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更加尴尬了,喝道:“闭嘴!女孩子家的没点教养,像什么样子。”
“好,江海潮你来得正好。”孟起也在气头上,直接冲着江海潮道,“你来说说,你要怎么称呼我和余老头?你也好好教教你的女儿,什么叫做礼貌!”
江海潮伸出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汤水,陪着笑道:“江海潮见过孟老前别,余老前辈。两位老前辈,还是不要和小女计较了。”
“哼,这才像话!丫头片子,听到了吗?你爹他也得叫我前辈!”孟起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江瑜连忙叫道:“爹,你怎么能这样,他们只是你的下属而已!”
“闭嘴!滚一边去!”江海潮喝道,“来人啊,把小姐拉走。”
几个海天门长老连哄带劝,将江瑜强行拉走了。江瑜还自顾自在那叫嚷嚷的,直到被拉出了门外。
“两位前辈,是我们多有怠慢了,还望两位前辈恕罪。”江海潮陪着小心,又喝道,“来人啊,重新抬一张上好的桌子来,将这些东西撤掉,重新换一套!”
杨明见状,连忙拍马屁道:“还是江门主大人大量,晚辈佩服!”
一有人开头拍马屁,接着阿谀奉承之声就多起来了,无非也都是那一套说辞,海天门门主气量大之类的。
江海潮眼中闪过明显的怒意,只是在这场合,他却忍着没有发作。他也一直堆着笑容陪在旁边,直到下人收拾好地面残渣,又重新将一整套桌子、餐具、菜肴美酒都端上来。这才鞠躬道:“客人已经都到了,请恕海潮失陪了。”
然后,江海潮才走上了海天门的主位,举起酒杯对别人频频致意。
“来来,我们吃,我们吃。”孟起还是毫无形象的样子,从刚刚端上来不久的佳肴里,随手抓东西吃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宴会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大家客套了一番,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纷纷告辞了。
而且,碧菲茵一直都没有来,让林风略微有些遗憾。出来的时候,还是孟起和余令远走在林风两侧,俨然就像是两个保镖。
“江海潮这人,还真是沉得住气。”余令远低声道。
孟起也压低了声音,道:“刚才想借她女儿的事闹一闹,试探一番。要是真的和江海潮公开闹翻了,我刚好有个借口可以不理会以后诸仙盟的各种命令。别人最多说我计较私人恩怨罢了,由得他们说去,我也不在乎这些。不成想,江海潮竟然也能忍住,我倒是不好找这个借口了。”
林风这才知道,孟起刚才是故意要闹事的,不由拍马屁道:“孟老你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孟起笑骂道:“小子,有这么夸别人的么?”
“不喜欢啊,那我就换个词语,孟老你还真是聪明伶俐啊!”
“噗”余令远都笑喷了。
孟起无奈道:“得了,还是老奸巨猾听起来更顺耳一些……”
余令远收起了笑容,严肃道:“江海潮这人心计很深,真不能小看了。若不是这次临时出来十方破灭大阵的事,诸仙盟成立已经板上钉钉,而他一定成为诸仙盟的盟主了。”
林风问道:“你们说,江海潮他会不会愿意攻入幽冥位面,去阻止阴灵宗?”
“不知道。”孟起和余令远同时摇头。
林风又问:“如果江海潮不愿意,那怎么办?你们几个罗天境界的高手能搞定吗?”
孟起不假思索,直接摇头道:“罗天境界高手穿越位面去阻止阴灵宗,这根本是不现实的。实力再高,也怕群殴啊。真要和阴灵宗来一次正面较量的话,必须要组织足够多的人手,另外找一条通路过去。不过,这位面之间的通路可不太好找……”
余令远道:“还是先别想那么多了,等讨论的结果如何,再看情况定夺吧。”
他们简单商量了下对策,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上仙门有位面传送阵,而幽冥位面也有位面传送阵,它们之间是可以连通的。但是幽冥位面的传送阵是在阴灵宗控制之下,过去的人刚出阵就被包围起来了,等于自投罗网。
所以才说这条路走不通,必须要另外找一个办法。
但首先,还是要这些上仙门,愿意去攻击阴灵宗,阻止他们的十方破灭大阵才可以。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考虑通路的事情也没意义。
……
接下来的好几天,三十四家上仙门就为这个问题而争论不休。和阴灵宗敌对这一点虽然是大家的共识,但对于“主动打过去”这一点争议很大。
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去跨位面攻击的,主客场作战是不同的,这道理谁都懂。
林风发现了,上仙门之间一旦碰到什么具有争议的话题,就开始扯皮,讨论的效率极其低下。往往一个问题翻来覆去说上好几遍,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像第一天那样高效率,直接决定一件事,那是因为早就事先定好了,不是真正的讨论。
一开始,亦梦情也耐着性子参加了两天的讨论,但第三天,她说什么也不肯去了。
“纯粹浪费时间。”她就发表了这么六个字的评论,然后就躲在林风的小院子里,自己修炼着自己的功法,再也不去管讨论的事。
雨欣也对这种扯皮讨论的事毫无兴趣,所以也就呆在小院子里,陪着亦梦情,闭门不出。
如此过了整整七天。
林风算是见识到了这些上仙门之间扯皮和踢皮球的本事,所有的门派,表面上说冠冕堂皇、信誓旦旦,一副以天下为己任,以消灭阴灵宗为目标的架势,但如果提到具体让某个门派承担某个职责,他们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推月兑。
七天过去了,依然没有能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到了第八天。
海天门的议事厅里,三十四家上仙门的首脑依然在继续扯皮。会场嘈杂不休,甚至让林风都觉得头痛。
林风也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他干脆站了起来道:“算了,你们慢慢讨论,我先走了,有什么结果通知我一声就行了。”说完,他也不管其它人惊讶的眼神,就这么离开了议事厅。
半路退场!
这在上仙门议事的时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那些上仙门的人耐心都好了去了,一件破事讨论十天半个月常有。
他半路退场的事,当然又让楚轩楚函什么的人,找到了攻击林风的一个话题,反正就是“林风无视上仙门的规矩”之类的批评。
不过别人怎么看待,林风也没心情去管。
走到议事厅外,林风在附近随意散步,刚才的会议让人有些心烦,所以排解排解烦扰的心情。海天岛上处处草木苍翠、鸟语花香,天空天色明净,地上灵气环绕,倒是非常适合散步的场所。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处花园附近。
这花园是岛内一处修炼和休憩的场所,说是花园,其实里面种满了各种仙草,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种类的花儿盛开。又有一座聚灵阵法,让这花园内的天地灵气聚而不散,供应着这些仙草。
平时海天门弟子有时候会来这里练功。因为海天岛很大,只有两千多人,所以大部分地方都很空,很多地方往往走上两里路都不会碰到什么人。这花园因为距离岛屿中央的主殿不远,倒是比外围热闹一些。
今天这里也没别的什么人,只有两个人在。
林风只是远远一瞥,就看到了杨明和江瑜两个人,正在花园里的一条小径走着。江瑜在前,步子有些快,杨明在后,似乎是在追着她。
“江小姐,等等江小姐!”杨明在后面喊道。
江瑜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怒道:“哼,你是那死老头的徒孙,你不是很听话吗?那你去跟那死老头呆着去啊,你来找我做什么?”
“江小姐息怒,太上长老他是我师门长辈,不得不敬。”杨明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对江小姐的心意,难道江小姐还不知道吗?”
“哼!长辈长辈!你就知道长辈!那死老头当众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人,我,我……气死我了!”
“江小姐,你消消气,那老家伙一向倚老卖老惯了,你不用理他就是了。”
江瑜又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杨明我问你,如果我要对付那死老头,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这……江小姐又何必强人所难……”
江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废话,我就问你,我要对付那死老头,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这……我当然是帮江小姐了。”杨明讨好地道。
“那好!”江瑜恶狠狠地道,“那死老头还有林风那小子,竟然串通一气,让我丢了这么大人,不杀了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江小姐……”杨明犹豫了下,问道,“师叔祖……嗯,那老家伙实力深不可测,要怎么对付他?那姓林的小子现在也是上仙门之一的门主,我们也不能公然攻击他,会给人落下话柄。”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等着就行了。”江瑜冷笑,“他们,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怎么,在密谋对付我?林风停下了脚步,竖起了耳朵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