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息怒,靖王本就不是我族之人,姑且放了他们罢。”
伴随声音出现的是一个有着严重驼背的苍老男人,与凌虚子和伊步不同,此人并没有使用驻颜术,干瘪老化的脸上坑坑洼洼的,并且布满了发白的疣肉,灰白的头发也十分稀疏,几乎能看清他那形状古怪的颅骨。那人有着一个比常人大了许多的鹰钩鼻,鼻尖的前端上,有一个黄豆大小的褐色肉瘤,在令人作呕的同时也给人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
看着五长老那张脸,锦红玉的两道秀眉皱的比方才还要深,明亮的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重重呼吸了一下,布佬族族长高耸的双峰随着她胸口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却是半天也没有开口回应五长老的提议。
直到五长老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锦红玉方才努努双唇做出反应:“放了他,可以,她,不行!”
视线从慕容珩挪到火如歌身上,锦红玉一字一顿毫不含糊的开口,看向后者的眸光里径自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鸷。
听她这么一说,火如歌当即懂了。她就觉得那被称作族长的女人有些古怪,果然,那人根本就是把她当情敌了!这算是个什么半吊子的三角关系啊?!
“我……”
“既然族长无意放她,那本王留下陪她便是。”与火如歌一同开口,慕容珩硬生生的将她口中的话给压了下去。
“靖王!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美目怒睁,锦红玉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向慕容珩,那眼神,活生生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本王,就是喜欢吃罚酒。”目光陡沉,慕容珩的语调冷冰冰的,愣是仅以眼神便将蛮横的锦红玉给生生逼退了几步。
径自走到火如歌跟前,慕容珩蹲,正欲开口时,却被对方抢了先。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爱妃的记性可真差,本王一开始就说了,要保护心爱的女人。”
“随你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蜂拥而上的羽林卫给生生打断了。直到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再次有了对话的机会。
“啧啧,慕容珩,你可以啊,这待遇!”一边啧着嘴,一边拍着柔软的床铺,火如歌整个人都趴进了被褥中,一动也不动。
环视了一下四周,慕容珩一语不发的走到床边,盯着她衣裙上的血渍看了半晌后,不着痕迹的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继而伸长双臂环上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像是触电般猛然转身,火如歌按住他那两只攀附在自己的月复部的大手,震惊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本王的意图就那般不明显么?”挑起眉梢在火如歌耳边送出一口热气,慕容珩的语气极尽暧昧,暧昧的令人难以招架。
“废话!当然不明显!”不可抑制的面红耳赤起来,火如歌用力将慕容珩按在她月复部腰带上的双手推开,却因此而重重的让自己的臀部与身下的床铺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令她如坐针毡般跳了起来,不偏不倚正正碰上了慕容珩那两片凉薄的唇瓣。
美目陡然瞪大,火如歌正欲偏头挪开双唇时却猛的被人扣住了后脑。
尽管他们之间并不缺少诸如此类的经历,可这次,火如歌能够很明确的感受到慕容珩与以往的不同。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次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流于形式,而是多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很确定的占有欲。
明显的感觉到腰肢上传来的力道在逐渐加大,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精瘦却结实的胸膛紧紧贴了上去,却最终还是用力推开了他。
“爱妃,你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菲薄的双唇,慕容珩唇角含笑,漆黑如夜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只是那双手,却并没有从她身后挪开,依旧缠绕在她富有弹性的腰肢上。
“混蛋!那是意外!”用衣袖重重的擦着稍稍泛出一抹樱色的唇瓣,火如歌毫不客气的反驳,却浑然不知,她越是如此,越是会与面前之人发生更多的摩擦和碰撞,越是会激发慕容珩心底那股沉寂了许久的**。
清冽如星辉般的眸光淡然垂落在火如歌双颊的红晕上,慕容珩眉心微皱,继而恢复了常态。与此同时,也松开了圈住她的双臂。
只觉身子突然一松,火如歌重新落回到柔软的床铺上,身后又是一痛。
“这是凌虚子送来的金疮药……”将一个细长的褐色瓷瓶丢到她面前,慕容珩的语气不咸不淡,只是那双幽黑的眼眸里似乎比之以往要多出一抹令人费解的光晕。
仿佛那种神情,本就不应属于他。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药已经给你了,本王……会转过去。”
语毕,慕容珩盯着火如歌看了半晌,却终究只是抿抿薄唇后在她面前放下了床帏。
透过青绿色的床帏看向那已然背过身去的高大身影,火如歌收回目光看向细长的瓷瓶,随即将其拿了起来。却并没有立即上药,而是伸出手指抚了抚依旧发烫的唇瓣。
方才那一瞬产生的心动,一定是错觉。
负手而立,慕容珩刀削的下巴微微向上扬起,面色异常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此刻,他那一向波澜不惊的情绪正经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起伏和动荡。
火如歌,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三个字,为何现在想来,却带着股超乎想象的重量。
现在这种状况,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展风的顾虑不错,他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她应当保持的态度了。
就在慕容珩与火如歌双双被困于布佬族内时,天启国九公主殿下慕容明月正与火芸秀双双坐在马车内,品着从大丽运来的极品碧螺春。
“让你受委屈了。”轻描淡写的以女敕白指尖划过掐丝珐琅瓷杯,慕容明月眯起一双明亮的星眸看向坐于对面的火芸秀,红唇轻启。
“公主殿下言重,臣女不过是尽本分,何来委屈之说。”急忙在慕容明月面前俯,火芸秀颔首应声。
“如此甚好。”说着,慕容明月顿了顿,继而浮现出一丝娇媚的轻笑,只见她支起胳膊放在马车车窗边,沉默半晌后方才幽幽然如自言自语般开口:“镇国公将军府嫡女,依本公主看,你倒真是不辱家门。”
“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将头埋的更低了些,火芸秀低低垂落的目光里掠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深沉。
“这人呐,聪明是好事,但是太过聪明,只会害人害己,你可能体会本公主的苦心?”一边说着,慕容明月一边用手指拨动了一下淡绿色的茶水。
尽管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朝火芸秀身上飘去一眼,可她字里行间所指的对象,无一没有月兑离开她的影子。
“公主殿下教训的是,臣女定当尽好本分!”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在了马车车板上,火芸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种不卑不亢的坚定,一听便能令人满意。
闻言,慕容明月只简单的将茶杯盖住,而就在此时,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臣女还有一事不明。”并没有因为马车的停止而显出半点急迫的神色,火芸秀面不改色的望向慕容明月,字字清晰。
“你是想问,为何要选布佬族么?”勾勾唇,慕容明月朝火芸秀凑近了些,脸上带着抹意味深长却颇有些甜美的笑意。
“不错。”
“你不觉得,陷入爱情中的女子,比一般人更容易操纵么?”说罢,慕容明月转身走下了马车,只留火芸秀一人坐在车内。
在明月公主来到布佬族月复地内时,火如歌也早就已经从的阴影中月兑离了出来。当然,这完全要归功于凌虚子送来的秘制金疮药。
抱着一种近乎猎奇般的心理模了模自己那已经愈合了的伤口,火如歌一边暗自惊叹于布佬族的神奇之处,一边又心生疑窦。
一方面,她好奇慕容珩与布佬族族长之间究竟达成过怎样的协议;另一方面,她同样好奇,究竟是谁,竟会令原本早已确定的事儿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折。
而那个幕后之人,又会因此得到什么好处……这些,都是她所想不通,同时也是慕容珩想不通的。
无论是凤璇玑还是天启国的皇室成员,倘若不知道布佬族族长锦红玉对慕容珩的爱慕之心,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易,那便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而能够想到利用女性嫉妒心这一点,恐怕除了女人,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女人……
心念电转,火如歌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熟悉的人身上。
但很快,她再次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当中,那便是,倘若真的是她所猜测的那个人,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去利用锦红玉……
皱起双眉,火如歌无意识间看向慕容珩,继而抿抿唇,开口道:“慕容珩,你与布佬族之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