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我晚上给我妈打电话说咱们周末过去,她说不用了.”
“哦?为什么?她没时间见我们吗?”
“不是,我跟她说了咱们结婚的事,她说咱们工作都太忙,就别回去了,等以后再说。”她说。
“还是不太好吧!”他睁开眼,说道。
“你不是很忙吗?最近都”她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周末还好,我不用加班的,就是你,我看你好像根本没时间的样子。”
“算了吧。你最近也累,周末就好好休息。”她说,“哦,对了,廖飞的婚礼是哪天?”
“呃,好像是下周六。”
之后,便没话说了。
“赶紧睡吧,很晚了!”他说着,翻了个身就将她那边的床头灯关掉,顿时屋里一片漆黑。
她以为他会做什么,可是,关灯之后,他就直接睡着了,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这几年,都感觉睡不踏实。没有几个晚上是像这几夜这样安稳的。”他迷糊着说。
事实上,是习惯了身边有人,不是吗?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她懂得这一点,因为她也是和他一样。
是否,这样的习惯,是促使他们结婚的理由?
她不愿再想,闭上眼睛,鼻子里依旧可以闻见那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过了两天,首饰店打来电话,说是戒指好了,让他们去取。他说没时间,就让她去了。而同时,她自己的那套房子装修也结束了,公司打来电话让她去验收。她想让安慕辰一起去,他却突然出差了。
因此,周末的拍照计划也泡汤了。
似乎,他们两个总有些不顺利在里面,从四年前开始。
是否这种种突发事件都是上天给予的警示,让她重新考虑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呢?
因为安慕辰的突然出差,两人预备周日去拍结婚照的事自然也打了水漂,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去,夏雪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当她给影楼打电话推迟预约的时候,她竟然直接说成了取消。
如果结婚连照片都不拍,是不是太过不正常了?
没有拍照,没有举办婚礼,双方家长也没有在一起吃饭见面,这桩婚事也太过奇怪了。难道真的是她太拿不出手了吗?
她不愿胡思乱想,毕竟,拍照是因为临时有事,不举办婚礼是他们两个人嫌麻烦,至于双方家长见面,迟早都会见的。
于是,周六,她照例去了实验室工作,然后下午去韩晓家里,韩晓已经临近产期了。
在韩晓家里,夏雪的视线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扫到主人的结婚照上。的确,韩晓的家里,到处都摆放着两个人的新婚照片,甚至连窗玻璃上的红喜字都看起来很新。夏雪的心里,时不时地涌出一阵阵的酸楚。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安慕辰的妻子,倒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嗳,你们真的不打算办婚礼了?”韩晓问她,她点头。
“你是傻啊!一辈子可就结一次婚,你就这样轻易地过去?我跟你说,你现在不办婚礼,将来一定会后悔的!”韩晓说道。那神情,简直就是一副看着朋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连拍结婚照都取消了,不办婚礼就会后悔吗?”夏雪叹道。
她坐在阳台边上,抬头望着房顶上的贴画。
“啊呀,我的姑女乃女乃,你这是干什么?跟谁赌气啊?”韩晓右手扶着自己的腰,蹒跚着走到夏雪身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去。
“没谁,就是感觉,感觉好累。”夏雪说。
“如果有什么不痛快,就和你家那位好好说。你这个性格,跟个闷头蒜一样,你以为人家会那么有耐心猜你的心事?”韩晓作为一位过来人劝说,“夫妻之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闷声不吭了,时间长了,总会出事的!”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其实,我们两个人真的很少谈及要害的事的。”夏雪叹道,她又转过身,盯着韩晓,“他以前有个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青梅竹马的那种,那阵子他妈还要他们结婚,连新房都收拾好了,后来没结成。可是,我前几天问他,那个女孩子下落的时候,他根本不让我说。”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韩晓说,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子,夏雪便起身过去给她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
“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们两个人都不了解对方的过去,他从来都不主动跟我说,有时候我想问他的时候,他又用其他的话题绕过去了。”夏雪说着,面对好朋友,她打开了话匣子。
“自从那天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两个都没有在家吃过饭,不是我不在就是他不在。你说,有几个人刚结婚了像我们这样的?有时候,我真的感觉我们两个人过不下去!”夏雪叹道,说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了,说:“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才”
“才什么?”韩晓问。
“没,没什么。”夏雪笑了下。
“唉,看着你这样子,我还真是愁啊!”韩晓道。
“我也就是有时候这么发发神经,其实,换个角度想的话,也许,很多夫妻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吧!人家能过得下去,我有什么不能呢?”夏雪笑着说。
韩晓想了想,说道:“嗳,会不会是他不太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心理呢?你说他和之前那个女朋友那样,也许就是被伤了呢?感情上受了伤,所以才不愿敞开心扉?”
“我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我认识他那一天起,他就不爱说话,特别不爱说和自己有关的事。”夏雪说道,她一看韩晓一脸沉思的模样,拍了拍韩晓的膝盖,笑着说:“都是我的罪过,怎么能跟孕妇说这么影响心情的话呢?罪过罪过!”
韩晓看着夏雪,叹了口气。
“哦,还有件事,陈立文不是说要申请省里的项目吗?怎么样了?科技厅那边有没有得力的人啊?”夏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