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弥漫,今晚宫阙雾气似特别浓重。舒榒駑襻
每当练功,都是一整夜,锦衣十分了解,她小心走出碧波殿,一步三回头,生怕有人跟踪,她来到碧波殿转角处繁茂的树荫下。
一个人已在那里等她。
锦衣迅速塞给那人一张纸条,那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跃上了宫墙。
锦衣转身,刹那大惊失色。
树影凌乱,雪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
“皇……皇后娘娘……”锦衣吓得面色惨白。
雪后衣袂飞扬,夜风吹散她长发如墨,一丝一缕在微风中纠缠。
锦衣吓得全身哆嗦,盯着雪后的长发,她生怕这长发一旦变成银白色,那么,她也许会立时毙命于此!
“锦衣,你太令我失望了。”雪后冷冰冰一句,这才看向她,目光里,是地府幽灵的戾气,魔性在这样的眼眸中分明毕现,锦衣吓得跪倒在地:“皇后娘娘,请听锦衣一言。”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雪后冷冷说,忽然,身影闪动,一只手已紧紧扼住锦衣的喉咙,她狠狠瞪着她,“背叛我的人……我不会那么容易让她死……”
“我是为了您啊……”锦衣拼尽全力说出这一句话。
雪后手上稍稍放松,眼里却依然是森然之气。
……………………
赵玉荀与赵宇跟着与锦衣相见之人,果然,那人来到了鲲上馆。
夜晚的鲲上馆依然灯火通明。
那人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走进鲲上馆,而是在门口张望等待了片刻,才被人领着进去。
赵玉荀看看赵宇,赵宇会意,蒙面跃入鲲上馆。
赵玉荀伤势才好,只怕有疏漏,万一被人发现是萧山王更加说不清楚。
赵宇隐蔽着跟随那人,那人来到鲲上馆隐秘处,夜风吹得树枝摇曳,树影凌乱在地,看不清那站在阴影里之人的样貌。
赵宇不敢靠得太近,只见那人将手中纸条交给那人后,便离开了。
赵宇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着那个人看过字条,走出凌乱的树影。
可他转头向另一方走去,赵宇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月色之下,只隐约看得那人衣着华丽,玉带在夜色里流光晶莹,玉带下还系着一个蝴蝶吊坠。
赵宇不敢再跟,毕竟他也是萧山王府之人,只恐被人发觉,反而更连累萧山王府。
他小心翼翼出了鲲上馆,与赵玉荀会和。
鲲上馆外,赵玉荀守株待兔,等那人出来,走出很远,才一步抢在那人身前,那人还来不及抬头看,便已被赵玉荀打晕。
赵玉荀一惊,这人竟没有武功。
赵玉荀带那人先回萧山王府,自后门而入,赵宇已先回来。
“如何?”赵玉荀问。
赵宇如实回答了。
赵玉荀思前想后,到底是什么人,会以牺牲明月性命为代价?腰上玉带带有蝴蝶吊坠?蝴蝶在南陵是吉祥之意,只有南陵贵族才能佩戴蝴蝶配饰。
赵玉荀无法搜查鲲上馆,若这人是南陵贵族,只怕便难办了。
等那人醒来,赵玉荀端坐在一旁,赵宇手中宝剑已横在那人脖颈。
那人才醒来,便感到脖颈生寒,吓得差点再次晕过去。
“萧……萧山王……”那人颤巍巍的声音。
赵玉荀笑笑:“你倒是认得本王,可本王却不认得你。”
赵玉荀的笑颠倒众生,眼神却幽冷得恐怖。
那人不说话,赵宇宝剑在那人脖颈上一靠,凉意瞬间传遍全身:“小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呵,真是沉不住气,本王有问你什么吗?”赵玉荀锐利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那人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子不住颤抖。
赵玉荀只是玩弄着袖口上绣着的珍珠,屋内的气氛冷到冰点。
那人喘气之声渐渐急促。
“锦衣和你很要好吗?”赵玉荀忽然一句,打破许久死一样的沉默,那人吓得呼吸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人……与……锦衣姑娘……都在宫中当差,只……只见过面而已。”
“见过面?”赵玉荀眉一蹙,戾气顿生。
那人一颤:“说……说过话……”
“说过话?”赵玉荀眼里戾色变得锋利。
“王爷,小人……小人真心只是个传话的,小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人说着,不住磕头:“都是锦衣姑娘让小人办的,小人只是会一点轻功,被锦衣姑娘知道了,就要小人为她做事,小人只是想要点钱,锦衣姑娘又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其他的小人实在不知……”
赵玉荀看赵宇一眼,这人不像是说谎。
适才,他已经将他心里的防线彻底击溃。
“好,就当你不知,却知道传话给何人吧?”赵玉荀平静下声色。
那人皱眉,犹豫不决。
“看来不动点真格,你是不打算要说。”赵玉荀向赵宇示意,赵宇长剑一动,寒光在眼前掠过,顿时那银亮的剑身上血迹斑驳。
那人惊叫一声,脖颈上不深不浅的一道,正汩汩流血。
那人全身都在颤抖:“小人,小人当真……当真不知啊。”
“那么叫你指认可指认得出?”赵玉荀问。
“小人认得出、认得出……”那人连声说着。
“好!”赵玉荀对赵宇吩咐,“带他下去,等叫你认人时候若说认不出,可不要怪本王!”
能够保命,那人声声都是谢恩。
赵玉荀却觉得哪里不对,一切太过顺利了。
还是,因为锦衣不过是个婢女,原本就是如此简单。
即便如此,最棘手的,还是不能搜查鲲上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