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家宴捧回白花花的六万两白银,冷嫦曦的这场慈善演出看来是没有白策划的。
回到文德殿,她乐呵了半天,这才想到某厮今晚似乎未曾开口过,这才惊觉,自己是否得意忘形得太过火,只怕这回又少不了一顿训斥。
这么想着,她才缓缓收了嚣张,怯意转身,望着赵瑗无辜一笑,以表清白。
殊不知,赵瑗是个聪明人,不需要瞧她那些小表情,早在吴才人开口,说那话是从他文德殿的后园中听去的,他便已经将她猜了个七七八八。
从小看着她长大,赵瑗不曾想过她从何而来如此复杂的心思,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根本就不懂她,或者确切的说是懂的并不是全部的她。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怅然,同时也有些欣慰,毕竟今后在深宫内院中生存,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地护在她周围,若太过天真了,恐怕会有危及性命。
“瑗哥哥……”冷嫦曦看着赵瑗眼神深邃地望着自己,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她讨好般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回了神的赵瑗,唇角微微绽放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赞许道:“这次做得干净。”
突然得了赵瑗这话,冷嫦曦一下便愣住了,任她如何揣测,也不会明白赵瑗怎么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赵瑗瞧着冷嫦曦惊讶的面容,觉得甚是可爱,水淋淋的眼眸睁得大大的,红唇轻启,那一条丁香小舌在檀口中微微动着,仿佛在向他招手。赵瑗一个忍不住,轻轻搂住冷嫦曦的后脑,倾身向前,薄唇辗转在她的香口之中,细密的吮吸,啃咬着。
那日之后,文德殿不仅有了银子,还有了工匠,这些工匠都是皇上派来的,不用多说,肯定是最好的,据说,皇上还下了令,这文德殿的后园如何整修,全听瑗公子的喜好来做。
这下,冷嫦曦得瑟了,说是赵瑗的喜好,不如说是她的喜好,因为说白了,赵瑗全听这女土匪的喜好。因此文德殿的修葺工程就这么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再有七八天便是定都大典,宫中忙里忙外,到处都是穿梭的人流,挂灯笼,扯红花,铺红毯,慎重万分,好不热闹。那吴才人和赵豫得了韦太后的警告,一个不敢轻易去找冷嫦曦的岔,只在背地中画着小人诅咒着,一个不敢随便上门调戏,只能在背后幻想着她的人体艺术。
倒是郭婉柔,这几日总往文德殿中跑,还偏偏挑准了赵瑗得了空的时候,每次都有着不一样的借口,让冷嫦曦着实费解,难道这厮的脸皮是防弹玻璃做的吗?
从古自今,凡是有银子,这做工程就是一句话的事,有钱好办事啊!不过才几日光景,后园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瑗哥哥,你看,我让他们把这池塘再扩大些可好?到时可以种上一些芙蓉,夏天的时候还能采上几个莲蓬吃吃!”冷嫦曦指着眼前干涸的小水塘,对赵瑗说着。
赵瑗宠她,哪有什么不好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当即便让人将园林的面积缩减了一半用来扩建池塘。
“瑗哥哥,我瞧这园林咱也别全都复原了,华而不实的,还浪费银子,今后你用得着银子的地方多着呢,省着点。依我看,干脆全都种满竹子,然后在竹林中间空出一块地,改一间小竹楼可好?这样带着一丝乡野气息的构建,又省了银子,又惬意,以后没事,我们还能偷偷躲在那小竹楼里,忙里偷点闲!”冷嫦曦满脸殷切期盼地望着赵瑗。
赵瑗宠溺一笑,轻轻地捏了她的小鼻头一下道:“这还没嫁给我呢,就开始替我勤俭持家了?”
“瑗哥哥……”冷嫦曦娇嗔地看了赵瑗一眼。
“行!都依你!”赵瑗轻轻地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个亲昵暧昧的动作,被刚入后园的郭婉柔瞧进了眼底,顿时,一抹嫉恨在心头划过
她扭着杨柳腰,软着嗓子远远地就开了口:“瑗公子……”
闻声,霎时,冷嫦曦的笑颜僵在了脸上,嘴角微微抽搐,良久才缓缓转了身,望着郭婉柔花枝招展地提着一个食盒款款朝赵瑗走来。
“郭小姐。”赵瑗生疏有礼的淡淡一笑。
“瑗公子还是这么客气,唤我婉柔就好。”
一句话,冷嫦曦突然觉得自己猜错了,这厮的脸皮不是防弹玻璃做的,而是重型装甲做的。
“婉柔姐姐,你怎么又来了?”冷嫦曦那个“又”字咬得极重,极清晰,就连一旁做工的苦力都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那郭婉柔狠狠地瞪了那几日一眼后,故作讶异道:“呀,原来妹妹也在啊!真是不巧,早知道妹妹在,姐姐我今日就应该多做一些这蟹蓉饼了。”
说着,郭婉柔将那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打开一看,里面一盘精致的小点,油煎得酥黄酥黄的:“瑗公子,这是婉柔特地给您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喜欢吗?”
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显然郭婉柔把这已经奉成圣旨了,日日都变着花样做些小点拿来,殊不知,这些小点最终全进了冷嫦曦的肚子。
“郭小姐的心意赵瑗心领了,只是月复中尚饱,暂时没法品尝。”赵瑗拐着弯的拒绝道。
“呵呵,婉柔姐姐,这下可巧了,幸好你没多做一份,你瞧,瑗哥哥他吃不下,正好这一份够我吃了,省得浪费了你的心意,嫦曦也会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大言不惭地说着,冷嫦曦便伸手抓了一块蟹蓉饼,轻轻地咬了一口,外焦里女敕,松软可口,让她不禁对郭婉柔的手艺暗自赞叹几分。
见冷嫦曦那厮当真动了手,郭婉柔顿时脸都黑了一半,满面笑意全无,一口气提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最终一个跺脚,转身就走。
瞧着那远去的背影,冷嫦曦得意地狠狠咬了一口蟹肉饼道:“瞧,这不是就打发了!”
赵瑗笑看她一脸醋意,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