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二楼被分割成了三间,一间主卧,另外一间书房,书房是跟主卧相同的,另外的一间是更衣室,也跟主卧相
通。
“怎么改成这样?”叶海心记得二楼那时是有三间房,如今权非宇将三间防抖打通连在了一起,成了主卧的附属房
间。
“进去吧,里面一切尽有。”权非宇伸手推开门,里面的物品的确如他所说的应有尽有,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细心椁到
连床垫都换成了搭配的墨绿色。
叶海心虽然一直穿淡蓝色的套服,但其实她最爱的还是绿色,浅绿,墨绿,但凡绿色系的她都爱不释手。
但因为她从小就被强行送到了叶家做养女,所以她的一切喜好都按照叶家的规定来走,她被教育得不允许在外人面焊前
显露半点自己的个性,因此鲜少人知道她真正的喜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权非宇,看来他倒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只是……她叹息,她承认权非宇这次真的很用心,用心到足以
令很多人感动,但她已经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感动,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她实在很难再心
动。
“今晚我睡这里。”叶海心走到床边,伸手按了按床垫,柔软的很,是她喜欢的面料。
“你喜欢么?”瞧她眼里闪烁着光芒,权非宇便知道自己做对了,至少叶海心还是喜欢自己的安排。
谁知他才刚开口说话,叶海心就指着旁边的书房,“今晚你睡哪里!”
瞧他那眼神,摆明了也爱极了那张柔软的床垫,她最喜欢一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张开双臂,来回翻滚。
当然她一早就将权非宇排除在外,不管这里有没有这张柔软的大床。
她的人生就不该有他的介入!
听了叶海心的话,权非宇顿时很沮丧,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去书房睡。”
其实书房和卧室只隔了一个镂空的雕花门,权非宇躺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叶海心的大床,她在上面的一举一动,他都
可以看得清晰。
“你这里就没有窗帘么!”叶海心很是生气地站在雕花门前,怒视着躺在躺椅上悠闲自得的权非宇。
他一耸肩膀,表示无奈,“为了整体效果的美观,设计师建议我别用窗帘。一切都是设计师的意思。”
瞧他那一副说的无奈的表情就将一切都推月兑干净的样子,气得叶海心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她太了解他,权非宇是个很
喜欢个人**的男人,他最讨厌别人企图探听他的**,这也许源自他小时候的悲惨经历让他无法轻易地相信别人。
所以,他现在说的什么为了美观而不挂窗帘的事儿纯属瞎扯淡!
瞧他一脸的得瑟,叶海心索性也不跟他再纠缠,她转身朝浴室走去,洗了澡换了身睡衣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权非宇
正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坐在床边等着她。
“来两杯吧!”瞧她走出来,权非宇伸手敲响了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叶海心看了看他身后,“你今晚不困么?”一路上他说的话比她的还多,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刚也洗了澡,换了身干
净的衣服,记得之前他有个很怪的习惯,就是每次洗完澡都要小休一会儿。
“有时候习惯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改变。”似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权非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是么?”
他很高兴,他的习惯她一直都记着,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还一直没有忘情。
“好啊!”叶海心根本没想到权非宇会因为她这样的态度而胡思乱想,她之所以会记得这般牢,是因为过去她将他视
为了心中的偶像,心存爱慕,所以才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牢记在心中,就好像习惯一般,当你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你
就会将他记在心中。
这之前也许叫爱,但之后,只能称之为习惯。
但很多不知道,很多爱,都是从习惯开始,渐渐变得沉默,失去了光彩。
而如今的他们,正是这般的感觉。
叶海心静静地走到床边坐下,端起酒杯,权非宇为她倒了一杯酒,“喝一杯!”
看着他,叶海心点了点头,两人碰了下酒杯,各自喝了一口。
权非宇看着她,“海心,还记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
“这里,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叶海心却低声说。
“嗯?”权非宇完全不知道她说的话的意思,他一愣,“这里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么?”可是这里明明是第一
次,他看到她的地方,她怎么说不是?
叶海心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起身朝落地窗走去,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窗外那澎湃的海浪,还有那墨蓝色的浪花映入
了眼帘。
在落地窗前映出了她那张精美的脸庞,而在那墨色海天相接处却是权非宇那俊美无双的脸,带着那一丝的落寞,正坐
在离她身后不远处。
“非宇……”叶海心缓缓开口。
“嗯!”
她今晚这是第一次这般呼唤他,听得权非宇的心微微一动,连带着手指都曲起,紧张得掌心微微出了细密的汗珠。
“记得我们订婚的那晚,你曾问过我,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叶海心伸手附在了玻璃上,那小巧的掌心刚巧覆盖住他
那张俊美的脸庞。
权非宇的目光变得悠长而暗沉,那眸光凝视处,映出了她那娇小单薄的身躯。
“嗯……”他沉沉地应着。
“我们两的距离,曾是近在咫尺,而如今就像这玻璃中的影像一般,看似相近,时隔遥远……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见
过你……”
接着她将过去的一切,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第一次说给了他听。
叶海心的目光则落在了更远处的点火星空中,逐渐得视野变得模糊,模糊中往昔复现,在脑中一一晃动过。
那是深秋的一天,父亲带着她和姐姐一起到了权家,当时他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来回晃荡,少年那削弱的
身躯在秋日中显得那般的萧索,让感觉一种秋天的悲凉与孤寂。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权非宇,那是他给自己的印象。
之后每次来权家,她都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到后院来见他,但她只是远远地看着,静静地陪着他悉数秋风
扫下的落叶,她似乎能感受他心底的那份孤寂和哀凉。
就这么直到有一天,她终于不再犹豫,鼓足勇气后她迈开步伐朝他走去。
这时姐姐从一旁的树丛奔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冲了正朝上荡漾起来的权非宇身上,两人抱作一团直接从秋千上摔了下
来。
权非宇伸手抱住姐姐,护着她滚落到了地上。
因为他的保护,姐姐没受伤,倒是他为了保护姐姐而浑身都被地上的沙砾刮伤多处,姐姐看着他不停地哭泣,连不住
地道歉。
看着哭成一团的姐姐,权非宇那好看的眉毛微微拢了拢,轻轻一叹,伸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出声安慰,“不,
哭……”
那声音并不连贯,甚至带着一丝的沙哑,但叶海心却听得心跳快了两拍,她捂住心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少年那白瓷般精美的脸庞上带着一种朝阳般明媚温柔的笑,看着怀中破涕而笑的少女,眼中洋溢着金灿灿的光芒。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心口酸酸的,麻麻的,不是滋味。
自那以后,她便不再去那里见他。
之后再见权非宇是在姐姐与权家长嫡子的订婚宴会上,那一夜他身着纯白色修身燕尾服,那般优雅地靠着阳台的门边
站着,年岁的增长令他沉淀了睿智,增添了魅力。
那双细长的眸底,幽幽映了大厅那晶莹交错的灯光,有屡屡光芒闪过。
就那样的目光,却吸引了她的注意,脚下像是不受控制般,叶海心便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