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得到可以去探望李锦的消息,是又紧张又期待。舒榒駑襻这些天李锦不在,一直都是他做代理当家人,当然,可恨的是这些天家里面什么事都没有,除了一个不争气的子侄在外面花天酒地被扫、黄的抓了,简直没有发生一件惊天动地可以让他一展雄风的事。
这让他连在李锦面前炫耀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心里面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却也很期待,关于李锦的伤势也只是听医生说,但是具体的情况除了那两个范家兄弟是谁也没见过。而医生说的情况很好、月兑离危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官方说词。
那天的情况他可是亲眼看到了,几乎直插心脏部位。
流了那么多血,等人被范磊范涛两兄弟抬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成了血人。就算是他身体再好再年轻力壮,那么重的伤,他就不信能一点事都没有?也许今天让他过去,说不定就是要交代后事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李茂又兴奋起来。不过在去之前,他还是照着镜子演练了一遍自己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管是不是交代后事,他都要装出伤心的模样来。虽然他比李锦大,李锦也要叫他一声堂哥。可是谁让李锦还是当家人,火起来照样叫他李茂朝他扔东西。
一大早得到消息赶过去,高级病房门外范磊笔直地站在那里。老远看过去就跟一守门狗似的,让李茂不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冷哼。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李锦才能这么化险为夷呢。
“三爷,”范磊看到李茂先是微微地鞠了个躬毕竟毕竟地叫了一声,不过李茂知道,这小子在心里面可是对自己没有一点尊敬。除了对李锦真正的服从外,他心里面对谁都没有一点敬重吧!
按照李家这一辈的排行,李茂是排老三。不过前两个都死了,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李锦的人还记得叫他一声三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老三这个事实。茂茂茂消争。
“嗯,可以进去吗?”李茂声音沉沉地嗯了一声,一脸凝重地问。
范磊点点头,然后主动为李茂将门打开。
李茂进去后,范磊又将门给关上了。范磊没有跟着进来,不过李茂知道,只要这房间里有一点风吹草动,范磊都能以火箭般的速度冲进来。
高级病房就是高级病房,堪称五星级酒店式待遇。不过李茂并不关心这里有多奢华,李锦有钱,住在再奢华的地方也是他愿意的。
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朝病床上看去,李锦已经坐起来了,正靠在床上一手挂着盐水,一手拿着书在看呢。虽然看不清楚脸,不过那一派从容宁静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刚刚受过重伤差点连命都没有的人。
那么一瞬间,李茂都不禁怀疑,之前看到的那些是不是都是他的错觉。李锦压根就没有受伤过,一切都是他假装的,只是为了来窥探他真正的内心。
“文博,伤势怎么样了?”李茂又走进两步一脸关切地问,他知道李锦从他一进门肯定就知道自己来了。可是这丫的太能装了,就等着自己先开口,否则头都不抬一个。
这让他心里不免又有些气闷,这就是他故意给自己摆出一副当家人的架势啊!即便他是他堂兄,可是他也要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才是当家人,而自己就应该对他恭敬卑微。见了面,甚至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都要是自己。
文博是李锦的字,李家老爷子原来是文官。据说再往前推上一百年家里面的老祖宗还是帝师,光是他们家就出过几个状元几个翰林,也算是名满天下的文学世家。所以到了李老爷子那一辈还是秉承着家风的,对古文学尤为研究。
李家的这一辈子孙,除了名字外,还都有一个字。这也是从老祖宗那里延续过来的,像是下面那一辈都没有这么讲究了。
李锦的字是文博,李茂的字是文究。其实从字上面就可以看得出老爷子对这些孙子们的期望,文博,博大精深。李锦,前程似锦,不管是名还是字,都比他李茂的强多了。
每个午夜梦回,他都不知道在半夜坐起来诅咒已经去世的老爷子几万遍,才能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愤恨。
“三哥来了?”李锦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放下,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好像是刚刚知道李茂进来似的。
让李茂心中更加不忿,这人就是这样,打小就阴柔歼诈,喜怒也鲜少形于色,才会让老爷子当年那么看重。
不过仔细看看他的气色,虽然说话语气还算平和,但是一张脸却是掩不住地苍白的。可见之前的那些伤势都是真的,也让他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装的就好,一次死不了他总有第二次,他就不相信了,他每次都会这么好运气。
“唉,之前范磊一直拦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没有亲眼看到你的情况我心里总是不放心。一直跪在家里祖宗的灵位前祈祷,希望你能化险为夷。还好祖宗保佑,让你终于月兑离危险了。”李茂一副兄友弟恭地模样感叹地说。
李锦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意味不明。盯着李茂看了一会,突然又淡淡地开口问:“听说你往警局施压了?让他们严惩吴兰芷。”
李茂一怔,立刻一脸正气严肃地说:“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谋杀亲夫。要不是你福大命大化险为夷,就算是让她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罪。现在虽然你好了,可是对那个女人也绝不能再心慈手软。有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文博呀,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对她太纵容了,才养成她这种持宠而娇地性子。一点分寸都没有,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其实就凭你的条件和身份,要什么大家闺秀没有,干嘛非要和那种女人纠缠不清。还好这次没事,也算是长了个教训。那个女人的事你不用管了,只管好好养病,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等你好了再找个更好地,只要你开口,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蜂拥而至呢,到时候三哥亲自给你把关选个更好地。”
“三哥,真是让你费心了。”李锦轻笑着言谢。
李茂连忙一团和气地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兄弟还用客气嘛。我比你年长一些,长兄如父,你的终身大事我本就应该上心的。”
“是呀,三哥对我的终身大事的确上心。有三哥把关我自然是放心的,那个赵晓雯就不错,三哥好眼光啊!”李锦又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说。
李茂脸色顿时一变,心里一惊,脑子里立刻千转百回起来。他提赵晓雯做什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过心里惊涛骇浪,脸上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地讪色,随后便佯装不懂地说:“文博,你说什么?赵晓雯?谁是赵晓雯?”
“到现在还跟我装吗?”李锦说着说着脸色一冷,突然就抄起身边的书往李茂身上扔去。
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让李茂坐下来,李茂虽然心里窝火,可是也不敢说什么。没想到等的就是这一刻呢,虽然李锦大伤未愈,不过那手劲却一点都不轻。一本厚厚地书瞬间就飞到李茂的脸上,撞得李茂往后倒退两步。
紧接着是那本书落在地上,书本散开,里面夹着的几张照片也都掉了出来。
李茂的脸一瞬间惨白惨白,他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比李锦整整大了将近二十年。说的难听点,当他爹都给资格了。虽然李家家规也有这一条,无论当家人年纪多小,无论李家其他人辈分多长,只要犯了错当家人就能可打可骂。
可是李锦当家这些年还是从未对他做过这种事的,他自持年纪长仕途上也一帆风顺,怎么说李锦人前人后都要给他一定的面子。别说对他动手了,就是有事也是要以商量的态度。
像今天这一遭是第一次,而就这一次就让李茂的心瞬间都要跳出来了。不是被吓得,而是被气的。
脸色先是惨白惨白,随后就是涨红涨红。虽然他也经常朝他儿子扔东西,可是现在自己被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往脸上扔,他这张老脸到底是挂不住。
半天,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着话说:“文博,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哥不懂吗?”李锦冷笑一声,已经没有刚才的淡漠和似笑非笑了。而是一脸的冷厉,这种不怒自威是长久以来做上位者养成的姿态。让李茂不由得一惊,咬着的牙慢慢松开来。
“哼,我一直以为三哥是个聪明人,哪想到也会这么糊涂。这些年你在我背后做了什么我也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知道你对于当年老爷子将李家当家人的位子给我心里不服气。你是能力强,在平辈中也算是极为出众的,可是谁让李家有了你之后又有了我。这些年我念在你心里憋屈,事事都忍让两分。可是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她也是你能碰的吗?你是硬逼着我把对你的那点尊重都给收回来呀!”李锦冷哼一声,疾言厉色地说,说着,又抄起桌子上的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朝李茂扔去。
有过第一次再扔第二次,李茂已经淡定多了,没有像刚才那样一瞬间血液上涌。
他的头垂下来,也不知道是被人说中心事惭愧不已。还是李锦的那些话戳到了他的痛楚,反正是半天都没抬起头来。而一直低着头倒是也看清楚了地上的照片,照片上一对俊男靓女十分养眼。
只可惜一个是他熟悉的寄予众望的儿子李克明,另一个女人不认识。但是眉眼却是熟悉的,这女人竟长得七分像极了吴兰芷。
这一刻他的心里也突然明白了,之前只是交代儿子去做这件事。倒是没想到,他竟找了这么一个女人来。现在这事被李锦知道,那么这一切…李茂不禁背上一身的冷汗。虽然在这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可是却觉得脊背上冷飕飕的。
抬起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汗如雨下地颤声说:“文博,这件事…我真不知道。难道你和弟妹就是因为这件事吵起来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不知情。这女人是克明送的吗?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混小子。再想巴结叔叔也不能往叔叔床上送人啊!而且送的还是这么像…像弟妹的人,也难怪弟妹知道了会生气,都亮刀子。这事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妨,文博,你如果愿意就把那混小子交给我处理,如果不放心,你也只管拉到祠堂里随便发落。”
李茂最后一咬牙,再次不得已将儿子给推出去。反正都已经残了,李锦最多也只是打他一顿,还能要了他的命。
李锦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他真没想到他这个三哥倒是真的能屈能伸啊!刚才还用那种鄙夷地语气称呼吴兰芷是那种女人,这一会倒是话锋转的快,这么快就升级到弟妹了。
“三哥倒真是大义灭亲,克明那孩子的确是没分寸了些,送人倒是次要的,可是关键不该是挑拨离间,在吴兰芷面前说什么。我和吴兰芷这些年的事情你们也是看在眼里,这不是让我们出矛盾。我不知道克明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是这件事…三哥,你总该给我个说法才行。”李茂都这么说了,李锦也不好再对他疾言厉色,不过却依旧阴沉着脸不缓不淡地说。
李茂一听他这算是把这事给过去了,不禁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心里也立刻诽、谤起来。他儿子是往他床上送人不假,可是他送他完全可以不接呀!自己都接了还有脸怪人家送,如果他不接那吴兰芷能气的拿刀子捅他。现在出事了倒是想着追根究底了,怎么不先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吴兰芷能这么对他嘛。
但是这种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一大把年纪了。第一次扔的是书,第二次扔的是一个夹书的架子。如果再来个第三次,扔个什么烟灰缸手机的,他这条老命也就快没了。
李锦给他台阶下,他不下就是傻瓜。
连忙向他保证说:“文博,这事是克明做的不好做的不对,你放心,要怎么发落都随便你。至于弟妹那边,也尽管放心好了,不管动用什么关系,我总归会尽快把她给弄出来的。”
“那就麻烦三哥了,”李锦听他保证,淡淡一笑,嘴角微挑着道谢道。
李茂连忙讪笑,讪讪地说:“自家兄弟说着这个做什么,呵呵呵。”
“三哥坐吧!站了这么久也一定累了,我让范磊给你倒杯茶。”到现在李锦终于想起来李茂是站着的了,连口茶都没喝呢,慢悠悠地开口说。
李茂又不禁抹了一把冷汗,继续讪讪地说:“茶就不喝了,弟妹的事我尽快去做。大过年的在那里头,总归不舒服的。你伤势刚好,也不能说太久的话,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嗯,三哥说的是,倒是我疏忽了。的确是有些累,那三哥就先回去吧!等有时间多来看看弟弟,这一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我才知道,亲情有多可贵呀!”李锦说着摆出一副文艺小青年地范,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略带忧伤地说。
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带着面具做人是他们这些人惯用的伎俩,李茂也只是刚才那一小片刻的尴尬和难看。这一会听李锦这么说,又不禁情深意重地嘱咐了几句。某过于不要太劳心劳力,家里一切有他,好好养伤,都等着他回来呢。
这一会又是兄友弟恭,刚才那一会的狂风暴雨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李茂走出病房的门,范磊依旧站的笔直地站在病房门口,看到他出来又是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不过李茂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意气风发又激动又兴奋了,此刻他心里就像一千匹草、泥、马来回奔腾。
对着李锦他还能勉强地强颜欢笑做做样子,可是对着范磊他实在是装不出来只能气的冷哼一声,愤愤地拂袖而去。
对于李茂的冷哼范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等李茂走后才抬起头像看垃圾似的看他一眼。
然后敲敲门,走进病房里。
范磊得到李锦的允许后走进去,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平静地弯下腰将东西捡起来。不过在捡照片的时候多瞥了两眼照片上的人,将书和书夹平静地放回原处,又退了几步问:“赵小姐该怎么处理?”
以前老板的那些莺莺燕燕们不用老板说他都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除了那个人外。不过这个赵晓雯他也说不好,毕竟…这人有几分像那人。
“还能怎么处理,范磊,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李锦本来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听了范磊的话不禁猛一抬头,随后凉薄地说了一句。
范磊立刻垂下头低低地说:“是,是我糊涂了。”
心里不免有片刻的唏嘘,赵晓雯也跟在老板身边一个多月,除了那人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这么宠爱一个女人。没想到…替身终究是替身,宠的时候不过是做给那人看的,没用了弃之如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怎么?觉得我太薄情了?”李锦突然盯着范磊深深地问,嘴角微微上挑,明明是笑,可是却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凉薄,带着些许讥讽的味道。
“范磊不敢,”范磊闻言立刻将头低的更低,诚惶诚恐。
“不敢就不要把那种情绪写在脸上,都说你性子冷淡,我看还是藏不住事嘛。这一点,都跟你弟弟范涛学着点。”李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拿起刚才看的那本书,又漫不经心地翻起来。
范磊嗯了一声点点头,紧握着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和弟弟范涛都是老板身边的人,他性子冷淡身手又好,一直都是保护着老板的安全的。当然,也监管了一些扫除老板身边不必要麻烦的工作。而弟弟范涛性子活跃,就帮老板打理一些公司的事务。都说他性子冷淡滴水不漏,其实他只是不善言辞不善表达而已,真正滴水不漏深藏不露的是弟弟才是。
所以他经常想,老板对于他们兄弟俩最欣赏的那个人,应该是弟弟才是。
李锦看了一会书,一抬头看到范磊依旧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就跟个木头人似的。若不是他眼睛看书看得涩了想抬头休息休息,就凭他着纹风不动一点声音都不发的样子,估计再站一天他都不知道他还站在这里。
不禁有些头痛地扶额,这孩子跟着他这么久了依旧学不会圆滑世故。
“别站着了,我又不是怪你。就是觉得你性子太耿直,你这样,哪一天不在我身边了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吧!”李锦说着说着不免真正地伤感起来。
范磊一听,立刻脸色煞白,急忙抬起头看着他跌喏道:“老板,您是…不要我了吗?”
“呵,看你吓的,刚才还说让你隐藏情绪,这一会又忘了。”李锦不禁回神,随后轻笑着说,说着挥了挥手又道:“先下去吧!打个电话让范涛过来。”
“是,”范磊一听老板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不禁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答应。
范磊走后,李锦又看了几眼书,不过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坐了这么长时间,胸口开始有些隐隐地作痛。这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缘故,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更何况是差一点就刺到了心脏上。
想起那天的那一幕,眼眸微微眯了眯,倒没有惊心动魄的感觉。只是觉得更痛,不是伤口上的痛,而是心里的痛。
李茂一离开医院上了车就让司机赶紧回家,那急切地样子还吓了司机一跳,不禁关切地问他:“部长,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也是你能过问的吗?赶紧开你的车。”李茂没好气地训斥说。
司机不禁又吓了一跳,他跟着李茂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虽说李茂对他不算极好,可是也算是平易近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还是,真的出事了。
司机不禁在心里哆嗦了下,却也没敢再问,而是真的飞速地开着车往家跑。
李茂一回家就直奔自己的小密室,进去后将门一关谁都不准进来,然后就开始在里面一通发泄呀!原来密室里四面封闭,连个窗户都没有,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烟灰缸玻璃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道具,那就是一个完全照着李锦仿造的真空人。
仿造的技术倒是也高超,鼻子眼睛眉毛的像的不得了。就连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那让人看了就觉得欠揍的笑都给仿造出来了。惟妙惟肖的在昏暗的屋子里,猛不丁的让李茂就会产生错觉,这个就是李锦。
所以那朝他扔茶杯烟灰缸是毫不手软,一个接一个的使劲全身力气。尤其是今天,连大瓷盆都扔过去了都不解气。一直扔到全身都没了力气往后倒退一步,差点摔到地上才算罢休。
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么一通乱扔也够费力气的。
密室里还有一小沙发,就是他平日里发泄完了累了休息坐的。此刻坐在那上面一双精锐地眼睛里充满了阴霾,李锦,今日他所受的所有屈辱,等待来日定当双倍还他。
不过想归想,发泄也发泄够了。现在让他头痛的是该怎么来做李锦吩咐的事,之前给警局那里压力也是他做的,希望警局能在李锦苏醒之前早早地将那个吴兰芷给办了,让李锦即便是醒来也会遭受痛击。可是现在又让他去周旋这件事情,让那女人出来…,事情倒是不难办,就是丢人啊!
而且也不知道他的那些个对头有没有关注这件事,之前他为了给警局压力,还特高调地将这件事张扬出去。此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他笑话呢,李锦这一醒直接将这个难题抛给他,果然是居心不良狼子狠心。
不过想着想着,他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不由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如果他记得没错,之前他儿子李克明可是有跟他说过,要在监狱里将那个女人给弄死的。
李茂急匆匆地从密室里出来,因为着急连密室的门都忘记关了。希望一切都还不晚,希望一切都还不晚。没想到那女人捅了李锦一刀,李锦还能对她这样痴心。果真是践人啊!可是他贱不贱的跟他没关系,如果在这个当口将那个女人给弄死,他几乎可以预料李锦会怎么把他们父子两个给弄死了。
当家人最大的优势是可以掌控全家族的生死,而掌握全家族的生死则是首先掌握家族里每一个人的具体资料。他在官场纵横这么多年,仕途路上不管走的顺不顺总归是没有一清如水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脏底子摆在那里,而李锦手里就有他所有的资料,具体多少他还不知道。可是不管多少,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能令他这辈子再难翻身。
不过李茂的担心显然是有些多余了,因为此刻李克明正在丽都里风花雪月呢。当然,他现在这情况也只能过过干瘾卡卡油,实质性的事情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力。
这几天他是绞尽脑汁费劲心思地想打入监狱内部,然后给那个吴兰芷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原以为是很简单的事,在那里死上个个把人还不是常有的事。就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真正的原因谁又能说的清楚。到时候人都死了,还能拿他怎么样呢。
可是没想到那个范涛做事这么滴水不漏,居然把监狱里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一遍。估计连里面扫地的阿姨都给打点了,他是半个人都插不进去。
本来还信誓旦旦地跟他爹保证一定能把这事办好呢,现在这个情况,李叔又醒了,还真是让他忐忑不安。所以为了排忧,只好到丽都来消遣消遣。111bk。
最近丽都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长得那叫一个纷女敕纷女敕,皮肤白的跟雪似的。才刚刚十八岁正是水女敕的年纪,勾的这一伙公子哥们来丽都流连忘返。他也是听一哥们说起,今天过来一看,啧啧啧,还真是勾魂摄魄。
虽然他身为男人的能力没了,可是身为男人的心还是有的。这群公子哥们属他家世最好,所以也都唯他马首是瞻。当然,四九城里比他家世好的多的是,不过那些人都不大跟他玩。跟他玩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一群下三滥的货色。
现在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手上嘴上都没闲着。就是那活儿一直死气沉沉令他快活的同时又不免气闷,偶尔瞥了一眼同伴们有迹可寻的地方,都恨不得过去切下来安到自己身上。
当接到他老爹打给他的电话,他正把手伸进人家裙子底下呢,一个电话响起吓得他当场站了起来。因为为了方便分辨是他爸还是别人的电话,他还特意给他老子设了个单独的铃声。
“李少?您这是要走吗?才来多久,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是呀是呀,难道是我们服侍的不好,哪里不好您说出来嘛。”一对姐妹花如同水蛇妖似的缠上来,一左一右吐气如兰地在李克明耳边闹腾。
李克明被她们那热气一吹,也有些飘飘然,不过却也不敢再私欲熏心的停留。只能面露难色地哄着她们说:“不是本少爷不想留下,实在是有事,等下一次,下一次有空了一定来捧你们的场。”
说着掏出钱包来也不看数目,就从里面抽出几张一人胸、衣里塞了一些。
姐妹花也不是真的要留恋他,不过就是看在钱的份上。这个李少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就经过刚才那么耳鬓厮磨了会她们两个发现,这人也就是手脚动动嘴巴动动,那里竟然动都未动。让两人不禁诧异地同时,又集体鄙视。
当然,这种鄙视李克明不知道,不然非得气死。
具体的事情李茂也没有在电话里跟李克明细说,只是让他赶紧回家一趟。其实李茂也有自己的打算,在李锦面前,他这是打算把儿子给推出去了。不过推出去之前也想让他戴罪立功一下,能把吴兰芷弄出来说不定李锦一高兴,对他儿子惩罚轻一点。即便是不轻,吴兰芷这事他也不打算自己出手,太丢人了。
不过他这儿子也不是傻子,如果他在电话里就说的话,估计他能砸吧出味来。到时候人再吓得跑掉了,这个黑锅岂不是要他自己背。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自己儿子。再说,还是个没用的残废儿子,他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儿子就将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让他在李锦面前不好交代。
李克明风风火火地赶回家,其实心里也挺忐忑的,就怕老爸问起吴兰芷的事。到现在他都没做成呢,不知道会不会在他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他的忐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爹先是问了他有没有做对吴兰芷的事,他先是诚惶诚恐地摇摇头,然后又赶紧解释说:“不是我不想做,实在是范涛严防死守的太厉害,儿子没用,弄不进去人。”
若是以前李茂肯定直接扔他一烟灰缸,然后跟着就骂:“当然是你没用,人家严防死守你就不能见缝插针。”
但是这次他却长长地松了口气,一脸庆幸地说:“没事没事,幸好你没用。李锦醒了,你要是真把那个女人给弄死,估计他就能立马把你给弄死。真没想到啊,我们李家还能出一情种,都直接捅他刀子了,居然还这么拼命地护着。哼,活该被捅。”
李克明:“……,”幸好没用,幸好没用。他爹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夸他?
“那爸,您现在是什么意思?”李克明心里只抽搐,不过却也没敢问,而是连忙问他下一步计划。
李茂深沉地看着他,居然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克明啊!你是我的长子,也是我最器重的一个儿子。虽然你有弟弟,可你也知道你弟弟那个德行。一心只管巴结着李锦,都快忘了谁才是他亲爹了。所以爸爸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爸,”李克明鼻子一酸,不禁眼圈泛红。这还是他爹第一次跟他这么语重心长地说话呢,他虽然纨绔,但是李家家风也严。不然这几年也不会迅速地发展起来,成为不可小觑之家。
做爹的对儿子是经常非打即骂,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这已经俨然成了李家的家风。
又因为他自小就纨绔,所以他爹对他更是不待见,动不动就直接抄家伙了。像今天这样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倒是平生第一次,所以李克明立刻感动的鼻子发酸热泪盈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他爹待见他了。
“爸,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做儿子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李克明一拍胸脯雄纠纠气昂昂地保证说,不过如果让他知道他爹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将他给推出去,做替罪羊,恐怕就不会这么热泪盈眶了。
“好儿子,爹真是没白疼你。”李茂听到儿子如此表白,也不禁大为感动,伸出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委以重任地说:“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李锦今天交给我个任务,让我把那个姓吴的女人给弄出来。我想来想去,这个事情交给你最合适。”15019236
李克明:“……,”前几天不是要弄死那女人,今个怎么又要把那女人弄出来了。这一转一变的,也太快了。
不过弄出来总比弄死容易些,李克明当即就答应了。信誓旦旦地向他爹保证,这次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绝不会再让他爹失望了。
承载着他爹信任的眼神,李克明当下就行动,先是找了关系户,然后又去找警局,再然后又找了一从小一起长大玩的特好的哥们。那哥们的姨妈的儿子的小舅子,就是陆军的直属上司,也就是警局的正局长。找来找去找了一圈,李锦也月兑离危险了,然后弄了个什么取保候审,先把人弄出来再慢慢地销案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事要经过陆军,而陆军接到自己上司的电话后倒是也很淡然。这种事不稀奇,有点关系总能做出点不一样的举动。不过他对这事也不上心,顶多就是小两口闹闹别扭,又不出来危害社会。还不值当的他为了这事,整天耗在上面劳心劳力。
能弄走最好,还省了国家的粮食。
于是他就做个顺水人情,大笔一挥,得,只要人家律师一签字,这人就等于是给保了出去。
本以为这事再简单不过,能出去谁不出去,就算是这里有人照应着,可是到底不如外面方便些。陆军还亲自过去放人,打算在李家人面前露露脸,给他们个面子。也想再看看这仙气十足的女人,长长眼瘾。就连李克明都准备好车子,甚至准备好笑脸打算迎接他这个小婶母出去了。
当然,这笑脸也是他爹教他的,让他暂时将这口气咽下,对吴兰芷好一点。
但是谁都万万没想到,进来后无论问什么都闭口不谈保持沉默的吴兰芷,却在陆军要放她离开时突然开口了。
声音清婉动听,一点都不像个能拿刀的人。可是那么动听的声音,却说出来了极其狠毒的话:“李锦是我捅伤的,而且是故意捅伤。如果放我出去,我说不定还会捅他,下次他能不能这么幸运地活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陆军:“………,”狱警啊、律师啊、警察啊、哗啦啦地站了一圈,他周围可全都是人啊,全都是人。这话他能当做没听见吗?尼玛,还让他怎么放。
作者的话:啊啊啊,今天终于更新完了,手抽筋,做饭陪孩子去了。看文的亲们,看在雪儿这么辛苦的份上,多去前面留个脚印,多多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