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哪个故人?”我问。
叶子暄说:“我未亲见,所以也只是推测,现在把小庞的魂魄完璧归赵之后,我再告诉你是谁——不过真正是谁,就让经理去公安局,向警察同志描述吧。”
经理看我们要走,不由问:“我是不是没事了,你们不追究了吗?”
叶子暄淡淡地对他说:“相对于小孩父母,你比他们要高尚,至少挖坑把小孩埋了,免了小孩直接被送进垃圾站打包送进垃圾粉碎场——我们也没必要谴责你。所以你自己选择吧,你感觉自己良心要是过得去,你可以不去自首;如果良心过不去,就去市局,让警局内的画家,画出一幅女人肖像出来,作为通缉之用。”
刚开始吓的蹲在一边不敢动的大庞,此时生龙活虎起来一把抓住了经理的领子:“都是你害我弟弟的,我们找个工作容易吗?刚来这里上班没几天,就遇到把小孩埋到这里害我弟弟失了魂的事!”
经理没有说话。
叶子暄让大庞放了手。
经理此时沉默,我知道他内心正在抉择。
埋婴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与他有关系的,我相信他此时肯定后悔不该拿那二十万,想到这里便对他说:“去市局自首吧。自首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埋了小孩,而是你埋小孩的方式不对——你今天告诉我们这些,等于说没有替那女人保密。你拿了别人的钱,却并未与人消灾:就算你良心上过得去不去自首,也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经理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我明白。”
看着经理被渡化,我们离开了这里,深藏功与名。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叶子暄:“那个女人是故意让经理把小孩埋在那里的吗?”
“这个很明显。”叶子暄答道。
“我们平时经常从北环与文公路口经过,并没有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同,什么时候这里成了风水宝地了?”我自问自答道:“也难怪,高手总是比我看的更远。”
“我也是从佛光寺回来之后才发现的。那个路口的风水有些复杂,这样吧,先给小庞回魂,一会我在告诉你:因为那个地理位置,我们需有找一个高的地方,才能看明白。”
我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多,杨晨不上夜班,偶尔有几个护士小妹值班,不过都在睡懒觉,所以小庞一直睡在病房中,也无人打搅。
来到小庞跟前,叶子暄拿出一根红线,用这根红线一端绑在了小庞的两只脚上,另外一端绑在那个小棺材上。
此时那个小棺材,还被婴尸拍的啪啪直响。
“它的精力倒也旺盛。”我说。
“它吸了他的魂魄,自然精力比较好,稍后把小庞的魂魄从它身上赶出去,它就会非常老实。”叶子暄说到这里,拿出毛笔沾上黑墨,在地上迅速画了一个八卦图形,将小棺材放在八卦内的中心位置,大头朝向小庞。
然后拿符一张,贴在棺材小头上。
稍后念道:“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各魂各魄,各保安宁!”念完之后,便看到两个仿佛蜡烛的火头一样的圆球,从小棺材内飘出,顺着红线来到小庞的左脚,接着又有六个圆形移到小庞的右脚,皆入脚底的涌泉穴。
二圆为蓝,六圆为红。
待这圆完全进入小庞体内之后,小庞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大庞一看小庞醒来,急忙跑了过去。
小庞问:“我这是在哪啊?”
“一看这么熟悉的白色墙壁,也知道是在医院中。”我笑了笑说:“你能醒来就好了。”
“我这是怎么了?”小庞问。
大庞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问:“你那天上午是听谁的电话?”
大庞这样问,我与叶子暄本来指望小庞能说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比如是谁给他打电话,他为什么傻笑等,但是他依然说不知道。
他与全家捅一样,都忘记了那个电话。
我当时还以为全家桶在装,现在想来不是他装,而是因为他真的忘了。
能让人忘记某件事,我想起了一种力量,就是从武曌遗书中传来的力量。
全家桶听了电话之后,最后去了蚌中,是服务草鱼精的,而草鱼精又要服务于她的主人,而她的主人,就是魁星之王等了很久的人,而这个很久的人,依照至省大师的话来说,就是袁天罡。
那么小庞呢?
叶子暄走到他身边,倒也不急于结果,为小庞把了一下脉说:“他基本康复,不过……”
“不过什么?”大庞问。
“还要进补一下。”叶子暄说的有些为难。
“进补,这个没问题,我这就出去给他买些牛肉来。”大庞马上说。
叶子暄拿起小棺材走到门外,对大庞说:“我说的进补是把这里面的婴尸煮成汤给他喝。”
“婴尸煮汤?这?”我接受不了叶子暄这样说。
那婴尸已经腐烂,看着都恶心,退一步讲,真的要煮,也要新鲜的婴儿吧——原谅我有这种想法,我的意思,不管婴儿还是婴尸,都不能煮汤,做人必须要有底线吧,目前又不是六十年代人们饿的易子相食。
大庞此时也一脸惊讶:“叶大师,煮了?”
“没错,你去煮吧。”叶子暄说:“请相信我。”
“那要不要加些葱姜蒜,香油什么的?”大庞问。
“直接煮就行。”
大庞犹豫了一下,便要接过婴尸。
就在这时,叶子暄打开棺材盖子。
这时我发现那个婴尸倒也小了许多,而且完全不动了。
“他怎么了?”我问。
“没了别人魂魄,没有力量来源,他自然变小,也无力再动。”叶子暄说到这里,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布,从婴尸身上拓下了婴尸身上的经文,这才交给了大庞。
大庞接过之后,便走开了。
“那个女人把婴尸埋在桥下,是想把婴尸变成吸别人魂魄的怪物,为她所用吗?”我问。
叶子暄答道:“女人的目的不是这个。经理曾说:女人对他说:古人造工程,都是以血来奠基,所以这个婴尸是用来奠基的。至于它吸食魂魄,是因为它已化成了婴灵,是它自己的行为,与女人无关。不过就算它化成婴灵,因为天数太短,没有成为气候,所以不容易吸别人的魂魄,也是因为小庞的八字不硬才被吸走的,不过也没有吸全,要不然小庞早死了。”
大庞不知从哪里找到锅具,总之很快就煮好了,端到了我们跟前。
汤的味道说不明白,说臭也不臭,说香也不香,我本以为会看到汤内有婴尸,忍着恶心却啥也没看到。
大庞说:“叶大师,那婴尸入水便化掉了。”
“嗯。”
“这个……真喝啊?”大庞又问了一次。
“此事也是没有办法。”叶子暄说:“它吸了小庞的魂魄,小庞也必须用它才能固本培元,不过你最好不要告诉你小庞,你煮的是一具婴尸。”
大庞点了点头,端进屋内。
叶子暄说:“走吧,去楼顶,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
我们便顺着楼梯,一直走到顶楼天台。
从这里,完全可以看清北环那里的路况。
“你知道文化路像什么吗?”迎着夜风,叶子暄问。
“文化路,肯定像路啊。”我答。
“文化路,贯通全城,八方聚财,各种气运都在这里交汇。如果把本城比喻成一条龙,那么这条路就是龙脉,与宋朝首都开封相比,文化路就像当于开封的御街,皇帝来朝的那条路。”
说到这里,叶子暄又指着北环路与文化路说:“你看这两条路像什么?”
“相交成了十字,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她与路有什么关系?”
“发挥想像力。”叶子暄淡淡地笑了笑。
“我最多能想到这里,就是十字”我也笑了笑说。
“两条路相交,就像一把剑,文化路又可以为比喻为剑身,而北环路,则像剑柄。”叶子暄说:“古代皇帝登基,都是腰中挎一长剑,这剑的名字叫做尚方宝剑,代表九五之尊,而手握“剑柄”,就是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女人以“经文婴尸”在文化路北环路相交处的“剑柄”处奠基,奠定武媚的万朝基业,把文化路当成御街,迎接武皇真龙现世。”
“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她。”叶子暄说。
我突然感觉,如果魁星之王现在在我们面前,知道这件事之后,该有多伤心。他们以前是兄妹,现在反目成仇。与袁天罡也是,以前是好基友,现在同样也是反目成仇。
命运无常,谁也躲避不了。
“所以婴尸上面的经文,未必是她说的地藏经,我刚才拓下,稍后会去佛光寺请教。”叶子暄说:“另外,御街的尽头是龙亭,也就是皇帝登基之地,根据我观察地形,你知道相当于御街的文化路附近,哪个村子,相当于龙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