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王嬷嬷满脑的冷汗,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低得几近听不见,但还是被陈少煊听入了耳中:“可是,已经挂上了……”
顿时,陈少煊眼底乍现一抹狠戾,毫不犹豫地说道:“拆了,换成白色!”
“白,白色?”这下,把王嬷嬷给惊得魂掉了一半。舒骺豞匫
那白色表示是死人的意思,在皇子大婚之际挂白布,搞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就用白色,若是问起,就说芙蓉暖春发丧!”陈少煊压根就不在意这样做是否会影响芙蓉暖春的生意,也压根就不惧怕朝廷。挂白布,自然是因为有挂白布的需要!不仅仅是为了让冷嫦曦舒坦。
王嬷嬷一脸死灰色,闷闷地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是!”
正在此时,车帘徐徐拉开,一张清丽的容颜映入众人眼帘。
冷嫦曦笑眯眯地望着王嬷嬷,开口招呼道:“王嬷嬷,好久不见了!”
那王嬷嬷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眼前的这个姑娘虽然是跟阁主一起回来的,但她绝对清晰地记得自己并未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以她多年同人打交道,练出来的过目不忘的功夫来判断,这张脸一定是陌生的。
可不知道为何,王嬷嬷一听她那仿佛认识的口气,便觉得有些熟悉,熟悉得令她有点毛骨悚然。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王嬷嬷实在想不出来了,值得客气地询问。
“王嬷嬷,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太伤人心了吧!”冷嫦曦故意地眨了眨眼,望着一脸迷茫状的王嬷嬷。
陈少煊见王嬷嬷绞尽脑汁的神态,便不觉无奈地轻轻摇头,道了一句:“小宝儿,别闹了!”
一声小宝儿,顿时令王嬷嬷整个人开窍了,只见她一脸惊惶地倒退了三步,肥胖的兰花手颤抖地指着冷嫦曦:“你,你,你……”
“王嬷嬷这下可是记起来了?”冷嫦曦拍了拍两手,薄凉道:“就是我!”
骤然,王嬷嬷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想当初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把这厮给盼走了,现在居然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结果她才一回来,陈少煊便给了自己一件挂白布的重任,让她情何以堪啊!真是,但凡同这女子沾边的事都不是好事!
“姑娘……”王嬷嬷的口气听着带了这么一丝哭腔。
确实也不能怪人家,谁叫冷嫦曦这厮当初给她留了这么大的心里阴影呢。
“小宝儿,先进去吧。”陈少煊无奈摇头,但也纵容。
他上前两步,一手拉着冷嫦曦的手,一手扶住她的小蛮腰,稍稍一用劲便将她带下了马车,搂着她进了芙蓉暖春。
落在两人身后三步远的玉枫,瞧着两人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一种可能性飘过他的脑海,令不觉身形微微有些颤抖,一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出现了破裂的趋势。
“玉枫公子,那位,那位姑娘是要在芙蓉暖春长住吗?”王嬷嬷瞧着两人远走的背影,心底有些绝望,却依旧还要抱着一丝希望。
玉枫同情地望了王嬷嬷一眼,实在不忍心再摧残她那幼小的心灵,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知道!”
说罢,玉枫跟在两人身后进了芙蓉暖春,王嬷嬷则哀叹一声,招呼了几个人,按照陈少煊的吩咐,把东西都搬到了他住的小楼。
陈少煊回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一个眨眼的功夫便飞遍了整个芙蓉暖春。由于陈少煊的刻意隐瞒,除了王嬷嬷和玉枫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他这次回来竟然带了一名女子。
若是没有此刻眼前的情景,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们阁主竟然金屋藏娇。
陈少煊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几名绝子,再用眼角瞥了一眼某个正坐在窗闲情逸致地喝着茶,看着戏的无良人士,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你们有什么事吗?”陈少煊口气中带着淡漠,丝毫不为眼前的绝色所迷惑,那不耐的语气仿佛在说: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想当然,那些听惯了甜言蜜语的女子们,再听到如此淡漠的话语时,心底是多么的受伤。虽然知道阁主对人一向冷漠,可是以前对她们的拜访多少会应付上两三句,而不是像此刻这般毫不动摇,甚至带着一些生疏和驱赶之意。
于是乎,所有人一致将阁主的改变归罪于某个无良女士身上,那怨愤的目光直直投射到了冷嫦曦的脸上。
陈少煊为冷嫦曦做的这张脸,说不上非常的漂亮,至少在眼前这些莺莺燕燕中只能算是清丽,所以,那些女子们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阁主会把这样的女子带回小楼。要知道,这座小楼她们做梦都想着入住呢!
“听闻阁主回来,我们姐妹几个高兴,便忍不住想来看望看望阁主。”开口说话的便是这芙蓉暖春的后堂的花魁语嫣,她那细腻软糯的声音光听着,就能叫人酥了心。
冷嫦曦在心底啧啧两声,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语嫣双眸不掩爱慕地望着陈少煊。
而陈少煊则视而不见,冷声说道:“看来王嬷嬷的管教是越来越差了!我不是说过没有允许,不准踏入小楼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清寒,在听到他的话语时,冷嫦曦便知道陈少煊只对她一人温言细语,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窃喜的感觉,就像一个争宠的孩子,其他人都被大人所摈弃,只有自己被捧在手心。
“阁主……”语嫣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陈少煊,又有些怨愤地偷偷瞥了一眼冷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