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闻言,丽妃与元袖相视一眼,微有错愕,仿佛在问,他来干什么?
出了殿门,就见皇甫瑨霆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徐欢等一大批宫女太监,排场倒是大的很。舒残颚疈
丽妃心中月复诽着,面上却带着微笑,携元袖一同福身行礼。
“都平身吧。”
“谢陛下!”
丽妃缓缓站直身,侧头望了一眼元袖,示意她不必跟上。元袖望着她,欲言又止,却在她冷厉的=逼视之下,默然退下。
皇甫瑨霆淡淡瞥了丽妃一眼,而后便走近殿内,随口问:“在做什么?”
丽妃目不转睛的望着皇甫瑨霆,清澈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恨意,犹豫了一刻之后,终是跟上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说:“作画。”13766901
“真是有闲情逸致。”皇甫瑨霆回头看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丽妃讥讽道:“臣妾是闺中女子,既不问朝堂大事,也不关心后宫之事,若没有这些闲情逸致,又怎么将这度日如年的日子过下去?”
皇甫瑨霆转过身去,冷眼看着丽妃,不想,丽妃却是璀然一笑,殿内的烛光照耀在她清澈的眼中,像燃着的两簇小火苗。
他眯起眼,连带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这是在怨怪朕么?”
丽妃嗔笑着说:“呵,陛下说笑么?就算陛下借臣妾几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呢。”vlon。
皇甫瑨霆默不作声的看了她一瞬,暗自叹了一声,将心底腾升的怒气暗暗压了下去,而后,转身走到书案旁,拿起案上摊着的画作来看。
是一张未完成的梅花图,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从那枯木枝桠上钻出来,艳的像几滴血泼在了白雪之上。
他由衷地赞叹:“好一幅红梅傲雪,这梅花到有些像你。”
丽妃弯起唇角,轻笑:“陛下过誉了吧,臣妾不过蒲柳之姿,小家碧玉又怎比得上梅花的大气凛然。”
皇甫瑨霆放下画作,转过身望着丽妃,似有些不解道:“你就非得和朕抬杠么?”
丽妃微微垂头,唇边依稀见得一丝讥笑,“方才已经说过了,就算借……”
“够了!”
话未说完,皇甫瑨霆却忽然冷声喝止,但丽妃却依然笑着,似乎看到皇甫瑨霆越是气愤,越是恼怒,她就越开心。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既然受不了,当初就不该带我回宫!”
闻言,皇甫瑨霆眉头一紧,蓦地上前一步,冷冷的凝着丽妃,“你到底何时才能消除心中怨恨?!”
“呵,何时?”丽妃轻笑了一下,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阴冷,连带声音都好似变了调,“除非……你死了。”
皇甫瑨霆两眼眯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说:“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丽妃轻飘的瞟了一眼自己被紧抓住的手腕,脸上浮现出漫不经心的笑容,悠悠道:“你敢么?你不敢……因为,你怕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怕自己寝食难安,怕凌哥哥会化作厉鬼来找你!”
“少跟朕提他!”皇甫瑨霆蓦然加大气力,只觉浑身血液都似冲上了头顶,正是怒火中烧之时。
丽妃却仿若浑然不觉,又说:“难道臣妾说的不对么?!”
“不要以为朕心怀愧疚,就可以为所欲为。”
皇甫瑨霆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能动怒,尤其是对她,他不敢保证自己一怒之下会做出何种事来,也不想因为冲动而事后后悔。
思索了片刻,他倏然松开手,转过身不再看她,“朕来,只是想问丛林的那帮杀手,是不是你派去的?”
闻言,丽妃微微一愣,丛里遇刺一事,她虽在宫中,却也有所耳闻。当今圣上和宠妃在丛林一起遇刺受伤,这事儿,宫里的人都传遍了,再者,他弄的那样大的动静,谁会不知晓。
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怀疑她,真是稀奇,想来这宫中又是谁看她不顺眼了。那个女人,她竟然还不知足么?
沉吟片刻后,丽妃淡然道:“你来就是问这个?”
皇甫瑨霆不答话,算是默认。
丽妃扬唇微笑,缓步走到他面前去,抬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就不能是惠妃,德妃?”
接触到她嘲讽又轻视的目光,皇甫瑨霆不由地一颤,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傲慢,轻视,甚至无礼,但他却都一一包容了。
却也是因他对她心有愧疚,一味的迁就和忍让,让她懂得利用这一点来折磨他。她恨他,他一直都知道。
许久,他才道:“朕知道你恨朕,但那件事与她无关。”
“无关?哈哈……”丽妃冷冷一笑,笑声有些猖狂,甚至可谓疯癫,“凌哥哥也和你遇刺无关,可他却为此丧命!”
“你……”
听了她的话,皇甫瑨霆竟觉无言以对,不可否认,她说得是事实,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亦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你记得吗?你欠我一个人,欠我一条命!是你让我失去了最爱,是你让我活在痛苦之中,是你让我万念俱灰,是你,是你!”
说到后来,丽妃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语气由激昂变成幽怨,“为什么?……当时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凌哥哥活下来?为什么你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又要带我进宫?!”
“朕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
“你所说的照顾就是让我待在这儿深宫大院之中,像只金丝雀一样被囚禁一辈子吗?!”
“这是朕力所能及的的事。”皇甫瑨霆无奈地轻叹一声,当年,势力还未强大的他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般,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只有这样,他才能保她平安。
现在想来,这真是下下之策,或许,他当初可以允了她去削发为尼,可他却偏偏将她带回宫中。
“呵,好一个力所能及!”丽妃弯唇而笑,眼底透着一丝诡异,“你很在意她么?”
皇甫瑨霆蓦然转身,目光如剑,似是要将丽妃一刀刀剜割,“朕再说一次,不要伤害她!”
是欢来批。望着他这副想杀人的暮模样,丽妃却是不以为然道:“看来她成了你的心头肉呢,哼,真是不敢想象,像你这样冷漠无情的人竟会有心爱的女子。”
“刘玉函!”
丽妃轻笑,听到他怒不可遏地叫她名字,她并未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心头畅快淋漓,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臣妾就在陛下面前,不必如此大呼小叫,会让陛下您失了身份。”
“你当真不可理喻!”
有那么一瞬间,皇甫瑨霆忽然后悔来承欢殿,每次他来,丽妃都有本事激怒他,让他纠结在痛苦与愧疚当中。
但不管他怒气有多大,他始终没有打骂过她一句,更未责罚过她。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先前说的一切都对,只因他心中愧疚,但随着时间的消逝,他心里的愧疚早已越来越淡,并非消失,而是化成了一股力量,潜藏在心底,指引他,支持他与李党对抗,与老四斗智翰旋,只为守住父皇留给他的江山!
而对丽妃,也渐渐演变成了一种责任,刚开始是因为惭愧,所以对她百般迁就与包容。曾有一度,她将他的后宫搞得乌烟瘴气,可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寻死觅活,只要她还活着,他便最大限度去满足她,让她闹,让她吵,只要她活着。
但现在,他心里仅剩的那一点惭愧,早已被她消耗殆尽,可她却仍旧那么恨他,似乎,无论他如何说如何做,都无法让她心底的恨意减少一点。
他侧过身,缓步走到案前,望着那幅画,无奈的叹了一声,问:“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心里的恨,莫非就没有减少一点么?”
“做梦!”丽妃虽是笑着,但面容却变得有些狰狞,“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恨你!恨不得你马上死掉!”
“朕会死,但不是现在!”
“滚!你给我滚!”
丽妃忽然尖叫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大喊大叫,她恨他,也恨自己始终不肯面对凌哥哥早已不在的事实,恨自己活在这金丝牢笼中,不见天日,更恨自己没有勇气杀了他。
他带她进宫的那一刻,她曾以死相逼,而他却将匕首对准的方向调转面对他自己,用那复杂难辨的目光看着道:“若是能解你心头只恨,减少你心头之痛,杀了我吧。”
她也以为自己能下得去手,但望见他的幽深的眼眸,他拿着匕首的手竟然开始发抖,耳畔想起凌哥哥死前的话:“他是你我都要去保护的人。”
他见到她的犹豫,沉声说:“不要做傻事,他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那便听话,让他走的安心。”
她听了这话,心一阵阵抽痛,手也跟着松了。匕首哐一声落了地,她望着那匕首,忽然泪如雨下,那匕首是凌哥哥的贴身之物,他原本说要在成亲当日送她礼物,可她今日却用它来寻死。
“凌哥哥……”
她凄厉的喊了一声,哭得昏厥过去,最后,倒在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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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已经不是一句不好意思能解决的事情了。
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比较忙,而风子自然也是要帮忙的,所以,昨天都没有时间码字,等更的亲们,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