几件衣服我看实在太旧了,我那里有几件来贵的小衣服还不错,我一会就拿来送给她……”
“这是男孩穿的。”喜仲花冷冷地说道,上前几步,站到了妇人跟前,问正扶着她的喜来乐还有郑氏,“现在如何了?”
“身体太虚弱了……”这里没有一个懂医的,问也不能问出什么来,不过喜来乐看她的脸色,苍白得很,知道她是身体不好。刚才柳姨娘那一脚,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并不重,这个妇人会晕倒,很大原因,是因为她自己本来身体就不好,太虚弱了一些。
“地上寒,把她搬到床上去。”喜仲花轻轻说道,又转身对柳姨娘说道,“这次的事,我以后一回都不想看到。”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一屋子惊慌的女人,扬长而去。
“柳姨娘,来帮忙!”喜来乐用力地抬着这个妇人,可是到底身体还小,力气也没有完全长出来,她根本帮不到母亲的忙,见柳姨娘还呆呆地立在一旁,有些不高兴起来,叫了起来。
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父亲又纳小妾,难道娘亲会不难受吗?何姨娘也一样的难受吧?可是生个儿子,是现在喜家的头等大事,怎么能够这样任性妄为!
柳姨娘慌慌张张地反应过来,跑过来和郑氏一人架起这个于氏的半边身子,向着喜来宝还没有完全收拾好的西厢房搬去。
好在喜来宝已经将床铺收拾出来了,两人将于氏轻轻放到床上,又帮她月兑了鞋子,解了外衣,盖上被子。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被于氏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吓到了:这个女人,是挨过多少打啊?
“不关我事……”柳姨娘一见那些青紫的痕迹,便吓坏了,生怕这些会全怪到自己的头上,“我……我刚才只踢了她一脚……其它的伤,不关我事啊……”
“我知道的。”郑氏看了柳姨娘一眼,叹息道,“这个也是个苦命人,以后你还是对她好点……太可怜了。”于氏的身世她们还不清楚,不然,她会更觉得于氏可怜的。
柳姨娘撇了撇嘴,很轻很轻地应了声。至于这里面有多少真心,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喜来乐没有跟着一起来。她将那几件看上去非常旧的小衣服收拾了起来,皱眉,今天柳姨娘出了趟门,鞋子上面有好些泥……现在这几件衣服,都被踩得完全不成样子了。
应该要好好洗一回才好。喜来乐想。家里所有的衣物,都是由何姨娘洗的,喜来乐便理所当然地,拿着这几件衣服,去寻何姨娘。
何姨娘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像刚才那样火爆的场面,她是从来不会参与的,也不会让喜来福参与,所以现在喜来福也跟她一直在屋里。
喜来乐说明来意,何姨娘接过那几件小衣服,也叹息,都这样旧了,又被踩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只怕也是不能用了。
“放心,我会尽力的。”何姨娘轻声说道。
有她这句话,喜来乐就放心了,又跟何姨娘说了几句话,逗了逗来福,喜来乐便离开了。
“这些,全是男孩子的小衣服。”喜来乐走后,何姨娘将几件脏兮兮的衣服翻着看了一阵,开口说道,“而且,还不是一个孩子的。”这个妇人,带这么几件小衣服来当妾?是她孩子的衣服吧?
当家的要纳她,就是看中了她曾经生过儿子吗?
“娘,这个新来的姨娘,会给我们生个小弟弟吗?”。喜来福看着何姨娘手中的旧小衣服,挤到了何姨娘的怀里,轻声地问道。
“应该会吧。”何姨娘含糊地回答。这样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听柳姨娘的动静,那个妇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还能不能生,都是二话呢。
“要是能够生个弟弟就好了。”喜来福轻轻地说道,“街上的大虎,说咱们家是‘绝户’……娘,什么叫绝户?”
何姨娘却模了模喜来福的头顶,什么也没有说。
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虽然闹出了这样的一个风波,可是当天晚上,那个纳妾的仪式,却是在喜仲花的坚持下,按时举行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仪式,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从街上的一家小酒馆里叫了一桌尚可的酒菜,全家人团团围住,吃喝一顿。为了热闹,连老关一家也上了桌。
可是,事实上气氛却是相当的冷清。妇人一脸死板,柳姨娘一脸的愤然,而不管是郑氏还是好不容易才被喜来乐拉出来的何姨娘,也是一脸的漠然。
只有喜来乐拉着喜来宝,还想拼命地挤出笑容来。可是这样的笑容,也是非常的难看,还不如不笑。
老关与关嫂自然也不会多说话,只是静静地低头吃菜。
好容易把饭吃完,喜仲花便领着妇人去了分给她的房间,也就是昨天,还是喜来乐的房间。妇人跟在喜仲花的身后,进了房间,便默不作声地月兑起衣服来。
喜来乐看着那间房间的灯被吹灭,叹了口气,自己回去了房间。
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自己还是回到了这个房间。喜来乐的心中感慨万千,那么,已经改变的其他事情呢……也仍然会回到原来的轨迹吗?
喜来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应该不会的吧……父亲又纳妾了呢……这个姓于的妇人,上辈子是不存在于喜家的。因为这次的菊花展,喜家赚到了不少的钱财,所以才能够再买一个妾。
上辈子,说一定爹爹也是想再买个妾的,可是钱不凑手,最后,在没有办法之下,才能选择那个最不是办法的办法……
希望这个姓于的妇人,能够真的给喜家生一个儿子吧……在饭桌上,父亲已经说了,她生了五个,全都是儿子。希望她在喜家生第六个孩子,仍然是个儿子才好呢……喜家,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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