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姑娘,请吧!”身边一个太监冷冷地,把她送进了冷宫。舒榒駑襻
落雪看着冷宫蛛丝网到处都是,一片片零星的雪花飞了进来,她不由留下了委屈的泪水:“这事能怨我们?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从记事起,她听到最多的是:这妮子真的很美,无人能比呀!接着一个中年人就从父母手里买下了她,然后带她到了一个繁华的地方。最后又被这个中年人转手卖给了柔荑。
柔荑,应该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主子。柔荑是个开红馆的女人,手底下有不少的姐妹。不过,柔荑还是最看重她,对她也是格外的关照。
柔荑对她进行了魔鬼般的训练:琴棋书画,吟唱舞蹈落雪无一不会。转眼间,落雪十七岁了,出落得是亭亭玉立彗。
就在这一年,柔荑把她献给了当今皇上。随同她一起进宫的是另一个王侯贵族的女儿,也是生的沉鱼落雁,标致极了。
落雪常常自叹:就算自己是块泥土,也不要再被别人踩得面目全非了才好。可现在,自己跟这样高贵的女子一同进宫,自己还有什么希望,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所以,前些日子皇帝宠信与她,她也只是当做奇迹,并不敢指望什么。可是,现在还是有人要对她下手,为了弄脏自己甚至不惜把雾霭王子也落下了水溺。
这是谁?怎么会这般歹毒?落雪咬着薄薄的嘴唇狠狠不已。
在清河的另一角,也是巍峨壮观的王宫,这里正是有碍王子的王宫。王宫也是如此的金碧辉煌,雕栏画栋叫人疑心是真真切切长上去的。
“喝,喝,尽情地喝!”
“王爷,大功告成,可喜可贺啊!”众幕僚一起对着高高在上的王子道。
王子冷笑道:“跟我有碍斗,你是不想活了!”
“是啊,是啊,那个雾霭王子实在是愚蠢呀。他怎么就那么傻,一头栽进去了,还不晓得是什么回事呀!”众幕僚大吃大喝,欢声笑语。
“哈哈,不错。还是韦大人的主意好啊,不然本王哪有这么容易扳倒了王子雾霭呀!哈哈哈哈!”有碍纵情欢笑,底下人也齐声说着令他飘飘欲仙的话。
但是,门口急速进来了一个书童:“王爷,范闲和大人求见。”
有碍自然知道这个人睿智无比,不敢怠慢,笑道:“众位,尽情欢饮。本王去去就来。”
有碍匆忙离席而去,在书房里见到了正在焦急地踱来踱去的范闲和。
“大人何事如此惊慌,要不先喝上两杯如何?”王子嬉皮笑脸。范闲和一本正经,痛心疾首:“你呀你呀,怎生如此糊涂!”
有碍王子怔住了:“为何如此说来?雾霭王子倒台以后我就解放了。我就是一马平川了。为何不尽情放松一下?”
“你糊涂呀!”
“为什么?”王子时一脸的纳闷,这叫范闲和不停地用力跺脚,焦急万分:“你也不想想,你就胜利了?真的胜利么?我看王子现在更加凶险,稍不留意立马就会有杀身之祸!”
“怎么会这样?会这样么?”满脸欢笑的有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拽住他的手,“先生快些说明白,有碍愿意洗耳恭听。”
有碍恭恭敬敬请先生坐下。
范闲和道:“请问殿下,现在犯了错误被关押着的人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的皇兄。”
“你还知道他是你的皇兄?!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哥哥有难,犯了事了,你做弟弟的在家里大摆筵席干什么?庆祝吗?庆祝什么?你这样做不是叫皇上看了心里更难受吗?皇上会怎么想?我一个儿子这样,还剩下的一个也是如此?王爷啊王爷,你糊涂!”
范闲和一席话顿时像两个清脆的耳光一下子打醒了梦中人。有碍顿时觉得四周都是冰冷的潮水向他包围过来。
“这怎么办?先生救我!”王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乞求着范闲和的指教。
范闲和却很镇定:“王爷请起来,这般大礼属下不敢。虽然我们买通了柔荑知道了皇帝今日必不愿上朝,也知道了落雪的行踪这才鼓动雾霭王子劝进,并叫他们如我们所愿在途中发生了这么一出。这真是上天的意思,本来我们先想叫雾霭王子劝进惹恼皇帝,日后再想法叫他栽进如雪这个女人怀里。没有料到,老天有眼,叫他们撞上来,立马就被逮了个现行。这是成功了,但还不保险。你现在立即撤掉宴席,然后赶紧进宫为皇兄求情!”
“求情?我还去求、求……求情?这不是荒唐吗?父皇要是杀了他不正好么?”有碍王子一脸疑惑。
范闲和冷笑道:“皇上会杀了他?不可能!”
“啊!?”有碍王子大失所望,“这么说我这个太子位置还是想不到了么?”
范闲和道:“王爷放心。既然上天如此关照我们,属下想这天下迟早是您的。只是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请王爷赶紧进宫面见圣上,为兄长求情!”
“好,既然先生说的自然不差,本王立即就去!”有碍王子落落寡欢却又无可奈何。
青花殿,简单双目无神怔怔地看着跳动不已的油灯,对着下面跪着的人喝道:“果真如此?千真万确?”
“的确如此!万岁,是小人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如有差池,请万岁灭我九族!”底下的那个奴仆连声说道。
简单心痛如刀绞,闷闷地不言语,满脸都是氤氲,不过头发胡须却是一片银白色,给阴暗的脸色添上了一些光明。
“你下去吧!不要暴露,还是沿原路回去!好好地在有碍王府里待着,朕不会辜负你的。”
那奴仆打扮的连忙躬身退下。
这奴仆刚刚退下,黄公公上来禀告:“万岁爷,有碍王爷前来求见!”
简单脸上怒气更浓,但他马上变了脸色,向黄公公招招手:“你过来。”
黄公公忙温顺地前去,皇上对他小声说了一些话,黄公公笑道:“奴才这就去办。”
黄公公进去一会儿又回来,简单对他使个眼色。黄公公立即喊道:“宣有碍王子觐见!”
随着这声喊,有碍王子款步前来,向父皇行过大礼后站立。
简单慈祥地看着眼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儿子,笑道:“孩儿,深夜前来有何要事?你我父子情深就不要打哈哈了,只管说了吧!”
有碍王爷忙跪下哭道:“父皇,有碍从小就受到父皇的宠爱,相比于兄长有过之无不及。有碍只有一个兄长,却无一个兄弟。唯一的姐姐还是远在天边。有碍最亲近的人就是父皇母后,除此之外就是皇兄。皇兄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逆不道罪行,理当受罚。恳请父皇念在有碍就这一个兄长,还请父皇宽恕!有碍愿意替兄受罚!”
简单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有碍进来会是这番说辞,心里很是受用,不由哈哈大笑,站起身,亲自走下台阶扶起了有碍。
“孩子,你也太善良了!你难道不想一想,朕要是杀了他,你可就是唯一的接-班人,这天下就是你的了。你为何要替他求情?你傻不傻呀?”简单盯着有碍的眼睛,很是认真地问。
有碍王子慌忙躲避了父皇炯炯有神的目光,那目光像闪电一般会照亮他肮脏的用心。他勉强地笑道:“父皇,儿臣三十多了,马上就要四十了。有些事情已经看淡了,儿臣现在最看重的是您和母后,兄长,我们一家人和乐融融。至于什么江山,什么太子之位,儿臣已经不在意了!儿臣愿意终生不取太子之位,只求父皇饶了皇兄!”
简单停止了动作,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他脸上表情在急速地变化,是喜还是怒,是悲还是痛?不过,他最后是放声狂笑,显得十分的舒畅:“好啊,好啊,我的儿子有这般胸襟,看来是天佑我大凰。上苍啊,你长了眼睛!哈哈!”
有碍见父皇如此表情实在是夸张,心里不由一阵狂跳,生怕范闲和教给他的一些答词在慌乱中说错了。他也是一脸的假笑,跟在后头呵呵地笑。
“很好!”简单做了最简单的肯定,“你们兄弟理当如此。可惜的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他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想着早一点做太子,他希望朕早一点死去,他自己可以独揽朝纲!好在你不是,好,我还有一个儿子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