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祟,总之,两人进了屋子,门被锁上了,而她的身体也被他抵在门上。:.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看不见彼此的眼神。
说不清楚是谁主动,总之,两人的嘴唇便贴在了一起,那火热的温度,似乎点燃了许久的记忆,点燃了内心压抑许久的渴望。
可是,只是须臾,只是片刻的工夫,两人便像触电一般,分开了。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因为内心巨大的冲击,他竟然险些跌倒。
“不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她吞吞吐吐地说,模索着开了灯。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人更加无颜面对彼此。
此时,或许两人谁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只是,一切开始的那样快,结束的,更加快!
“你早点休息,我走了!”他拉开门,不愿再看她的脸,别过头就直接走了。
潘蓉看着他快步离开,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一个人的空间,安慕辰依旧无法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做,他知道自己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伤害的,不止是夏雪,还有潘蓉。
虽然那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轻轻的吻,只是嘴唇的碰触,可是,那足以让他将自己打入道德的地狱。
打了车回到家里,玄关那里却是亮着灯的。他知道,那是她在等着他回来,她担心要是没有开灯的话,他会撞到什么。从四年前开始,她就有这习惯了。要是他晚归,她一定会在家里亮着一盏灯。正是因为有了这灯,他才会感觉到有依靠。而这些年,当他一个人回到黑漆漆的家里时,总是会渴望她可以为他开灯。
今夜,她还是那么做了,只是,这样的光明,让他无地自容。
他轻轻关上门,走进屋里。
已经快两点了,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去了浴室冲了澡,才轻轻走回卧室。可是,卧室里的床头灯也还是亮着。
他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根本迈不开脚步。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等着他,她又转身往门口看了。
“你回来了?”她坐起身,问。
“嗯!”他定定神,走了过去。
不知是他掩饰的好,还是什么,她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问。
“我睡了,只是刚刚又醒了。”她说,看了下时间,“都这么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他“嗯”了一声,爬上床,钻进被窝,习惯性地将她揽入怀里。
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整个夜晚,自从他出门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没有安静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潘蓉会叫他出去,而他,也不跟她多说一个字就走了。如果不知道潘蓉和他的过往,她或许不会这样坐立不安。她可以理解他,谁没有个异性朋友呢?现代社会,人和人的联系接触那么多,早就超出了性别的范畴。而她,也不是那种喜欢疑神疑鬼的妻子,她会给他自由。可是,这自由,也不是无节制的。
不止一次,她想要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是,没有一次,她可以按得下那发射键。她选择了等待,安静地等待他回来。
此时,他回家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晚上,我们给廖飞开了个单身party。”他主动开口。
这是头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的缘故,他想要主动说明情况。
她“哦”了一声。
“先是廖飞、聂大哥,还有潘蓉他们三个。”说到潘蓉的名字时,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而她也没有听出来他的刻意的语气。
“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如雪他们不在?”她问。
“本来是连我都不打算叫的,因为我是大舅哥。”他说。
她笑了,说道:“那是,谁知道你将来是站在廖飞这边还是安琦那边呢!”
“他们也那么说,所以,就因为这样的理由,没有叫如雪和赵海超。他们说,赵海超是个老婆奴,不用喊他的。”他说。
她忍俊不禁道:“的确如此!”
看着她的笑脸,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那深深的罪恶感所淹没。那道德的海洋,似乎要让他窒息。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笑了下,亲了下他的脸颊,说:“睡吧!没几个小时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睡去了。
他靠近她,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着,心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三个字:对不起!
城市的另一头,潘蓉坐在落地窗前,整夜难昧。
偶尔会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好似他的温度孩子那里停留。
她眷恋这样的感受,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奢求。他是别人的丈夫,而她,不管怎样的爱他,都不能拥有他。
其实,他的内心一定比她更难受,她清楚这一点,因为她太了解他了。
她爱他,而他爱的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等了四年的夏雪,那么,她是不是就该远离他的生活,不该再接近他?可是,她做得到吗?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了。
或许,聂云说的对,她和安慕辰之间,哪怕是孽缘,也未曾存在过!
望着窗外那渐渐泛白的天空,她的眼眶润湿了。
其实,昨晚没有入眠的不止潘蓉一个人,还有安慕辰。
怀里是自己的妻子,是那个深爱着的人,是自己等了四年的人,可为什么他会对潘蓉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他不愿做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他知道自己爱着的人只有夏雪一个,而潘蓉,永远只能是朋友,绝对,绝对不能出错!
可是,他睡不着,他太清醒了,从松开潘蓉的那一秒钟开始,他就变得异常清醒。
此刻,他的内心里除了对夏雪的愧疚之外,剩下的只有对自己的痛恨。
听到夏雪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松开她,起身走到客厅,点上了一支烟。黑暗之中,只有那一明一灭的火星跳跃着。那不安的跳动,好似他那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