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子凝一直留屋内潜心钻研《南越征战图》,这是一本西汉时期的古书,里面的用词极为生僻难懂。舒骺豞匫
子凝茶不思饭不想就一直埋头钻研几个生词。有些根本从未见过的词,子凝宁可胡乱写个楷书代替也决不去问孔明。
她要让孔明正视自己的能力。安妈多次心疼的走来想让子凝歇歇,却被孔明拦在半路上,孔明半笑着说:“她累了自己会知道。”
子凝在屋内听到后,通常都放下笔出门去,装作没有听见般若无其事的散步。
不知不觉中,子凝已经在短短五日中将《南越征战图》全部译写完成,不过,就差几个生僻的字眼和上面兵器的图示没有完成。子凝尝试着去描摹那些复杂的兵器,却总是难以入眼。脑中偶尔会出现孔明对她说的话来:“若你画技拙劣,就去让三弟帮你,他擅于丹青。”可是,心中却又一百个不愿意。诸葛均,她可能不会帮自己。
正思量着,忽然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强烈的阳光射入,子凝不舒适得用手去遮挡。
“你是几天没有出过门了?”桀骜不驯的声音传来,虽然子凝还没有看清来人,心中却已经描摹出诸葛均那皱眉嫌弃的模样。
子凝放下遮挡阳光的手臂,开始继续拿起极细的狼毫笔去描摹图案,兀自安静,不去搭理他。
“哼!你在画什么?”戏弄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夹杂着淡淡的气息。
没有察觉中,诸葛均已经来到了身旁,满脸嫌弃的看着子凝手下的杰作。
“南越古兵器。怎样?”子凝心中一阵恼火,自己画什么还需要他来评头论足!几日不见,他又恢复了本性。
“看来二哥说的没错。”诸葛均将双臂放置在胸前,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子凝,“你的画技还真是拙劣。”云淡风轻的一句,却是那般惹人厌恶。前几日还是沉默的样子,看来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子凝右臂一弯,狠狠地向后一捅,随之而来的是诸葛均痛苦的哀号:“疯子!”毫不客气的骂出口。子凝兀自安静的又开始描摹。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忽然,诸葛均一把夺过子凝手中的笔,将子凝一推,开始坐定在桌案前,静静地重新拿了一张白净的宣纸画了起来。
子凝也识趣地走到桌案的另外一边开始翻阅各类书籍查询生僻的词眼。良久,子凝来到诸葛均身旁,俯身看到诸葛均正在画一辆战车图。诸葛均眼都没抬,似乎没有察觉到子凝的到来。子凝看着诸葛均,那与孔明有些许相似的侧脸,棱角分明,充满了桀骜的气息。他的眉宇,总是让人忍不住再看一眼。平心而论,诸葛均的相貌,远在孔明之上。
诸葛均将毛笔放入砚台中蘸了一下,才将子凝的思绪拉回,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子凝狠狠地捏了一下手背,让自己清醒起来,奇怪,为何没有痛感?
迎面而来的是诸葛均放大的俊脸:“孙子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子凝这才意识到自己捏的竟然是诸葛均的手臂,看着他手臂上一片红晕,还隐隐约约有指甲的痕迹,子凝吓得收回了手。
躲开诸葛均的怒视,子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画上,当子凝的眼神触及哪一张柔和的宣纸时,再也不敢逃离。那一笔一划之见,子凝看到的不仅仅是深厚的丹青功底,更是对战车的准确估量和熟悉。子凝心中疑惑,难道,真的应和了自己见诸葛均第一眼时的想法
“你的丹青的确出神。”子凝还是忍不住如是说道,她从来不吝啬赞美。
“那是和你的相比。”淡淡开口,画完最后一笔。
子凝习惯了诸葛均的冷淡,没有深究,反而问道:“你知道孔明要这些古兵书做什么吗?”这是子凝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因为除却子凝手中的这本《南越征战图》,在黄月英那边还有两本闻所未闻的兵书。孔明身居山野,要它们做什么?
“二哥痴迷布阵,研究古兵书应该是为此。”诸葛均放下笔。
“布阵”子凝心中一紧,这几日忙着翻译番文,竟然将八阵图的是忘到了九霄云外。狠狠地砸了一下头,“糟了”
“我看你这几日快活的把什么都忘了吧?”诸葛均赖在木椅上,神色悠闲。
“我没空和你废话。”对诸葛均多说一句话,子凝都觉得浪费。
方欲转身离开去找孔明,身后传来了懒散的声音:“孙策已经回到吴郡了。”
身子紧紧一绷,听到那两个字时,心中一软:“大哥他真的平安了?”子凝回首,眼眶里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大哥?叫的还真是亲切!”诸葛均已经走到眼前,满脸嘲弄的打量者子凝。
子凝一惊,他,是何时得知孙策就是大哥的“可惜,你还是没有偷到八阵图。”
“大哥平安了就好子凝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想诸葛均解释,“现在八阵图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许,这样,自己留在孔明身边会心安些
“是不是在想,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留在大哥身边了?”耳边一热,诸葛均俯身在子凝耳边轻轻一语,让子凝的身体一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用猜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就你?“诸葛均戏谑的声音,“一览无余!”
子凝知道大哥平安后心情释然,嘴上也毫不饶人:“我一览无余?那你老谋深算一次给我看看。”说罢手指轻轻地敲打诸葛均心脏的位置,调侃的笑了笑后转身走向屋外的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