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炫突然觉得浑身冰冷,犹如置身冰窖,冷得令他窒息。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蝴蝶,他的冰儿和夏若冰真的是孪生姐妹?
虽然他一开始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也让人去查过,中途他又让人停了,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或许冰儿没死!或许冰儿就在他身边!
可是,这一刻,南宫越的一句话,却彻底粉碎了他那可怜的幻想,残忍得让他连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找不到!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杀了南宫越,仿佛这样他又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玷。
南宫越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并不意外,倒是蝴蝶面色如常,平静的等待他的下文,完全没有他预料中的反应。
他顿时有些恼怒,阴冷的表情中,又多出一抹狠辣,“哼,幸亏她让你母亲死得早,否则……”
凝惜,你非死在我手里不可锲!
蝴蝶看得出,南宫老头应该是由爱生恨了,那狠绝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她也没那往枪口上撞的兴致,还是绕开她母亲的话题比较好。
“我有一个孪生妹妹?”
这是个好机会,蝴蝶自然不会放过,她缓缓装出充满讶异的反应,尽管反应弧显得比较长,但还是可以满足南宫越那可怕的掌控欲。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有一个孪生妹妹,那肯定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吧?可是,为什么我妹妹没和我一起长大?我虽然失忆了,但曾经的生活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还是能轻易分辨得出的,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南宫老先生,若是知道原因,还请告知一二!”蝴蝶急切的声音中,有少许乞求。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竟然希望那个答案,不要太寒她的心。
曾几何时,在那伤痕累累之际,她是多么的渴望,能有一丝温暖的亲情!
南宫炫心中倏然窜起一股怒气,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冰儿没在夏家长大?
同样都是夏毅翔的女儿,为什么生长环境会如此之大?
姐姐在无忧无虑中幸福成长,被视若珍宝,受尽宠爱。
妹妹却在枪林弹雨中拼命求生存,孤苦伶仃,受尽磨难。
两个人的命运,一个天,一个地。
上天对他的冰儿,是有多么的不公!
南宫越面色阴狠,浑浊的眼,越发锐利,他唇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夏毅翔宠妻如命,又怎会让害死他妻子的罪魁祸首,成天碍他的眼,即便那人是他的女儿,他也无法容忍!”
蝴蝶心中猛然一颤,平静的面具彻底碎裂,震惊,不解,难以置信……一齐上涌。
是这样子吗?
这就是所谓的答案?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压在心底,又极力想要探查的答案?
竟是如此不堪!
这些天,她自己也在查,查她出生那年的事,查夏毅翔的所作所为,查夏若冰的生活状态,查她母亲的陈年旧事。
却发现,很多东西,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般,那些曾经相关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消失的消失。
特别是她越往深处查,就越觉得有人在背地里阻饶,最后的结果,导致她能查到的东西,非常的有限。
而现在,她顶着自己姐姐的身份,去问别人,自己当初为何会离了亲人的怀抱,一身孤独。
原来这一切,竟是这么可笑。
她发觉,她的人生,简直就像一部洒满狗血的悲情悬疑剧!
南宫炫很气愤,他的冰儿,是被自己父亲丢弃的?只是因为她碍眼?
如果这是真的,那夏毅翔真该千刀万剐,为了这样不算理由的理由,让他的冰儿,从小吃那么多苦,让他的冰儿,生长在那种环境中。
他真是该死!
死于一场车祸,都太便宜他了!
蝴蝶收起心中的悲哀,南宫老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她不知道,她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她向来只相信她自己的判断力。
以她对夏毅翔的分析,这个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所以,事实究竟如何,还有待商榷。
“南宫老先生,你说的这些,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很感谢你,你今天叫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你说你知道我父亲的车祸真相,我推掉所有事情来赴约,如果你愿意说,我当然求之不得,如果只是框我来这里,我想,我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她说话直白惯了,怎么想怎么说,绕来绕去她嫌累,再说,继续绕下去,也套不出什么话了,索性进入正题。
“浪费时间?”南宫越冷冷一哼,声音中满是威严,略带怒气,“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当真是不怕死!
这性子和十七八岁的凝惜,都像了七八分,一样的刚毅,孤傲。
蝴蝶面色有些冰冷,他看向这个叱咤风云大半生的老男人,眸中掠过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讥诮,“南宫老先生,讨人喜欢的话,我学不来,何况,你若想听,也不缺我一个。”
哼,别说是他南宫越,就算是美国总统,她也依然是这副口气。
趋炎附势或是笑里藏刀,都不符合她的风格,直言不讳,实事求是,才是她的作风。
南宫越阴着一张脸,面色十分难看,“的确不缺你一个,我也无需你来讨好,实话告诉你,那场车祸只不过是道开胃小菜,东方瑶要对付谁,背后绝对少不了东方擎的影子,这次死的是夏毅翔,下一个就轮到你。”
蝴蝶知道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那场车祸真是东方瑶安排的话。
“东方瑶有什么动机,非得要我父亲的命?”这是蝴蝶想不通的地方。
“你在质疑我的话?”南宫越沉怒,冷笑一声,语气越发威严,“我说是东方瑶做的,就是东方瑶做的,我的话就是证据!”
南宫越的强横**,简直让蝴蝶连说话的***都没有了。
她眯起眼睛,往沙发上靠了靠,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南宫越的话,可不可信,又似乎在思考怎么对付东方瑶。
毕竟,她和东方瑶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了,等着别人发难,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南宫炫的神思还停留在上一刻,他心中沉痛不已,仿佛处于一片真空地带,谁也进不去他的世界,他完全当南宫越和蝴蝶不存在一般,自动关闭了听觉、视觉。
记忆不自觉的又回到蝴蝶倒下的那一幕,他的世界,似乎也跟着再一次轰然倒塌。
悲痛的绝望,不断撕扯着他的心,尖锐的疼痛,鞭策着他的心脏,心痛得一阵一阵的抽蓄,剧痛,扯碎了心。
绝望摧毁了仅存的希望。
他真有种想拉着所有人给她陪葬的冲动。
南宫越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南宫炫,似笑非笑,似讥非讥,带着一种极度的厌恶和憎恨,“南宫炫,下周末,东方擎那个老东西的寿宴,你势必带夏若冰一起出席,顺便向外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这是让我接纳你的第二个条件。”
蝴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指婚!
南宫越那命令式的口气,那般理所当然,好似他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不得违抗,那模样像极了古代帝王,下旨批婚。
这南宫老头也未免太搞笑了吧!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先不说他们上一辈人的恩怨问题,就说她的婚姻,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吧!
况且,她极度讨厌别人来摆布她的人生!
对她而言,这是一种变相的剥夺他人自由的行径,她从骨子里感到排斥,她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控制欲。
“我不同意!”蝴蝶眸中掠过一丝冰冷,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她冷声道,“我的婚姻我做主!南宫老先生,你休想指染我的婚姻,试图掌控我!”
否则,她会让南宫老头见识到,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绝对不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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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码完了,呜呜呜,又是凌晨四点,好困的说,冰泪爬床补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