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太久的书,”正埋头在书里看得如痴如醉,手上却突然一轻,厚厚的书被人从背后取走,宠唯一回过头去,瘪着嘴看着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埋怨道:“不能跑不能跳,不可以出去不能画画,除了看书我还能做什么?”
裴轼卿把书扔到一旁,牵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你看了一个多小时了,起来走走。”
以前在蔷薇园的时候她还喜欢到院子里走走,本以为换个环境幽静点的地方更适合她养胎,谁知道到了写意园她反而不爱出去走了,成天待在屋子里,不是看书就是上网,吃饭也在卧室里,成了完全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宠唯一懒洋洋地跟在他后面,好像不是他牵着她还不会走一样。
“真是懒到家了。”裴轼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要是以后孩子也跟你一样懒怎么办?孚”
“我不是懒,只是懒得动。”宠唯一动了动脖子,有点酸。
“带你来这儿,好像适得其反了。”裴轼卿颇有些无奈地道。
宠唯一眯起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呼出一口气来才道:“这里没有蔷薇园宽敞。椤”
裴轼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应该说是视野吧,写意园里里外外一层一层地修,园里的风景不错,但是望出去就受到了限制。
宠唯一绕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背,柔声道:“裴叔叔,要不咱们还是回蔷薇园去吧?”
“在蔷薇园多好啊,几天不见小四,我有点儿想它了。”
最终裴轼卿没招架得住她的呢哝软语,磨蹭了一下就打包带着她回蔷薇园了。
刚下车,就有个厚脸皮的人凑了上来,一脸讨好地道:“四少,一一,回来了?”
裴轼卿挑眉,顺手将手里的包递给张伯,拦着宠唯一的腰就往里走,面无表情地从眼前人旁边穿过,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自便。
“一一……”那人像条可怜巴巴的大狗一样望着宠唯一。
宠唯一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我说江大毛,你天天来蔷薇园等我有意思吗?”
江大毛江慕青顿时精神一振,笑呵呵地说道:“当然有意思了,这不就把你等回来了吗?!”
宠唯一翻了翻白眼,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找我干嘛?”
江慕青一双眼睛都快完成了月牙状,那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我想去看看文优。”他道。
宠唯一眯起眼,“文优现在不让你见吗?”
江慕青抓了抓头发,有些挫败地道:“我去过文家好几次了,回回都吃闭门羹,不过听说文优不在,去了别的地方,文家人瞒得紧,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所以……”
“所以只有来找我。”宠唯一笑笑,一脸循循善诱,“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找文优?”
江慕青眼睛一瞪,“这样说就不好了吧,好歹咱俩以前还差点结婚呢,就算不能共枕眠,好歹还是有点缘分的,我去看她一眼表示慰问都不行啊?”
宠唯一差点忘了这茬,刚要点头就被裴轼卿拦住,轻飘飘地扔出几个字,随后就扣着她往蔷薇园里面走。
宠唯一冲江慕青摆摆手,反正医院的名字他是知道了,要找人自己去找也行。
闻着空气里熟悉的花香,宠唯一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活络起来,她冲小四招招手,看它屁颠儿屁颠儿地冲自己跑过来,边弯下腰边对裴轼卿道:“还是蔷薇园里好。”
裴轼卿面上带着笑意,拍拍她的肩膀道:“外面还有点热,先进去。”
宠唯一点头,抱着小四往里走,“我觉得小四好像长胖了。”
“天儿热了,小四也懒起来了,成天躲在屋子里不动,除了吃吃饭,就是出来晒晒太阳。”裴轼卿回忆着张伯所说的,自从蔷薇园没了他们俩,小四俨然就是这园子里最大的,佣人们每天伺候它就行了。
“小四还挺会享受。”宠唯一用鼻子蹭了蹭小四的额头,惹来它一声软糯的叫唤。
宠唯一把小四放在沙发上,突然瞥见桌上放着很多礼品,她诧异道:“江大毛还知道带礼物了?”
张伯笑笑道:“大少女乃女乃妹妹从国外回来,这是她送过来的。”
“哦,”宠唯一应了声,转头去看裴轼卿,“我怎么不记得大嫂有个妹妹?”
裴轼卿对秦蔚蓝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她从小就待在国外,很少回国,秦敏对她的培养方式和秦霜大不相同。
“名字叫秦蔚蓝,也是学画画的,一直待在国外,我都是十来年前见过她。”
宠唯一点点头,仔细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全是些贵重的补品,有些还是专门针对孕妇的。
勾唇笑了笑,她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一丝嘲讽,反正她现在看秦霜不顺眼,连带着看秦家的人也不顺眼,自然也不会待见他们送来的东西。
裴轼卿示意张伯把东西拿走,倾身坐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又不高兴了?”
宠唯一眼睛都没抬一下,冷淡道:“你不知道孕妇脾气不好吗?”
这倒是真的,从怀孕开始,身子不见长,脾气大了不少。
裴轼卿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要是你不喜欢,以后不让秦家的人和东西进到蔷薇园里来。”
宠唯一这才有了笑意,嘴上却道:“大嫂会说我针对她。”
“不会,”裴轼卿顿了顿道:“就是针对她又怎么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傲,不过却让宠唯一很舒坦,她软软往他话里一靠,抚模着小四柔软的毛发,惬意地闭上眼睛,细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不管的。”
“是。”裴轼卿五指穿插在她发间,眉目中溢满宠溺。
“喵呜……”小四舌忝舌忝宠唯一的手指,粗糙的舌头弄得她痒痒的,缩了缩手她该为拍着它的头。
静谧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江慕青的电话就像催命一样打来了,裴轼卿口气不善地接起,江慕青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四少,我找一下唯一。”
“哪个四少?”裴轼卿挑眉刁难。江慕青头皮发麻,这玩笑冷的,B市还能有那个四少,上回那个没脑子的荣归自称四少,不就被废了手么……虽然这也不是直接关系……但至少没人再敢在这上头犯他和宠唯一的忌讳了……
“四少,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就跟唯一说一句,就一句!”江慕青就差竖起三根指头了,然后就屏住呼吸听着那边的动静,就在他忐忑不已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什么事呀?”
宠唯一就躺在裴轼卿的膝盖上,连拿手机的活儿都是他代劳了。
“唯一,文优不让我进去。”江慕青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浑身没劲儿,“我都到门口了,她非让那个五大三粗的看护把我赶了出来。”
文优和江慕青从来都是欢喜冤家,文优现在不想见人很正常,相比之下就更不愿意见他了,所以文家才不会透露她在哪家医院,这可不,找上去了别人也未必愿意见。
听不到宠唯一说话,江慕青就知道她没多想帮自己的意思,于是连忙哀求道:“唯一,你乖,就帮我这一次行不?”
“为什么要帮你?”裴轼卿的腿太舒服,小四的毛太软,身下又是软软的沙发,这些几乎让她昏昏欲睡,说起话来也是漫不经心的。
江慕青知道宠唯一就是这毛病,别人越是急她越是慢条斯理,雷打到上也不会跳一下!
沉了沉气息,他迅速做了决定:“唯一,我想照顾文优。”
宠唯一双眸倏地睁开,口气也冷起来,“江慕青,你脑子没昏吧?”
“没有,”江慕青笃定道:“我清醒的很,不是因为同情!”
宠唯一沉默片刻,半是怀疑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江慕青苦笑,“我不是要和文优结婚的吗?还不是被你搅黄了?”
宠唯一沉下脸,口气不善,“当初是谁求我的?”
“我的错!”江慕青连忙讨饶,他当时吧,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谁甘心当备胎啊,还是被随随便便抓去结婚!
不过要是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当初干脆把婚结了算了,省得现在文优痛不欲生。
“唯一,我是认真的,”他顿了顿又道:“她这个时候需要的东西你没法给她。”
宠唯一静下心来,认真地思考江慕青的话。
文优现在需要一个肩膀,能让她无所顾忌的倾诉对象,江慕青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但是现在她和闻家、裴家纠缠不清,没必要再把他搭进去,到时候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不过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她的,”江慕青又道:“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个结果,大家一块儿长大,我也不想看她一个人挣扎。”
以朋友的身份,就没有那么过顾虑了。
“好,”宠唯一干脆地答应,“等会我过去找你。”
江慕青连连道谢。
不用看就知道裴轼卿脸色不善,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一定在自己身上打转,宠唯一合上电话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抬起头来时迅速阳光明媚,颇有些讨好意味地道:“裴叔叔……?”
裴轼卿哼了一声,故意板着脸道:“你不是都决定了吗?还要问我?”
宠唯一撅着小嘴儿腻进他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与他对视,撒娇道:“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你的话当然也是最重要的,裴叔叔……”
裴轼卿心软了软,不过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
宠唯一见这招不管用,干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薄唇,然后退开,咬着下唇盯着他,“这样可以了吧?”
裴轼卿没过瘾,果断摇头。
宠唯一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然后挑眉道:“这样呢?”
裴轼卿紧绷的面容迅速瓦解,只差一击就能将他全部攻陷!
宠唯一趴在他胸口上,俯头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地舌忝舐,短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只不过片刻,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自己的!
裴轼卿扶住她的腰,手臂渐渐用力,等到她小小舌头缩头缩脑地探出的时候,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迅速纠缠住她的,火热的舌头开始攻城略地。
久违的亲热让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宠唯一整个人都软在了裴轼卿怀里,跟猫一样蜷缩的,而那只真正的猫,早在它被主人抛下沙发之后就跳到了与两人相对的玻璃桌上,一边舌忝着嘴巴一边“喵喵”叫,圆溜溜的眼珠子转都舍不得转一下。
张伯早就识趣地吩咐佣人不要出现在客厅,可是这个“第三者”在场总让宠唯一觉得有些别扭,她轻推了裴轼卿一下,气喘道:“我还要出门呢……”
饱含情.欲的声音让裴轼卿的欲.望在一瞬间爆发,他真想把身上的人按在沙发上就地正法,不过现在还不行,至少三个月,情况不好的话九个月,有的他忍的!
看他额头青筋暴跳,宠唯一面上蒸出了一层粉色,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只能感叹一句:有心无力……
“喵呜……!”小四冲两人瞪着眼睛,大叫一声。
“色猫!”宠唯一地骂了一声,裴轼卿就挥手把它赶下了桌子。
小四动作快,裴轼卿的手还没挨着它,它就利落地跳到了桌子底下,回头冲他们叫了一声才一溜烟窜了出去。
宠唯一坐起来整了整衣服,然后转过头去问旁边正在艰难忍受的人,“没问题吧?”
裴轼卿将她一丝乱发理顺,看她粉腮薄红,红唇微肿的模样,低吼一声又扣住她的头狠狠亲了一通这才放过她。
宠唯一回过神来就捶了他一下,嗔怪道:“你看你,又把我头发弄乱了。”
裴轼卿帮她整理好,确定没有一点疏漏之后才哑着嗓子道:“早点回来。”
“很快的。”宠唯一模模他的脸颊,笑了笑。
送宠唯一出门的是在裴家干了十几年的老司机,裴轼卿忙不过来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在接送宠唯一。宠唯一只知道他姓赵,名字不知道,平时都叫他赵叔,他人也不错,老实又不多话。
“赵叔,稍微开快点也没关系。”车速实在太慢,后面鸣笛声四起,宠唯一耳膜有些发疼。赵叔半晌没有反应,宠唯一复又唤道:“赵叔?”
赵叔一怔,回过神来道:“少女乃女乃,您刚才说什么?”
宠唯一蹙眉,他开着车竟然还敢走神?
“没事。”她笑笑,掩盖过刚才的话题,顿了顿转口道:“赵叔,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叔干笑一声,紧巴巴地解释道:“今天热昏了头,少女乃女乃,我不会再犯了!”
“没事,”宠唯一轻轻一笑,“你每天都守在蔷薇园里,要不放你几天假吧,最近我也很少出门。”
赵叔连忙摇头,诚惶诚恐道:“我好得很,不用休假,再说我在园子里本来也没多少事做,很清闲的。”
宠唯一只当他是怕丢了这份工作,于是便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