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火辣十足地照在地上,曲意方洗漱用膳,携了侍女,去自己宫中西亭一处叫锦鳞轩的地方喂鱼。舒蝤鴵裻
锦鳞轩并不封顶,几支漆了大红的横木架在四壁,有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潆洄心知曲意忍不得热,暗暗用内力替她扇风。
轩外是鸟语林,夹杂着众鸟倦怠的低啼。曲意方开始觉着看三角灯,神仙慈鲷,花斑罗汉,大凤尾等竞相争食得有趣,而后也渐渐怏恹。
正要移步,骤然听得身后嘈嘈切切的声响。潆洄霜淡齐齐福身:“石总管好。”
石繁端端正正地行个礼:“王妃,属下正要去鸟语林选些样子好看的鹦鹉,黄鹂给各苑主子赏玩,途径此地,惊扰了王妃。”
曲意不甚在意:“无妨。”
原以为他便要离去,石繁却问:“王妃很喜欢赏鱼?”
曲意鼻中带笑:“石总管怎么看?”
“属下不喜欢这些鱼。撒进去多少鱼食,它们都吞进月复中,最后只得落下涨月复而死的下场。王妃您说,这是不是一种贪婪地鱼儿?”
“的确是。但本王妃看见它们,却想起了另外一种鱼。听说深海里有鲨鱼,浅滩生寇,深海为王。所有的鱼群都不是它的对手,千万贪婪的鱼儿最后都被它果月复了呢!”曲意缓缓转身,笑睇了他一眼,“本王妃很欣赏这种鱼。”
石繁仍保持了躬身的姿势,声音低醇:“象是陆地之王,一只老鼠就可以让它退却三尺。属下以为,哪怕鲨是海中之王,若有一丝破绽,哪怕是什么诱/引它去了浅滩,一样是无翻身之地。只有时刻清楚自己,瑾思慎行,看清楚自己的缺处与克星,自己依靠的陆地,依靠的海,才能生存不泯。”
这是威胁么?曲意手中捧着的铜炉里存放的冰块散发嘶嘶的冷气,她眼角飞扬,清雅含笑,可是声音却有不容忽视的凌厉与傲然,“你错了。什么陆地什么海,都大不过天。天才是应该依靠的。本王妃不是在以鱼的身份,作茧自缚。而是在以人的身份,观看世间万物厮杀夺与,任意嗜血,我主沉浮。”
石繁错愕,紧接着颔首轻笑:“王妃也有理。”
须臾,有正厅伺候的丫头找到锦鳞轩,挨个进了礼,“秉王妃,石总管,都统总兵率领十余人求见。”
曲意心知是有人为难来了,不慌不忙问:“拣几个主要的说说。”
丫头倒也细腻,朗朗道:“有都统总兵柯惟,太子少傅王睽,右翼前锋营副都统鄂世,散佚大臣赵量安。”
曲意当下明了,又是文官又是武官的,怕是来削弱姑苏卿皊势力的。遂浅笑吟吟:“王爷呢?”
“王爷刚起,在王妃房中进膳。闻言不愿意理会他们。”
曲意叹气。这可不是好办法。撇了眼自己的薄纱,吩咐道:“石总管,你去前堂稳住他们,本王妃更衣就过来。唔,会把王爷一块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