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锁 黄河筑桥

作者 : 鱼落青荷

黄河下游,此时,己经是天寒地冻之天,四处,飘着雪花,地上的雪,足足有一尺多厚,就是这样的情况,黄河里面的水,混着泥沙,还在无情的泛滥着,好像是在向老天召示它的不满一样。舒残颚疈

此时,老道拿着他那白色的指尘,立于黄河岸边,他的面前,放了一个香坛,香坛里面,立了三柱香,冲天而燃。

崇伯鲧就站在他身后不远之处,看着泛滥的黄河之水,他的身后,站了太多的拿着工具的百姓,他们都是响应朝廷的号召,来黄河开工的。

前几天的天气,还不算是太冷,可是,这说冷就冷了起来,百姓们都不乐意出门了,可是,经不过崇伯鲧的巧言细说,说是为了后代的千秋大计,说是此时架桥,加固河堤,明年才能抵御了洪水的袭击,开春之时,才能有一个好收成,也不至于使自己的家庭流离失所,正是因为百姓们对生活有着美好的希望,所以,他们才不畏严寒,来到了这里上工。

“得道于天,信道于人,今日,老道在这里开坛作法,全为百姓不再受洪水泛滥之苦,特此禀告老天,希望老天可怜天下苍生,助百姓将此桥顺利搭好。”老道所说之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这听到百姓的耳中,自然是十分的好听,干劲儿无形中又增加了一把辶。

“今,老道向天卜一卦,若是铜钱八面朝上,那么,此桥就可以顺利的开工了。”老道语毕,伸手,扔出来了八个铜钱,果然,八个铜钱的正面,全然是朝上的,这又是看得众人的心中,一阵的豪情壮气。

“看来是老天爷的旨意啊,老天爷让咱们修桥的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一声,接着断断续续的响应,也响了起来。

“是啊是啊,咱们努把力,把桥修好了,堤加固了,子孙后代就有福气了。”在这个愚昧的朝代,百姓们是更相信老天爷之说的,他们认为,八个铜钱全部面部朝上,就是老天爷对于架桥固是的许可。却不知,依老道的法力,将几个铜钱全然面朝上天,这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儿罢了璎。

听到百姓们这么说,老道极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滚滚的黄河水,他轻笑了一下,接下来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交到了崇伯鲧的手中了。

“乡亲们,兄弟们,亲人们,咱们住在黄河一线,经常受洪水的欺负,今日,我崇伯鲧受舜帝之命,前来治理河道,得到了乡亲们的支持,更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今日,我等冒雪开工,也算是为自己明天的美好生活,付出一些力量了,等桥修好了,堤固好了,咱们就坐等平稳的生活吧。”崇伯鲧的话一说完,百姓们无不欢呼的。

看得出来,百姓们对他所形容的美好生活,是那么的向往,连年以来,黄河下游洪水泛滥,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处定居,吃不饱,穿不暖,过着非人的生活,在他们看来,能有一份安定的生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兄弟们,努把力啊。咱们的好生活就要开始了,干吧。”人群中,崇伯鲧早就安排的人,叫嚣着说着。

众人也在爆竹的祥音之下,开始动工了。

此时,天寒地冻的,黄河水中,又是大水肆虐。想要修桥,根本就不是时候,可是,崇伯鲧与老道为了不让真龙的龙身形成,所以,只能选在了这个时候,殊不知,苦的正是这些向往美好生活的百姓们。

一天一天,这桥修的格外的艰难,一批批的百姓,因为超负荷的劳动,无奈的倒在了修桥的最前沿,可是,就算是这样,崇伯鲧也没有助手的打算,现在的牺牲,都是小的,若是有一天,这真龙形成了气候,带领着百姓造反的时候,战火硝烟的,那还有多少百姓要受大罪呢。

人性都是自私的,可是,在崇伯鲧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自私,他打着为天下百姓着想的旗号,办着这样的事情。

一个月后,桥的雏形也基本形成了,有不少的百姓,下到了冰冷的河水中,挽起袖子,搬着石头,为修桥而努力着。

“大人,这水太冷了,这几天,有好多人的腿都被冻坏了,今天来修桥的人越来越少了。”一个随从,提醒着崇伯鲧。“虽然这几天的雪不下了,可是,天气还是这么冷,春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这个随从在说话儿的功夫间,搓了搓自己的手,虽然,他的身上穿了厚厚的棉衣,可是,依然是挡不住外面的严寒啊。

“是啊,苦了这些百姓了啊。”崇伯鲧长叹了一声,为了这天下的苍生,他付出了太多了。

“苦也同有办法啊,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只能是努力了。”这个随从,不明所以,跟着崇伯鲧的话说了起来。

崇伯鲧除去了自己的外衣,扔到了地上,捡起了地上的一根麻绳,拴到了腰间,将他的衣服,拦腰系稳,又月兑去了那温暖的鞋子,赤脚而行。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随从不解,这天寒地冻的,崇伯鲧月兑了衣服,扔了鞋子,莫非是要与百姓们一起干活儿吗?

“天下的百姓都这么的干了,我食朝重廷之禄,自然不能安然的站在这里。”崇伯鲧说完,不顾随从的劝阻,抱起了冰冷的石头,跳到了黄河水中,帮着百姓们一起加固河堤,只要将水堵住了,这桥的架梁之事才能落实。

“大人。水太冷了,您还是上去吧,别冻坏了。”一个民工,看到崇伯鲧这样,格外的感动。

“不,你们在这里干活,承受着冷水浸泡的痛苦,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崇伯鲧回答了一句,折身,又走到了岸上,再抱起了一块石头,如此反复行之。

所有的百姓,全部的看向了崇伯鲧,如崇伯鲧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能来这里为百姓治水,住的那么的简陋,而且,还与百姓一起,做自己身体力行的事情,怎么能不让百姓们感动呢。

“大人,你真是百姓们的好官啊、”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声,引向岸上的百姓,一阵的赞美,全部的给崇伯鲧跪了下来

“乡亲人,快起来吧,你们这一跪,我崇伯鲧受不起啊。”一时间,崇伯鲧也感动极了,这百姓就是百姓,你只要做出了一点儿对他们好的事情,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的,这也正是天下百姓的可爱之处啊。

“大人……你真是我们的好大人啊。”百姓们再一次的说了起来,有几个还流下了眼泪。

不多时的功夫,崇伯鲧的双腿就被冷水给浸的麻木了起来,他呵着自己的手,仍然是站在水中,接过了百姓们送来的石头。

远远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说实话的,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崇伯鲧是为了保得舜帝的江山,好去邀功行赏,可是,现在,看到崇伯鲧这样,他不认为崇伯鲧是一个自私的人了。

他觉得,他得帮一下这个男人了,就算是不为他,为了天下百姓,为了那所存的正义,老道也不能看到百姓们在这天寒地冻之天里,站到冰冷的河水当中。

他一挥手中的拂尘,接着,念起了一阵的咒语,不一会儿的功夫,天空中艳阳高照,黄河的水温,也渐渐的高了起来,竟然有春时的水温那么的高,这一下,百姓们的腿,再也不用受到冷水的袭击了。

“奇怪了,这水怎么热了啊?”一个干活儿的人,惊奇了起来。本来的时候,他的双腿都被冻的没有知觉了,可是,这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这水温就热了起来,把他己经被冻的麻木的腿,暖的回了温。

“是啊,这水怎么热了啊?”另外一个人,也惊奇了起来。

不多一时的功夫,大家全都惊呆了,这天寒地冻的,河水怎么会变热了呢?崇伯鲧抬眼,正好看到了消失的老道,他的心里面,也明白了一些。

“乡亲们,这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啊,他不舍得咱们受罪,所以,把这河水的温度提高了一些,看来,老天爷也在帮咱们啊,咱们更得努力了。”崇伯鲧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所以水温的提高,归结到了老天爷的身上。这自然又是得到民心的好时机了。

终于,熬到了天黑的时候,百姓们一个一个的,都提着自己的工具回家了。杨力也收拾了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这活儿,真的是挺累人的,他都上工一个月了,可是,还是没有出点儿成绩,回来的时候,又冻又累的,活象是一个泥人儿。

“他爹,回来了,饿了吧,来,我先给你端盆水洗洗脚,再吃饭。”杨力的婆娘,从屋外面端过来了一盆热水,送到了杨力的脚边儿。“这天寒地冻的,天天下那冰冷的河水里,还不得把人冻坏啊。”

“今天的水不冷,他娘啊,我给你说个稀奇事儿,你说说,这么冷的天,今天河里的水,突然间热了起来。”对于这事情,杨力一直都想不明白。

“不可能吧?”这事儿,说破大天来,都没有人相信的,所以,杨力的婆娘也不相信。

“真的,那水温乎乎的,所以,今天的工程进度可快了。”杨力向自己的婆娘,说着这件事情。“就从崇伯大人下水开始,这水就热了,可能真是老天爷可怜咱们啊。不舍得让咱们受罪了,以后,我得好好的干,为了以后不再受洪水的欺负,给俺儿一个好的生存条件,拼了他爹这老命俺也认了。”杨力是个实在人,干活儿的时候,也不会偷懒,实打实的,所以,每天回来的时候,都累的不像个人样儿了。

“爹,我来给你洗洗脸。”杨力那不过是五岁的儿子,拿了一块方帕,送到了杨力的手中,一看到这个聪明可爱的儿子,杨心的身上,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动力,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爱,全部的放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哎哟,我儿子长大了啊,都懂得心疼爹了啊。”杨力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抱到了怀中,狠命的亲着。

“长大什么了啊?今天闹腾我一天了。我纳个鞋底子也纳不完。”杨力的婆娘,不悦了起来,该说,这儿子到了这个年纪了,都不能再闹人了,可是,今天他儿子就反常的很。

“咋了?儿子挺听话的啊?”杨力看了自己的婆娘一眼,再看看儿子,儿子分明还是儿子啊,乖巧的可爱。

“听话?今天,他非让我给他一匹马,你想想,这么大点儿个儿子,都要马了,再说了,依咱们家的条件,咋能给他买起马了啊?”杨力的婆娘看来是气得不轻。

“哎,都是他爹没本事啊,一匹马都给儿子买不起,儿子啊,爹以后多挣钱,送你上学堂,等你有了学问,以后想买多少马都可以。”杨力逗起了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一脸木然的表情,脸上的深沉,与他的年纪格外的不相符。

“我就要爹给我买。”他嘟哝了一句。

“看,要这儿子有什么用啊?什么都问爹娘要、”杨力婆娘点了点儿子的头,不过,她说的这话,也是笑着说的,并没有责怪儿子的意思。

“我乐意,为了儿子,我拼了。”杨力又是一阵的高兴,“我儿子长大了骑大马,当大将军,好不好啊?”杨力虽然是疲累,可是,逗儿子开心,还是他觉得最快乐的一件事情。

“好,爹,你快挣钱,我现在就要大马。”儿子揪起了杨力的头发,逗乐了起来。

“他爹啊,这天这么冷,桥还在架,什么时候可以修完啊?”吃完了饭,哄睡了孩子,夫妻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这可说不好,不过,我可是听崇伯大人说了,只要是把梁上去了,这桥就成了一半儿,想来,这日子不会太远的,一想到咱们以后就有安定的生活过了,我这心里啊,特别的有干劲儿,好像是全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杨力说着,就去搂自己的媳妇儿。

女人也顺势的歪到了他的怀中。

黄河前,草棚子内,崇伯鲧与老道又坐到了一起,两个人己经很久都没有深入的交流了。

“工程进度挺快的,不过,可怜了那些百姓,这么冷的天,还要干这么重的活儿。”崇伯鲧可怜起了百姓。

“现在干活儿,是为了他们的以后,老道不想看到有一朝百姓起义,血流成河的事情发生,相信大人与老道是一条心思吧。”老道看了崇伯鲧一眼,这类的人,心过于的软了,所以,注定是难以成事的。

当初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崇伯鲧的事情,听说,他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特别是他对水利方面的研究,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有些想家了。”崇伯鲧想起了自己的家。他己经三年都没有回过家了,上一次家书,也是好久的事情了,他己经知道自己的老婆因为难产的事情死了,自己的儿子,交到了弟妹的手里抚养,哪知,自己的兄弟也死了。

“崇伯大人舍小家为大家,这一点儿,老道真心的佩服。”老道拱手说道,他看了崇伯鲧一眼,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柔情的一面的。

“呵呵,此生,了无他愿,但求天下的百姓平安就好。”末了,崇伯鲧说了这么一句颇大气的话。

“这是舜帝该操,心的事情。”老道不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谁都是一样的,舜帝也有难为之处。”崇伯鲧为舜帝说起了好话儿。

“对了,大人,过几天就是上梁的日子了,咱们得找吉时,而且,还有一点儿特别的难办、”老道面露了难色。

“大师,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崇伯鲧接过了老道的话,问了起来。他的脸色,也是一阵的凝重,说实话的,这修桥固堤,说的都是场面话,真正想治理黄河,这根本就不起一点儿的作用的。主要是为了斩龙脉。

“这几日,我夜观星象,看出来了这龙脉的来头,这龙不是海底龙,而是天上龙,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如今这么做,本就是逆天而行,违反天条的,如今,这龙法力高强,又格外的警惕,它最近几天己经发现不对了,咱们筑桥的地方,正是他的脖子处,所以,这几天的水花翻的格外的厉害,我就担心,到了架梁的那一天,他会反,攻我们,到时候,依我的法力,怕是难以将他制服。”老道说出了自己心里面的担心。

突然间,外面刮起了一阵的狂风。狂风大起之时,差一点儿将这个草棚子给刮倒了。

“怎么办,这风只冲咱们而刮,看来,这龙是准备反击了啊。”崇伯鲧担心了起来,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若非是两人都非凡人,一定会刮到涛涛的黄河水中,化作鱼儿的吃食的。

“不怕。”老道伸手,扬起了自己的拂尘,冲着黄河里面,打了过去。那丝丝的白色拂尘,瞬间化作了万道的利剑,只听得河底一阵的低吼,果然,狂风随之而消失了,河面,也变得格外的平静了。

“你伤了他了?”老道的这个动作,惊得崇伯鲧一身的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条真龙,还有这么**力,可是,法力再强,也得被老道制服。

“伤了他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他身上的伤,过不了几天就要好了,你看咱们今天架起的桥架子?”老道指向了那座桥,果然,刚才的一阵狂风以后,这桥就好像是要塌了一样,摇摇欲坠。

“让我来。”这个时候,崇伯鲧一个飞身,跃上了那座未成形的桥,脚上用力,将那己经快倒的桥,生生的压了下去,一时间,桥恢复如初,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动过的痕迹。

老道的眼睛,一直盯着河面,突然间,他看到了一股子红色的血水,顺着河水,向下游流了过去。

“我查真是伤到他了,崇伯大人,咱们这几天就准备架桥,冲他伤还没有好的时候,就斩断他的灵性,到时候,就算是天意,你我也要逆天而行了。”老道得意了起来。

想来,既然是天定下的事情,就难以更改的,他与崇伯鲧,今天要做出来逆天之事了。

“大师,你不是说,架桥梁不是一件易事吗?可想好了对策?省得到时候他戾气大发,伤了百姓。”在这个时候,崇伯鲧所担心的,还是那些百姓们。

“我己经找到主意了,崇伯大人,到时,你依老道之计行事,定能将这龙斩与水底。”老道的心中,己然是有了定数了。

在崇伯鲧没有站到桥上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想来,龙托生之时,必然是依靠生身之父来获得真身的,如果,用他真身的父亲压到桥梁之上,想来,他是无力反抗的,到时候,斩断龙脉,也是瞬间之事了。

“好的,大师辛苦了。”崇伯鲧用他那极有深意的眼神,看了老道一眼。老道默然的离开,不再和崇伯鲧说上一句的话。

本来,朝廷与道教,就是不相互往来的,若非是因为老道不愿意看到几十年后的那一场腥风血雨,想来,他也是不会做出这逆天之事的。

看着老道远去,崇伯鲧折身回了草棚子,他取出了笔,蘸上了墨,开始书写。

“舜帝,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行事,龙脉不日就可斩断,请帝放心,臣远在此处,无比惦念家中小儿,还请帝代为照顾,叩谢恩之。”写完了这封信,崇伯鲧站到了黄河的一畔,远远的向另外一畔看去。

想来,他的儿子也有两岁了吧,两岁了,他却还未看过一眼,作为一个父亲,他欠自己孩子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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