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缭乱 第七十章 惟愿世间痴情人,终成眷属两相欢。

作者 : 朔望

子凝感觉到自己的舌尖已经被倾覆,他缠绵的情意在双唇之间游荡,忘却了下巴上的疼痛,诸葛均却慢慢松开了攫住子凝下巴的手。舒骺豞匫

舌尖有一种刺痛感,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遍了整个口腔。

子凝因为刺痛艰难的睁开了眼,看到诸葛均苍白的脸上因为兴奋似乎有了一丝血色。

他的嘴角,沾染着自己的一丝血液。

他的眼眸未曾离开过子凝,子凝感觉的到。

子凝伸手想要替他擦拭嘴角的鲜血,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子凝。”他低声开口,话语有一丝的含糊,似是在叫她的名字,又似是在喃喃自语的安慰。

子凝直视着他,不知道将手安置在何处。

“放开好吗?”子凝挣扎了一下。

在他的身边,自己永远显得手足无措。

“你会走。”他的口气,像是一个孩子。

“不会。”子凝不知道是何来的勇气竟然微微一笑,笑得很淡,却足以安抚他。

这时,门忽然被叩响。“咚咚!”

“是谁?”子凝一惊,忙起身,夜半三更,难免是敌人。

“江凌澈。”门外人应答。

江凌澈?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子凝看了一眼诸葛均,诸葛均淡淡得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不知为何,当子凝看到诸葛均对自己点头示意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忽然烟消云散。

子凝亦微微含了含首,走向木门。

“吱嘎”门应声而开。

子凝惊讶的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

“方便的话,我们可已进去吗?”说话的是王晚晴。

她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脸上也已经红润了许多。凌乱的发丝垂下额头,让她看上去有一丝憔悴。

“嗯。”犹豫了一下,子凝颔首,请他们进了门。

进屋后,江凌澈让晚晴坐在了靠窗边的梳妆台上,好让她呼吸新鲜的空气。

诸葛均的眼神始终没有触及刚刚进门的二人,正是因为他们,才伤害了她。

四人一直沉默着,没有人知道该如何的开口。

昔日的敌人,如今坐在了一室之内,没有一个人不想置对方于死地,可是,在一瞬间又显得那么手足无力。

忽然,江凌澈上前几步,膝盖重重落地,木制的地板发出嘎嘎的响声。

子凝又是一惊!

这是江凌澈第二次对自己下跪,上一次,是为情,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郡主,请受江.某跪拜之礼!”江凌澈忽然一个叩首让子凝措不及防。

“这是做什么?!”子凝连忙去扶江凌澈,余光瞥见王晚晴一脸的淡然,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似乎江凌澈这样反常的作法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应当。

“快起来!子殷受不起!”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晚晴大病初愈,不能跪拜行礼,只有江.某代劳,还请郡主接受!”江凌澈话语诚恳。

还是为情!

剑客无.情,而眼前这个被天下所有剑客尊崇的男子却是这般的痴情。

“还有,江.某为伤了这位公子而抱歉。”江凌澈望向床榻上的诸葛均。

子凝看到诸葛均只是淡淡得看了江凌澈一眼,之后便无搭理。

他,就是这样,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他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们不必自责。”子凝如是说道。

“那就好。”坐于床边的晚晴微笑着颔首,气色又好了不少。看来这沧海遗珠的功效的确强大。

江凌澈终于起身,扶起坐着的晚晴,来到诸葛均的病榻前,舒展开了一丝笑容。

“今日拜访,除了道谢之外,我们夫妻二人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二位。”江凌澈含笑温和得望了一眼身边的晚晴,晚晴颔首。

“不必了,只要江先生不要再穷追不舍,放过子殷就谢天谢地了。”子凝调侃的笑道。

“怎敢。以前多有冒犯,如今是真的有礼相赠,还请二位收下。”江凌澈惭愧的躬了一礼。

“二位?”子凝不解得看了一眼诸葛均,难道,这“二位”之中,有一位是他?

诸葛均的脸色虽然恢复了不少,可是还是有些难看,他一直敛着笑,是他一贯的作风。

“正是。”晚晴轻轻开口,“如今,我的病虽然已经大愈。可是已经不适宜再动武了,我夫妻二人,也已经决定退隐江湖,从此与世无争。”

子凝一头雾水,王晚晴说了这番话,到底意欲何为?

“郡主应该知道,我和澈各有一柄宝剑,是为黍离,如今我们退隐江湖,怕是再也用不到了。如果郡主不嫌弃,我们就将这两柄剑送给二位,权且当做二位的救命之礼。”晚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脸色有些潮红。

江凌澈疼惜得替她抚了抚背。

“你的命是她救的,与我无关。”诸葛均冷冷的抛出一句话。

“黍离本一体,原是上古时期两个情投意合的剑客化作的剑魂,若不是有.情人拥有它们,它们就难以叫做黍离。”晚晴娓娓道来

子凝静静得听着,原来这两柄冰冷的剑,竟然有这么凄美的故事。

“有.情人?哼,不见得吧。”诸葛均揶揄得看了子凝一眼。

子凝瑟缩了一下。

“其实,这位公子愿意替郡主挡这一剑,而郡主又愿意舍命相救,这已经证明了二位便是真正的有.情人。”晚晴笑道。

“那……”子凝尴尬的难以应答。接受?还是不接受?!

还没等子凝考虑,江凌澈已将两柄宝剑交到了子凝的手中。

掌心一沉,烫手的山芋!

“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令。”子凝低低福了一个礼。

转过身,将“黍”双手递交给了诸葛均,诸葛均的脸还是铁青。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接过了“黍”!

子凝不知道,他接受的原因,是为了那一句“黍离本一体。”

江凌澈和王晚晴甚是欣慰,面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宝剑已有了归宿,两人也终于如愿以偿得退隐江湖。

子凝的心中却有一股淡淡的愁绪,这样的乱世,真的有退隐之地吗?

江凌澈和王晚晴前脚刚踏出门,孙朗便笑着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凡柔,以及另一个女子。

子凝方欲歇息一下,当看到那个女子时,心中忽然而生一种异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一直跟在凡柔的身后,看上去岁数也不过是十三四岁,模样娇丽,眼神却是格外的老成。

诸葛均无心去理会到底房间内多了什么人或者是少了什么人,只是兀自转过了头去,身子朝向床内不去理睬。

孙朗朝诸葛均看了一眼,向子凝摆了摆手,似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凝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这位是?”子凝向前几步,走到了那个女子的身前。

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我叫墨夷。”那女孩倒是机灵的很,自己笑嘻嘻得回答道。

“墨夷?”子凝喃喃道。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你也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是吧?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孙朗双手合抱于胸前,笑道。

看来孙朗对这个墨夷的映像倒是不错。

“这个女孩父母双亡,因为无钱安葬父母,所以在街市上卖身葬父,我们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些银子,没想到她一定要跟着我们回来了。”凡柔解释道。

这是,墨夷忽然跪下,眼泪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

“哎,你快起来!”又是一个下跪的人!子凝有些手足无措。

“姑娘,求求您,行行好,收留我吧,墨夷真的是无处可去了。”墨夷一边哭一边道。

子凝直起了身子,忽然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便试探性得问墨夷:“是他们救了你,为什么要我收留你?”

这时,倒是孙朗替她解释了:“因为我们要离开了,她跟着我们怪不方便的。”

“离开?!你又要去哪里?”子凝近乎于惊呼。

孙朗整日消失,原本就已经是两年未见,今日又要说离开,他的本意,不是来杀自己的吗?

“我们!”孙朗一把揽过凡柔的肩膀,不正经得道,“要去浪迹天涯!”

凡柔一声嗤笑。

子凝语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孙朗。

孙朗啊孙朗,你到底何时才能够安定下来?

“姑娘,求求您!”墨夷哭得更加厉害了,恳切的眼神中依旧有一份老成。

“你就收下她吧,反正你把她带回东吴给她一顿饭吃就行了。东吴又不是一个下人都养不起了!”孙朗笑嘻嘻的将这个烂摊子交给子凝。

“可是……”子凝犹觉得不妥。

“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走了,后会有期!”孙朗揽着凡柔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向屋内的子凝挥了挥手。

屋内,子凝只好将就着收下了墨夷。

“你先去歇着吧,住孙朗留下的房间,有事的话我会叫你。”子凝吩咐墨夷。

不知为何,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多谢姑娘相救。”墨夷福了一个礼,退去。

终于又归于平静。

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经入睡。

可是子凝知道,他是装的。

子凝来到床前坐下,想要伸手去替他盖上背角,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难以下手。

“怎么,这么快就厌倦了?”揶揄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转身,子凝在半空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子凝僵硬的手腕,随即冷笑,俊削的脸庞尽是嘲弄。

子凝的胸口一堵,有一种疼痛没有来由。

“你这是什么意思?”子凝缩回手,语涩。

“你应该已经厌倦照顾我了吧,你可以走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似乎这一切的话语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无关痛痒。

“诸葛均!”子凝克制不住自己的心酸,“你知道我这两天来经历了什么吗?我去了曹营,险些入了虎狼之穴而难以月兑身;我在你的床畔整整守了一夜,就是为了等你醒过来。而你呢,醒来之后却对我说这样的话,到底是谁厌倦了?!”

子凝的脸色涨红,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同情。”诸葛均因为伤痛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出他掩藏的怒意。

“那你还要什么?!诸葛均,我对你,只有厌恶!连同情也没有!”子凝的眼泪落下,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诸葛均的脸色依旧苍白,子凝话语刚刚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他,毕竟还重伤在身。

这样的言语刺激,他怕是接受不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

“厌恶?”诸葛均自嘲得笑了笑,忽然起身,身子因为重伤有些踉跄。

子凝忙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挥开,他的眼中,此刻说不尽的复杂。

他拿起床边的“黍”,只着里衣,连外衫都没有披上一件便往门外走。

子凝跑到他面前一把拦住他:“诸葛均!你疯了!你还有伤在身,外面在下雨,你这样出去会死的!”

诸葛均的眼神薄凉的可怕,子凝从未见过他这样看着自己。

心中有千万把利剑在搅动,疼的钻心。

“你在乎吗?”他冷笑,甩开子凝的身体,决然的向门外走去,他的背影,徒增凄凉……子凝徒留在原地,房间内似乎还有着诸葛均的气息。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子凝狠狠地敲击自己的头,发丝凌乱也全然不顾。

他为了自己奋不顾身挡住了王晚晴的那一剑,自己在他昏迷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会同他争吵,可是结果呢?

孙子殷!你到底做了什么?!

子凝知道,就算追上去也是徒劳,依诸葛均的轻功即使负伤在身自己也追赶不上他,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子凝忽然哭了起来,低声的抽噎,眼泪不争气的一涌而出。

自己的执着到底是对还是错,在孔明伤害了自己后,自己却伤害了他。

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墨夷看到子凝发丝褴褛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子凝。

子凝还是不停的哭泣。

“到底是怎么了?您跟墨夷说啊!”墨夷似是很担心。

子凝在墨夷不断地询问声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惊醒!

墨夷?!墨夷?!

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墨夷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子凝停止了抽噎,转而抬头,以一种极为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墨夷。

子凝看到,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呵,你掩藏的真好,我都差点被你蒙骗过去了,墨夷。”子凝起身,一睥睨的姿态看着墨夷。

墨夷不知所措得起身:“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墨夷!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姓夏侯吧?夏侯墨夷!”子凝手中不知何时“离”已在手,长剑还未出鞘,直指墨夷。

墨夷忽然冷笑:“孙子殷果然不负虚名,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你看穿了。”

“说!你设计来到我的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子凝的剑指向夏侯墨夷。

夏侯墨夷一笑,道:“孙子殷,你为何如此聪明,就连我带了人.皮.面.具也被你识破了。只可惜啊,你错就错在过分的聪明了。”

夏侯墨夷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哦?愿闻其详。”子凝浅笑。

“你可还曾记得三年前你杀了一个叫夏侯墨风的人?”夏侯墨夷的眼神忽然冷却。

“夏侯墨风?”子凝蹙眉,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是有这样一个人。

“夏侯墨风是我的哥哥,而你却杀了他。你说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夏侯墨夷的笑即使再人.皮.面.具下依旧璀璨邪魅。

“你要杀了我?”子凝嘴角一勾,极为不屑的问道。

“杀你?哼,我可不敢动你,你可知道让自己的仇人承受比自己多十倍的痛苦,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夏侯墨夷忽然伸手推开了子凝架在她脖颈上的剑,向子凝逼近。

“什么意思?”子凝冷笑,丝毫没有畏惧。

“你回到东吴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夏侯墨夷的笑是那般的蚀骨。

子凝的心头涌上了一阵不安。

东吴。她是什么意思?难道……

夏侯墨夷是曹操军中大将夏侯惇之女,以善于用毒和易容之术而闻名,她到底,做了什么?

“你还不出发?啧啧,这样迟缓,怕是回到了东吴就只剩一片狼藉了。”夏侯墨夷摇摇头道。

子凝一急,盯了夏侯墨夷几眼,迅速得破门而出,快马加鞭赶向东吴。

即使知道夏侯墨夷可能是骗自己,以此放过她,可是心中的焦虑还是没有消退。

不为夏侯墨夷的威胁,只为大哥已亡,东吴二哥把持朝野,怕是人心危危。

连续几天的快马加鞭,子凝终于到了东吴。

这几日来,子凝一路并未停歇,只是在是在干渴难耐的时候才停下,看到眼前的长江水,子凝顿觉身心都有了安放之处。wwzo。

子凝走向城门,方欲掏出郡主令牌让士兵放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郡主!”

子凝一回头,看到了鲁肃。

忙上前去作礼,可是,当子凝走近鲁肃的时候,才后悔自己的鲁莽!

方才没有看清,鲁肃的身边还有一人……

诸葛亮!

子凝恨不得有一个地洞能够让自己钻下去。一路上早就听说刘备派遣军师诸葛亮来东吴与二哥一同商议联盟破曹的事情,没想到他来的那么快!

“郡主,你可算是回来了。”鲁肃的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毕竟如今的东吴是内忧加外患。

“嗯,一切可好?”子凝尽量使自己无视旁边的诸葛亮,和声道。

“哎……”鲁肃叹了口气,“不说了,郡主,你不在的时候东吴巨变啊。”、

子凝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没有来由的颤了一下。

“郡主,这位是刘备军师诸葛亮。”鲁肃介绍道。

“早就有所耳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子凝的口中满是揶揄的口吻。

孔明只是颔首,微笑不语,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子凝方欲进城门,身后传来一个欢呼雀跃的声音:‘郡主!你终于回来了!“

是念遥,念遥是子凝自小的贴身婢女,感情甚好。

“念遥!”子凝小跑上去,握住念遥的手,“怎么样?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念遥因为长久没有见过子凝而热泪盈眶。

这时,一个老者迎面走来,念遥和鲁肃皆显示出了恭敬之色。

“这不是郡主吗?这些时间野到哪里去了?”

子凝一看,原来是江东老臣张昭。遍遍口间。

“原来是张大人,多日不见,张大人说话还是这般刻薄。”子凝笑道,话语随意。

张昭脸色一变,得亏他平日里没少受子凝的气,否则现在一定接受不了。14049782

“郡主总是这样得理不让人,还整日混荡在外,老臣真是为郡主担忧以后嫁不嫁的出去啊。”张昭说完捋了捋胡须,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鲁肃咳嗽了一声。

子凝一笑,走近张昭,笑道:“张大人不必为子殷担心,因为子殷早就想好了要嫁给谁,不劳您费心。”

张昭笑:“哦?是哪家的公子有这样的福气能娶上郡主啊?”

子凝一挑眉,笑:“自然是张大人的公子。”

语毕,鲁肃难忍笑意,而念遥也笑了起来,只有孔明,仍是处变不惊。

张昭一气之下,胡子都顺了,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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