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宠唯一从睡梦中唤醒，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已经八点了。”裴轼卿坐起来，又将手边的裴驴儿抱起来放进她怀里，笑道：“小东西早就醒了，吵个没完，我就把她抱过来了。”
宠唯一亲了亲裴驴儿粉粉的脸蛋，“她一直醒着吗，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抱过来之后就变得很乖，自己玩儿。”裴轼卿模模女儿的头，道：“很会体谅人的小家伙！”
宠唯一抱的更紧了，亲昵地蹭着她的脸蛋道：“宝贝要快点儿长大。殂”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回奉一园陪宠正宏钓鱼，一家三口要出门的时候，门口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裴轼卿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眉梢一跳，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道：“别跟我说这是你的儿子。”
“的确是我儿子。”聂重溯淡淡道：“托付给你照顾了。笄”
“你觉得可能吗？”裴轼卿反问。
“当然，只要你上面那几个老头需要我家的武器，就可能。”聂重溯一笑，“裴四少，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盟友了。”
距离轮船事件不足一月，聂重溯就和上面的人达成了协议，还堂而皇之地把儿子送到了蔷薇园，他是没学过历史吗？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然而聂重溯却有恃无恐，径直道：“希望在我接回他期间，你可以好好教育他。”
只停顿了几秒，裴轼卿就做了决定，冷笑一声，“你放心，绝对会把他教育成一个正面人物。”
聂重溯笑了声就挂了电话。
宠唯一看着立在铁门后的少年，不由想到了阿瑞斯，虽然眼前的少年是典型的东方人，但五官过于清秀，还没张开就看得出来十分漂亮，这长大了又是祸国殃民的主儿。她是很讨厌阿瑞斯的。
“怎么了？”她收回目光，看向裴轼卿。
“托儿所。”裴轼卿似有笑意，瞥了眼门口站得笔直的小屁孩儿，道：“把罪犯的儿子托付给警察，聂重溯想表达什么？”
大门缓缓打开，小屁孩儿倨傲地走了进来，往两人面前一站，盯着宠唯一看了一会儿才道：“长得也不怎么样。”
宠唯一脸一拉，强迫自己扭过头转移目标，咬牙道：“或许他只是想让你矫正一下他的审美观。”
裴轼卿轻咳一声，“很有可能。”
宠唯一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跟前的小屁孩儿，阴测测地笑：“不如送去特编队吧，听说那里今年去了不少好孩子。”
裴轼卿表示赞同，立马就拨通了翟薄锦的电话。
小屁孩儿疑惑，“特编队是什么地方？”
“好孩子和坏孩子都可以去的地方，”宠唯一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头，“在那里，好孩子很会照顾坏孩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自问自答，“算了，小屁孩儿是不需要名字的，就叫小屁孩儿吧！”
小屁孩儿发飙了，“我叫聂湛！”
“哦……”宠唯一低头逗着怀里的裴驴儿，不咸不淡地道：“可还是小屁孩儿。”
聂湛眉头一颤，还想说什么，人却已经被裴轼卿提起来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你，老实呆在这儿。”
两人绕过聂湛上了车，裴驴儿圆溜溜的眼珠盯着他转，最后抿抿嘴将头扭了个个。
宠唯一心情陡然好转，狠狠亲了裴驴儿一口，“不愧是我的女儿，你也讨厌这小子是不是？”
聂湛冷眼看着她，心想一个巴掌大的孩子能听得懂你说话吗？
“拜！”宠唯一朝他挥挥手。
裴轼卿发动车子，还抽空看了宠唯一一眼，“你好像很讨厌这孩子。”
本来像阿瑞斯就已经够让人不舒服了，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居然就说这样的话，真是个不讨喜的孩子。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长的很难看？”宠唯一低头勾着裴驴儿的下巴。
裴驴儿呜呜直笑，小爪子不住地挥舞，好像是要响应宠唯一的说法。
“特编队一定会好好教他的，”裴轼卿微微一笑，“至少，要拧正他的审美观。”
此时的聂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此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还没抵达奉一园，裴驴儿就睡着了，陆云萧打来电话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又说地方改在了君家，君韵正好在画廊，把文优和小政阳一块儿带过去了。
“只是回去陪爷爷钓鱼，怎么突然演变成吃团圆饭的局面了？”宠唯一奇怪地笑笑。
“择日不如撞日，免了一个个去找。”裴轼卿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也好。”宠唯一笑了笑。
车子在路上调了头，朝君家所在的方向驶去。
宠正宏似乎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早就把象棋搬出来摆上了，陆云萧只能陪着他，君韵牵着君雅出来接他们，文优把政阳也抱了出来，小政阳看到裴驴儿别提有多兴奋，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玩具捧了出来，想要讨好。
“小政阳真是热情。”宠唯一凑过去亲了亲他，“可惜驴儿现在在睡觉哦。”
政阳伸手模着裴驴儿的脸，又仰起小脸来对宠唯一笑。
“我也要看看妹妹。”君雅小跑过来，小胖手挥舞着。
文优扶额，“搞不懂你们两母女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宠唯一笑眯眯地道：“上天的优待……”
眼前小屁孩儿那张脸一闪而过，她笑容顿了一下，耸耸肩才抱着裴驴儿走了进去……
*
光阴荏苒，五年过去。
“小公主放学回来了？”裴轼卿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裴驴儿。
“已经回来了，好像很高兴，不知道是不是捡到钱了。”宠唯一模模下巴，“真是的，她非要跟你说。”
裴轼卿拉下脸，还不是因为你从小灌输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男人的事要跟男人说，早就在等你了。”宠唯一摆摆手，不以为意，“我答应老师要出一幅作品，还没忙完，你陪她玩儿吧。”
她说完就进了画室，留下裴轼卿风中凌乱，将女儿教成这个样子她竟然就甩手不管了？“爸爸！爸爸！”穿着黑色小西服裴驴儿从房间里奔出来，扑到他腿上高兴道：“爸爸，我的衣服好看吗？”
裴轼卿蹲下来扯了扯她拧成一团的领带，微笑着模模她的短发，道：“好看，妈妈买的吗？”
“不是。”裴驴儿脸蛋红扑扑的，小眼睛也晶晶亮，“今天和同学回家的时候，同学妈妈给我买的。”
这是经常的事了，不过能挑这么一身西装，那位同学的妈妈品味也很特殊，即便裴驴儿剪了短发，也应该能看得出来她是女孩儿才对……
“爸爸，”裴驴儿唤他，双手叉着腰问：“我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裴轼卿笑容一僵，心中冷飕飕的：他早该扔了房间里能模糊女儿性别意识的东西！
“妈妈是怎么回答你的？”他顿了顿，还是先模模底。
稚女敕的声音高高答道：“妈妈说二者皆有可能！”
裴轼卿嘴角抽搐，一把抱起女儿道：“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你是女孩儿。”
“女孩儿是不是只能和男孩儿结婚？”裴驴儿想了想问道。
裴轼卿赶紧点头，再也不能教给女儿一些不该教的东西了！
裴驴儿扭着身体从他怀里滑出来，迈着小短腿儿就往外跑，裴轼卿连忙叫住，“宝贝，往哪儿去？”
“昨天幼儿园的芳芳让我当她男朋友，我答应了，但是我们不能结婚，所以这段恋情是没有结果的，我现在就去和她说清楚！”
裴轼卿立在风中，有种瞬间苍老的感觉。
裴驴儿跑了两步又停下来，苦恼道：“可是今天阿姨送我衣服的时候也说想认我做儿子呢，可是我是女孩儿，不能当她儿子……”
“那就不要当……！”裴轼卿抱头。
“可是驴儿很喜欢那个阿姨……”裴驴儿小眉头皱紧，不等裴轼卿开解又自行舒展开来，高高兴兴地拉着领带，“我决定不当女孩儿了，我要当莉莉阿姨的儿子！”
裴轼卿怒极，敲开书房的门，大声道：“你女儿要造反了，还不来管管！”
宠唯一满脸疲惫地探出头来，问道：“驴儿，你刚才又说什么了？”
裴驴儿食指戳着自己的小脸蛋，无辜道：“我说要给莉莉阿姨当儿子。”
宠唯一脸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掐着她的女敕脸道：“不管你是当儿子还是当女儿，只能是我的，懂不懂？两件衣服就把你收买了？”
裴驴儿瘪着嘴要哭不哭，裴轼卿心疼了，连忙把她夺过来，“驴儿还小，她不懂……”
“我知道了，妈妈，莉莉阿姨说明天请我吃蛋糕，等我吃完了蛋糕我就不做她儿子了！”
“真乖！”
PS：呀，迫不及待想看驴儿长大，so……直接跳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