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感到宫中形势越来越严峻,南越王又搬出了宫,太子即将回来,而她却有能打开藏御玺的钥匙。舒欤珧畱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有藏玉玺的钥匙,有人来盗了去那可怎么办?她既然受人所托就要终人之事,这事不能给砸了。她思来想去,怕夜长梦多,决定先把玉玺从藏书阁弄出来另藏一个地方,这样就算钥匙被人盗了,东西已转移也就安全了。
于是她请皇帝给她一方与玉玺相差不大的平时用来给字画盖印的玉玺,然后她用这玉印去藏书阁换了传国玉玺出来。
夜黑风高,就算不见鬼也心惊。
白薇怀揣着传国玉玺悄悄来到御膳房后院以前劈柴的一个柴房。柴房里堆满了柴,除了柴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白薇紧张地四下瞧了瞧,确定安全后,猫着腰走到一堵院墙下。蹲身开始扒拉着土,这块地方是她当初藏吃的地方。现在用来藏玉玺了嫦。
院墙下的一块砖早被她挖走了,她把玉玺放在里面,重新盖上土,然后再找了些柴屑撒在上面。
完成后,白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和膝盖上的泥巴,再看了眼一点也看不出来下面有埋着东西的墙角,满意地扬起了笑。
办完了事回到院子,就见玉钏在里等她土。
白薇见到她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装作平静地问道:“玉钏这么晚了还不睡?今晚的月色真好呵呵……”
天上只有几颗星星。
玉钏却没有理会她打哈哈,见她回来了,脸上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带着些怒气说道:“你还知道这么晚了!这么晚你才从外面回来真是让人担心死了。去哪里也不说声!”
原来是在担心她呀,白薇心里一暖,忙有些抱歉地过去拉了玉钏的手嘻嘻笑道:“我去给皇帝奉茶回来路过御花园时,见里面景色好看,忍不住就逛了会儿,可是走了一会儿又觉得累了,累了就找了个亭子靠着,这么一靠,我就睡着了。”
玉钏看着她问道:“这么一睡,你就睡了差不多一晚上!”
她没告诉白薇她去御花园找过,连个影儿也没有。
“我这不回来了吗?哦,对了,我现在饿了,还有没有吃的?”白薇拉着玉钏的手往屋里走去。一进屋,就着灯光,玉钏看到她身上有泥巴,眉头一皱,想要问什么,却开口说道:“你先去洗干净手吧,我去把点心端来。”
白薇洗好手吃了些点心就爬上床躺下了,这下睡得踏实了。
第二日当值,白薇没有跟皇帝说她把玉玺移走了。她觉得宫里耳朵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被人听了墙角去。
南越王来觐见皇帝时,她想告诉他,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谁也不告诉,等独孤夜熙回来时再交给他。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只是她这保管的人够辛苦,希望他早点回宫,省得她担心东西安全问题。
“你有事要跟我说?”独孤寒回眸微笑。见她自他出了皇帝的寝宫就一直跟着。
白薇看着一脸浅笑盈盈的他,脚步停下,人一下愣住。
“没,没有……”她忙答道。
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眉不悦地微皱,关切地轻声说道:“如果有事,说来与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她又是一怔,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个男人可是要娶自己做妻子的男人,而且还是只娶她一个的古代男人……
“那个,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你,上次……”她吱唔着,闪躲着眼神。
“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必为我担心。”他朝她暖暖一笑,“倒是你自己……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不放心呢”
他的话让白薇的脸立刻红透两边。心里一片烦乱,忙低了头小声道:“我知道了,我就送你到这吧,我回去了……”说完便转过身揣着一颗扑通乱跳心往回走。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目光柔和,唇慢慢往上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黑不见光的屋子里,一个白衣玉带的人面窗而立。他的身后恭敬地立着几位黑衣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惶恐不安,小心冀冀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属下让各路人马打探过了,据报传太子仍在齐州。”一个黑脸大汉抱拳行礼禀报。
白衣人依然面向窗一动不动,面具藏着的脸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会儿,白衣人隐怒未发的声音传来:“继续打探。”
修长白净的手向上果断一挥:“盛京各要道多派些人守着!这几日凡进京者一律严查!”
黑衣人忙道了声是,然后领着几个黑衣人速速离去。
“我们此次务必是要将太子挡在城外。皇帝昨日又吐了一滩血,命悬在那也不松口!”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清瘦人影慢慢撇着茶盖,吹着热气。眼睛不识瞄向立在穿前的白衣人。
“传国玉玺定在宫中!”白衣人轻哼一声自信地说道。
查遍了相国寺也没有找到,一定是在宫中!只是大明宫宠大,不知是藏在哪个地方。
“那是自然!皇帝此次肯回来,定是和玉玺有关。说来,若雨的皇后玉玺都不是真的。皇帝一直防着林家,名为林家封了皇后,但实权却是没有!看来,这玉玺只有等太子回宫后才能得见了!”角落里的人无奈地叹了声气,然后又恶狠狠地道:“纵然皇帝再防也防不了主公,哈哈……”
白衣人看着窗外红艳艳的荚竹花出神,听见笑,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只是主公对那个女人让人匪夷所思?莫非是……”林相看着一直背对着他的人鼠眼闪着一丝精光问道。只是不待那人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主公是对那女人动心了?”
那人没有马上加答,伸出手逗弄着一枝伸进窗来的竹枝,唇角勾起凉薄的浅笑:“林相以为我会?”
林相被他反问住,倒不好再回答了。沉思了会才说道:“属下相信主公。”
那人眸中迸出寒意,将一朵半开的花揉在手心,闭目暗自运功,再摊开手掌时,花已开了。他看着花,眼神迷离唇角微微一动,散开手指,花很快飘下,落在窗台上。“对了,属下上次入宫听服侍皇帝的宫女说到一事。”林相看了眼白衣人略一思索继续说道:“那枚兽齿是先皇皇后之物,奇怪的是,那个女人是怎么有的?”
提到兽齿二字时,那人的后背微僵了下。
“此事速查清!”清冷的声音很强势。
林相忙放下茶恭敬地答了声是。迅而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我林家相助,主公定能稳坐!”
白衣男子眉目轻敛华光暗下,眼角的余光撇下一道阴冷。
“林相是在要胁?”声冷如冰,薄唇像一把利刃。
林相身子不觉一颤,脸上的笑僵住,神情不自然地呵呵干笑了两声:“不敢。”但眸光徒然闪着一抹奸邪。
白衣男子举起一只手向后果断轻挥:“今日就议到此!”
林相微怔,欲言又止地站起身极不情愿地行礼告辞离去。
窗外轻风徐徐,荚竹桃的淡香在空气中弥漫,石径上已落了一层粉红。
记得年少时,母亲也是在这样的季节带着他在后花园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母亲脸上的笑就像那花儿一样……可是风筝飞得太高了,与另一只风筝相缠,他用力一拉扯,两只风筝掉在了树上,他爬上树捡风筝,当解开风筝拿到自己做的风筝时,他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正巧砸在另一只风筝上。很快有一个小男孩也过来了,小男孩哭着说他砸坏了他的风筝,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手上吃痛将小男孩推了一下,却不想小男孩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磕破了额角。父亲赶到后,心痛地抱起了小男孩,而对他是一记厌恶的眼神。他被杖责五下并罚关在佛堂静思三日,在佛堂的三日,外面发生了些事,他的母亲被打入冷宫。从此后,他的心开始一天天变冷,发誓失去的总有一天要夺回来……
“主公。”
身后一声问安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回转身看着面前黑衣短装的男子,又一片刻失神。
他的失神让花影也是一诧。
“北平王可好?”他迅速恢复冷傲,微抬了颌问道。
花影禀道:“每日服药神志不清。”
他眸中闪过精光在花影俊美的脸上停留一秒,然后转过身背说道:“王府可有异常?书信可有来往?”
“属下正为此事而来!”花影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上。
他转身接过,将信打开。信看完,他又将信递还给花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将信放回原处。”
“是。”
“在齐州时可觉北平王有异样?”他缓缓问道,目光紧紧盯着他。
花影神色如常平静答道:“属下没有发现异样。”
“太子果真没有回来!跟我玩这些虚招,只不过是小孩把戏!”白衣男子轻轻哼道。
“主公英明!”花影赞了句然后又说道:“属下回去了,出来太久免得让人生疑。“
“去吧。”白衣男子淡淡应了声。
白衣男子看着花影远去的背影,目光闪过一丝疑惑,神情严肃起来。
立在窗下又静默了许久,他突然向空中拍了两声。
“骆钦吩咐下去,派人跟踪他。”
门口的黑影立时应了一声,又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